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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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萧昱端？
林染忽然被这四个字给震懵了。
她在萧昱端身上尝到过什么叫委屈，什么叫失望，什么叫难过，也体会过惊喜和安稳。
可只有“恨”这个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可能从一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存在谁欠谁的。
所有她对萧昱端的期待，都源自于她对他的那点妄想。
所以在他偏心秦湘湘的时候，感觉到难过，感觉到失望。
恨。
不至于。
“我没有恨过他。”
林染苦笑，眼里却蕴藏着几分自嘲的苦涩，“萧云肆，我可能爱上萧昱端了，我的负面情绪，都是因为我对他的感情。”
所以不管萧昱端怎么对她。
所有的负面情绪。
都是因为她自己作茧自缚。
说完，林染解开安全带，下车，刚要关上门，从里面传来萧云肆说话的声音。
“如果是我呢？”
林染脚步一顿，回头，隔着车门的萧云肆。
车子里面没有开灯。
远处的路灯灯光洒进来，将他的脸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一半隐匿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什么？”
林染眨眼。
有点没太清楚他刚刚说的话。
“没什么。”
萧云肆摆摆手，“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孕妇应该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好，晚安。”
他调转车头，离开萧家大宅。
目送他离开，林染才摁了密码，进入萧家大门。
回到家，张叔正在客厅里面急得焦头烂额，一看到林染，连忙焦急的走过来。
“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林染问道。
敏锐的感觉到今天萧家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楼上，甚至还隐隐约约的传来了萧正明和萧昱端的争吵。
“老爷子和少爷在吵架呢，都吵了半个小时了，连自己最喜欢的棋盘都给砸了。”
张叔忧心忡忡，“您看看要不要去看看？”
林染也被吓到了。
萧正明和萧昱端吵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这对爷孙两个，只要话题不对盘，那绝对少不了一顿争吵。
张叔也习以为常。
不过看张叔今天的脸色，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您别担心，我上去看看。”
“那就麻烦您了。”
有人站出来劝说，张叔松了口气。
林染示意他放心，自己上楼，刚到书房，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萧正明的咆哮。
“萧昱端，你怎么这么自私，你让小染知道了该怎么办？秦湘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她差点被人欺负，秦家的老头子不过就是拿手里的股份来和你作为交易条件，你就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
萧正明眼睛通红，浑身气得发抖。
萧昱端面无表情。
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什么叫不过是拿手里的一点股份。”
萧昱端扯起嘴角，讥讽一笑，“那可是萧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拿下他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我就是萧氏最大股东。这笔交易您是觉得不值得？”
“小染是你的老婆！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
萧正明怒不可遏。
“当初娶她，本来就是你执意安排的，把你对她外婆的感情，强加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这是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您不觉得您的想法实在太古板了么？”
他不想娶林染。
林染也不想嫁给他。
不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钱，林染也不会在他的面前强颜欢笑。
“我对她也不差，她该有的体面，该要的东西，我都替她满足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我给她的，已经超出她付出的。”
脑海里划过林染的脸，萧昱端的心口忽然一窒。
他努力让自己忽视那双眼睛。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我和秦家的交易不会改变。”
书房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林染已经听不到了。
她麻木的转身，好像体内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离。
她僵硬的，朝房间走去。
“少夫人？”
跟在后面过来的张叔发现不对劲，担忧的看着她，“您没事吧？”
林染缓缓看向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回去睡一觉。”
不等张叔说话。
林染犹如失去灵魂的布娃娃，回了主卧。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他能够拿来交易的筹码。
不知道在房间里面坐了多久。
房门从外向内推开，萧昱端疾步走进来，房间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他打开灯，看到坐在床上的林染，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怎么不开灯？”
他烦躁的扯掉领带。
脸上还残存着开始吵架的怒气。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林染站起来，眼神空洞。
语气没有喜怒，她很淡定，却更加让人害怕。
“说什么？”
萧昱端一愣。
这才发现林染的异常。
“你的身体不舒服？我让陈律送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拿手机打电话。
“萧昱端，你爱秦湘湘吗？”
林染颤着声音，问出这个问题。
男人拨打电话的动作顿住，他把手机扔在床上，眼里划过一丝不耐烦：“这个时候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的语气，她的表情，让他有点惶恐，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心虚。
“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会因为——”
“你不爱她。”
林染自嘲的摇了摇头。
“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爱秦湘湘，我的出现是你们两个的绊脚石，所以秦湘湘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时候，我选择忍气吞声，我觉得我们欠你们两个的。现在我才知道，我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不仅是我，秦湘湘也是，你的心里根本不爱任何人，或许你对秦湘湘有几分感情，可比起权利，比起和萧云肆争抢，那点儿女情长什么都不算！”
越往后说，林染的眼泪掉得越凶。
“为了利益，你能对我受到的伤害熟视无睹，你能心安理得的接受秦老爷子提出的建议。萧昱端，我真的看不透你！”
心脏疼得像是快要麻木了。
林染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爱上萧昱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