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崖天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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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出发了。”圣天麟朝他招手。
“哦！天麟哥哥等等我！”她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随后又发现门没关好，赶紧跑回去关上。
圣天麟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来，手给我。”圣天麟说道，拉过她的小手。
“干嘛——想占我便宜啊，昨晚那么多次了都还没占够？”雪灵儿一脸狡黠的表情看着他，“你可真是坏呐，让我一晚上没怎么睡呐，你怎么那么厉害呐。”
“我！”圣天麟有些无奈，弹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环，细心地戴在她的右手腕。这手环很漂亮，分别由红金两根色彩的绳子编织而成，均匀嵌套着各自颜色的玛瑙石，做工十分精巧。
“红色的绳子是火岩狐的毛发，从我围巾上拆解下来的，别看只是一根绳子，有很强的御寒效果呢，还有一根是金丝，纯度很高很高的哦，分别代表了我和爷爷，我们永远都会陪着灵儿。”
雪灵儿看着这根漂亮的手环，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
“这几颗玛瑙石是我自己买来石料打磨的，红色云层图案的这块是红莲水晶，蓝色树木图案的是海洋玉髓，还有这块紫色的是葡萄玛瑙，都是很珍贵的宝物哦。”
“喜欢吗？”圣天麟问她。
“嗯！”她用力地点头，显然她很喜欢这礼物，“这算是天麟哥哥给灵儿的定情信物了嘛！”
“嗯……对的……”天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雪灵儿忍不住微笑着，随后将小手挥动，一根青嫩的草茎缠绕着手环生长，不仅生出嫩叶，还点缀着几朵蓝纹边的白色小花。
“那这根花草就代表灵儿，从今以后我们永远不分离，嘻嘻。”
“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天麟微笑道。
雪灵儿把自己的脸蛋凑向圣天麟，用手指在上面点了点，示意让圣天麟亲她。
“啧，别闹！”圣天麟有点招架不住，赶忙避开。
“无趣，哼！”
雪灵儿傲娇地扭过头，她拿出木屋正门的钥匙，串在自己的手绳上。她高举着手，以天空为背景观赏着这个手绳，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们给这手链起个名字吧，天麟哥哥。”雪灵儿微笑着。
“可以，灵儿你来吧，起名字我不擅长。”
“嗯……这个简单，哈！”
雪灵儿跳上了圣天麟的后背，抱住他的脖子，两条腿紧紧缠住他。
“天麟哥哥背我，驾！”她大声呼喊着，看上去很开心，毫不掩饰自己灿烂的笑容。
“那以后就叫它雪麟结！”
“哇！！！灵儿下来，你好——重啊！”
“住——口——”雪灵儿不满地锤打他的头，“不——许——说——我——胖——”
“哈哈哈哈……”
两人打闹着，逐渐远离了木屋，在即将看不到屋子的转角处，雪灵儿跳了下来，转过身停下，注视着木屋的一切。那是她生活了无数个日夜的地方，有着属于她和爷爷以及和圣天麟一起的所有回忆。
她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力气朝木屋大喊。
“爷！爷！再！见！”
奋力地挥挥手，随后迅速跑开。
“还是舍不得吗……”圣天麟默念，然后快步追上雪灵儿。
坟前的草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精灵们飘落在墓碑上，歪着头看着那互相追逐的俩人，它们眨着可爱的眼睛，似乎在朝远去的人儿告别……
……
森林的另一边，龙哲四人在一条溪流边架起一锅鱼汤，准备在在那里解决午餐。他们运气很好，在只没过腰部深的水流里，也能找到一条小腿般粗壮的草鱼。
