第三十四章 欲练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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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剑是名号，十肴是他名字。”鱼厦皱眉道：“当年十肴在金易城名气不小。他自小无父，为母亲养大，受人冷眼。后来去酒馆当了酒保，认识些人得到指点，长本事后便成了一名扬善惩恶、打抱不平的游侠。三年前他突然消失，也引起不小波澜。二十八岁的外功四成剑客，说是天才也不为过，要真被人害了，也肯定会引起不小动静……”
只是，一线剑十肴就这么没了，仿佛从来没有过。
因为他帮助过的人太多，人缘极好，很多人请求巡逻兵寻找。
巡逻兵花了足足一年时间，几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把运河都刨了个遍，找出不知多少的无名尸骨，却无一是十肴的。
时光飞逝，金易城人来人往，这件事也逐渐被人忘却。
这十肴曾是鱼厦所崇敬的对象，此刻她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曾经的憧憬竟在这老乞丐出手之下，说没就没了，这老乞丐到底是谁，实力深浅究竟如何？
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要当个乞丐窝在这里？
更不好的是，仲叔也只有外功三成大成。
眼下还有最糟糕的——
鱼厦看向已经把她围住的小乞丐们，苦笑道：“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对不起——我们也曾做过放跑人的事。有过两次，每一次，都会有人消失。不光是被放跑的，还是我们……我们也只想活着。”
“好吧……好吧……”鱼厦更无奈了。
她现在身体情况很糟糕，一时半会儿根本恢复不过来。
就算是平视，正常情况下，她也没办法一个人对付二十几个。
再想到这老乞丐对这些小乞丐们的手段，她内心只有认命与同情。
她没有办法站起来，便任由这些小乞丐们搀扶着朝破屋走去。
“对了，他好像愿意教你们手段，你们为什么不学？”
路上无话，鱼厦内心也忧虑重重，想找个话头分散下烦忧。
“想学老乞丐的本事，男的女的都得骟掉。”
“骟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养猪吗？公猪要是不骟，不光长不了肉，肉味还特别膻。”
“啊……”鱼厦万没想到是这个，脑海中浮起那画面，不禁面红，可她连忙道：“那母的怎么骟，又不长那……那、那棍子和丸子……”
“母的体内有生养卵房，只要用力击打肚脐眼下、耻骨上的小肚子，以后就无法生育了，然后……听说也很容易长胡子，变得魁梧……”
“啊……”鱼厦听得瞠目结舌：“这是规矩还是……”
“不是规矩，如果不骟，老乞丐的本事根本学不会。可不论男女，要是不能生养，那与废物何异？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自己的房子，有一匹自己的马，有个小家，生儿育女。若是这都没有，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难道你……只想这个吗？”
“老乞丐常说：人类命苦短，生死三万天，生来继孤独，哪处寻极乐。我父母长辈们也曾说，要是不成家，终究是未长大、不成人的。若是成不了人，死了也只是孤魂野鬼。活着的时候孤独，死了之后也孤独，那该多可怕……虽然我们也不懂，不过过来人都这么说，应该是没错的，而且……我内心也觉得这是我想要的。”
在即将走入破屋子时，鱼厦眼角一瞥，连忙看向屋顶。
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身，消失在了屋顶。
“你怎么会在这……在这为什么不来帮我……为什么……呵……这么危险，你也没任何帮我的理由……”她内心嘟囔着，走向黑暗破屋的深处。
浮生在确认鱼厦没事后，就立刻离开了。
这个鱼厦，还跟踪他，得吓吓她，给点苦头吃。
至于危险……不存在的，他也当过乞丐，知道做些少年们状况。
要是没特殊情况，别说谋害了，就算是打架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毕竟每日吃得少，要是再动得多，那会更累更饿，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乞丐没事的时候，宁愿缩着睡在街角，也不想起来走动。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破败庭院内青苔遍地，荒草丛生，月光照下，夜风吹来，丛丛芦苇飘扬。
远处传来些许喧嚣，透过断裂墙院的草隙，隐约可见地圆街灯火。
这里坑坑洼洼的墙壁，到处龟裂的地面，不少地方还残留着血迹。
浮生赶到这里时还是有些晚了。
街仲躺在角落，衣服破碎，口角渗血，还算明亮的眼睛直视前方，气息颇为杂乱。
“你到底是谁。”
老乞丐仍旧像没事人，他扭了扭手腕，走了过来。
“我是谁这重要吗？”
“你至少有五成的实力。外功五成，内功三品，合为八段，五成为五段……五段大夫长，你有大夫长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当乞丐？”
“五段？我就只有五段？”老乞丐笑声沙哑。
街仲瞪大眼，失声道：“六段英杰？！”
“死人就不要知道这么多了。”
“我死了不要紧，你要敢动公英，就算是英杰也会给自己惹大麻烦的。”
老乞丐笑了：“臭虫的麻烦，从来不是什么麻烦。”
一个戏谑的声音接道：“哦，是么。”
浮生从屋檐上落下，站在街仲跟前。
“你这个小臭虫不好好待着，还出来逞能。”对于少年人的突然出现，老乞丐没有感觉到丝毫意外，他脚步未停，继续走来说道：“算了，一起收拾，省得麻烦。”
“怎么是你，你快逃啊，把公英救出，朝外逃，找到巡逻兵就说……”
“你赶快走。”
浮生丢下一句话，唰地消失在跟前。
砰！
声音响起时，一阵劲风吹来，街仲只看到他和老乞丐碰在一起。
当街仲回过神来时，浮生已经一个弓步顶肩把老乞丐撞飞。
街仲一阵惊讶，随即强撑身体站起，摸墙朝外走去。
“速度怎么慢了？六段英杰么，看来仲叔对你的消耗不少。”浮生扭了扭身躯，耸了耸肩膀，脚下轻轻弹跳。
“上一个见到这么爱管闲事和自信的，还是三年前。”老乞丐扭了扭胳膊甩手臂走向浮生，发出一阵沉闷的呼呼声：“虫子就是虫子，不知天高地厚。但我没什么时间和你玩了，让那老崽子逃走，我会真有麻烦……当然，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老乞丐抬脚落地，前脚刚要踏下，人忽然出现在跟前。
他一拳祭出，没有任何花哨，不偏不倚，直向浮生胸膛。
砰！
一瞬间，浮生飞了出去，生生砸入墙体。
“啧啧啧……”老乞丐咂着嘴，仿佛早有所料。
他走向断墙碎砖，目光直勾勾盯着那耷拉在砖石外的一只手上，舔了舔嘴唇。
忽然，拳头握紧，所有砖块弹起，少年身影站了起来。
“我擦……好疼啊……这就是六段英杰的实力嘛……我都怀疑自己要骨折了……”浮生揉着胸口，龇牙咧嘴，面孔五官纠结在一起。
老乞丐一愣：“有点意思……”
话还飘在空中，老乞丐消失原地，然后再次出现在浮生跟前，一拳打向心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