而且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在罗刚经常背着的包袱里，就有铁锅，盆碗和汤匙等厨具，甚至还有油盐味精……
他看上去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了，趁其他人不注意，想偷偷先尝一口。
“我——去！好烫好烫好烫！”罗刚猛然缩回被锅端烫着的右手，使劲吹鼓着自己受伤的小食指。
“罗刚，你怎么还是那么笨手笨脚的。”龙哲嘲笑他。
“真的是，没熟你着什么急！”安宁宁骂骂咧咧地，端来一盘水给罗刚浇着被烫的手指。她嘴上唠叨着，手里给他浇凉水的动作却依旧细心温柔，然后缠绕上随身携带的绷带。
“嘿嘿，没事，烫一次换宁宁给我浇水，不亏不亏……”罗刚嘿嘿笑着，挠挠头，“不过龙哲啊，这有女孩悉心照顾的感觉可真不错，不知你可曾享受过啊？”
“闭嘴，再乱说话把你手指剁了！”安宁宁威胁道。
“哦！好好好……”罗刚立即乖巧地点头。
名为龙哲的蓝发男子不经意间抽了下嘴角，他看向旁边毫不作为的冷月，很显然，罗刚刚才酸到他了。自己认识冷月也有四年多了，他也曾受过重伤让冷月照顾过，不过这种机会确实是少之又少。毕竟以冷月那样冰冷的性格，几乎是见不到她小女人的一面的……
当然，罗刚也没好到哪里去，安宁宁其实也鲜有温柔的一幕……
龙哲和罗刚经常斗嘴，所以即使这种小事也会互相嘲讽一番，五十步笑百步吧。
两位女生都说不上是温柔体贴型，冷月冰冷孤傲，安宁宁更多的是古灵精怪，但不能说她们不懂关心，这点龙哲和罗刚都很清楚，她们的关心很少直接表达出来，并不是没有，而是有自己的方式。
“咳咳，罗刚，我觉得你要是行汤镬之刑把自己烫个半死，安宁宁或许会照顾你一辈子呢，”龙哲回复他，“你看，能一辈子躺在床上，还有人照顾你，多好。”
“不用不用，”罗刚罢了罢手。
“就算不用苦肉计宁宁也会照顾我一辈子的，嗯嗯？”他朝安宁宁挤眉弄眼，“是不是呀，我的好宁宁。”
“想多了，”安宁宁淡淡开口，白了他一眼，然后把绷带头丢给他，“自己系，真有那时候，你就一个人等死吧昂。”
“喂喂，宁宁，我一只手怎么系啊！”罗刚悲催地喊着，但安宁宁已经走开，他只能叼着绷带开始笨拙地“手嘴并用”。
“鱼汤好了。”
冷月清冷的声音传来，她滑出两柄透露危险气息的锋利短刀，刀与鞘的摩擦如月光流动。她把其中一柄用刀刃在汤里醮了醮，用鲜红的舌头在刀尖缓慢舔舐。
“汤还行，就是鱼有点糊了，下次龙哲你还是不要用电击去抓鱼好了，电出来都糊的。”
“哦，好，”龙哲愧疚地笑了笑，“毕竟是雷电，太不好控制，鱼肉能完整就已经很不错了。”
“哇哦，你的冷月女王刀尖舔血的姿势好撩啊，真特么性感。”罗刚在龙哲耳边低语，
“咳咳……冷月，和你说个事，刚才罗刚他唔～唔……”
“没事没事！”罗刚急忙捂住他的嘴，在他的耳边小声怒吼，“你个家伙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我他妈就调侃一句！”
“去你的调侃，”龙哲笑着推开罗刚的手，“罗刚，你连冷月都敢有非分之想，小伙，挺厉害的啊，我敬你是条汉子。”
“我厉害，那你呢。”罗刚反问他。
“我和你那个龌龊思想不同，”龙哲微笑，“你那是馋人家身子，我这是单纯地爱她。”
“咦咦咦～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滚！小心我用抓鱼的方法电糊你！”龙哲手中握起一团蓝紫雷电。
……
“天麟哥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先去什么地方啊。”雪灵儿靠在圣天麟的背上，她其实已经被圣天麟背着走了挺长一段路，但圣天麟执意要求不让她下来。他的身体素质极强，力量大，耐性好，再说雪灵儿身体也轻地很，即使圣天麟背着她走一天路也没多大问题。
曾经在天圣堂执行任务的时候，圣天麟有过一次几乎一整天的赶路经历，近四千里的路程，相当于以猎豹最快的的速度狂奔一整天！他的身体素质恐怖地难以想象，简直是钢铁之躯。
“首先肯定是要离开森林的，我们并没有留在这地方的价值，还记得我们经常去赶集的兴淮镇吗，那里是个好地方。”圣天麟说道。
“我们在那里的钱庄存留了不少钱财，我们以后估计少不了四处奔波的日子，尽量就多把钱财带上，毕竟那是笔不小的数目，能派上大用。”
“知道知道，每次都有好多女人来天麟哥哥这里买装饰品呢，本来十几枚铜钱的花绳结在你手里能涨价到一串铜钱（一千枚），天麟哥哥太厉害了，灵儿佩服地五体投地呀！”雪灵儿赞叹道。
“咳咳……”
圣天麟有些尴尬，但雪灵儿说的却是事实，每次自己在镇上摆摊，那些女孩子往往就会聚集在摊位前，表面上是来挑选物品，但说白了就是奔着圣天麟的“盛世美颜”去的。
他的脸十分俊俏，几乎符合所有女孩的审美，柔和的面部线条，看上去很阳光，眉目充满阳刚，一脸正气凛然。加上圣天麟的穿着打扮也充满少侠风味，整个人的气质就特别容易吸引年轻女性。
曾经还引来过一家千金小姐亲切的爱慕，直接想包走他摊位所有物品，邀请他来府上做客。圣天麟很显然知道她的心意，便谢绝了她，那女子看了看雪灵儿绝美的容貌，自知自己与之相比黯然失色，所以也不再纠缠。
其实雪灵儿也曾被这样的问题骚扰过，而且那些公子哥或者流氓壮汉的做法显然更加不讲理，当然也是被圣天麟教训地很惨。
从此之后，圣天麟也学聪明了些。给雪灵儿带上面具或者斗笠伪装下自己，这样就大大减少了骚扰。
原本以前没有圣天麟的时候，爷爷摆摊赚的小钱，只能给灵儿买些小东西，其实平时吃饭都是靠爷爷年轻时积攒下来的老本，以及自己种的菜。至于有多少，估计只有圣天麟自己清楚。
后来随着圣天麟到来，生意可以说爆炸式增长，圣天麟还提议扩大生意，他已经打听好了一家生产厂家，完全可以赚更多钱补贴生活。
爷爷却笑着拒绝了，他摆摊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小爱好，雪灵儿也很喜欢摆摊做小生意的过程。他还解释道没必要去为钱去担忧，他的财富足够这个家去挥霍，爷爷并不缺钱，只是想用自己赚的钱陪灵儿玩耍。
到了后来，爷爷身体不便了，摆摊的就只剩下他俩，陪雪灵儿逛街的也只剩下他一个人。
……
“灵儿，我严重怀疑你在阴阳怪气。”圣天麟认真地说道。
“嘻嘻，怎么会呢，灵儿是在称赞天麟哥哥呢。”她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显得十分亲昵。
“话说天麟哥哥到底活了多久呢，该不会比爷爷还老吧！”
“这个……不知道哦，我对自己活了多长时间早就没什么概念了。”圣天麟有些语塞，随即又露出无奈的笑。
“以前在天圣堂的日子很单调，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花很长时间去做某一件事，那边没什么过年过节的传统，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活了多久。其实对于我来说，在以前生活的日子，完全无法和这十年相比，这十年我感觉我所经历的，我所见到的，比以往还要丰富精彩，论人生阅历，我感觉我比起爷爷其实要少多了。”
“哦，那大概是活了多长时间呢，春夏秋冬这个总有概念吧。”雪灵儿依旧追问。
“可能也就几十年吧，反正完全是可以当灵儿的爸爸哦……”
“闭嘴！臭不要脸！”她捏了捏圣天麟的脸。
“都几十年了，天麟哥哥还一直是这幅模样，嗯……”雪灵儿略微思索着，“你不会以后都长不大了吧，以后等灵儿老一些，好像都不好意思在一起了呢。”
“怎么会，”天麟笑了笑，“虽然我十七岁以后，样子到现在确实没变过，但无论怎样，即使你以后成为了老太婆，你也依然是我的灵儿，怎么能因为模样就分开呢。”
“嗯嗯，虽然我现在看着比你小，不过再等两三年，咱们就是姐弟恋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我还挺期待的哦。”
“天麟哥哥家里那边的人，也都能像你一样活那么久吗？”雪灵儿问。
“虽然大多数人还是会生老病死，但寿命一般都比正常人多出不少，活个一百多岁不是问题。”
“那……像天麟哥哥一样不正常的那些，都活了多久呢？”
“呃……几百几千年的都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哇！那他们还算是人类了吗，怎么能活那么久哦……”
“当然不算，其实在我们那边，有人类，也有很多不是人类，当然，我肯定是人，只是情况有些特殊，我也解释不清楚。”
“哦，难以想象……”
“灵儿不用想那么多，或许哪天我还能带你去那里看看。”
“唉？真的可以吗！”她有些兴奋。
“当然。”
“那天麟哥哥以前在自己家那边，也很受女孩子欢迎吗？”
“还行吧，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像灵儿你那么花痴。”
“哈？灵儿很花痴嘛？”她揪着圣天麟的耳朵，质问着。
“哈哈，灵儿你老花痴了。”圣天麟笑着，雪灵儿根本没用力，一点疼的感觉都没有。
她哼了声，放开他的耳朵。
“天麟哥哥以前一定接收了不少女孩的情书吧，像天麟哥哥那么优秀的人，很少有女孩子不喜欢呢。”
“嗯……还好吧，以前确实收到不少女孩的心意，但……怎么说呢，大家都挺识大体的，真正了解我之后，基本就不会再往那方面想了。”
“咦～为什么呀，是不是天麟哥哥当时对女孩都没感觉，所以人家以为你喜欢男的去了吗。”她微笑着。
“灵儿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挠你痒痒。”圣天麟威胁道，在她小时候圣天麟就发现，雪灵儿特别怕痒，很多事情只要挠她痒痒，她就会妥协了。
果然，雪灵儿在听到这话后身体一僵，明显颤抖一瞬。
“不了不了！”她急忙开口，“天麟哥哥放心，灵儿不开玩笑了，嘿嘿……”
“不能说没感觉……那里还是有很多好女孩的……”圣天麟抬起头，慢慢说着，“当时刚加入御守者，忙着修炼和执行任务，期间结识了不少朋友，他们都挺照顾我的，但是在我们那个环境……其实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大家都有重要的事，很可能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
“哦……”
“而且我身边的人，已经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那种存在于少年时期的情愫，早就不存在了。”
“那后来呢？”雪灵儿问他。
“后来不是碰到了灵儿你了嘛，”圣天麟微笑着，“灵儿放心，这辈子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心动，无论别的女人怎么样，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
“油嘴滑舌……”虽然这样说着，但雪灵儿还是忍不住露出自豪的笑容。
“灵儿其实……并不想要天麟哥哥一辈子只爱灵儿一个人，那样太自私了。”她淡淡开口。
“为什么？”圣天麟有些疑惑，惊讶地看向她，在他看来，女孩不应该都很重视自己男人的专一度吗，况且圣天麟也有信心做到对她专一，刚才那个是他的真话。
“天麟哥哥……以后应该可以活很久吧……”雪灵儿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悲凉，但她又始终微笑着。
“灵儿这辈子，有天麟哥哥在，就已经足够了，灵儿不奢求那么多，只希望天麟哥哥心里有灵儿的位置，就足够了……但是天麟哥哥不一样，灵儿不能像天麟哥哥活得长久，总有一天，灵儿会离开天麟哥哥的……到那时，天麟哥哥就只能一个人了吧……”
“所以灵儿丝毫不介意天麟哥哥能多找几个女孩陪着自己，在灵儿走后，依旧能有人陪着天麟哥哥，这是灵儿最希望的，灵儿不想看到天麟哥哥那么孤单……”
“灵儿，我……”
圣天麟停了下来，轻声呼唤她，雪灵儿刚才那番话让他不禁动容，仿佛温柔的双手触及到了他的真心。
他放下了雪灵儿，转身紧紧拥抱着她，圣天麟的拥抱很温暖，如火炉一般热烈，雪灵儿微笑着，也回应着他的拥抱，轻拍他的背部。
“我怎么就遇到你了这么好的女孩！”圣天麟闭着双眼，发自内心地感叹。
“嘻嘻，那天麟哥哥要好好珍惜哦～”她微笑道。
“好……好……”
圣天麟点头答应，在这片幽深寂静的树林里，俩人就这么紧紧拥抱着，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忘却。微风吹拂着树叶和花草，偶尔还蹿过一只灵活的松鼠。蝴蝶围绕着他们飞舞着，仿佛在祝福着这一对。
“呃……”雪灵儿略微皱眉，拍打着圣天麟，“天麟哥哥……是不是该放松一下了，抱那么紧有些喘不过气……”
“哦哦……抱歉！”圣天麟如梦初醒，赶紧放开了雪灵儿，尴尬地挠挠头。
“真的是，没抱过女孩子一样，哼！”
雪灵儿扭过头，迈着大步走开，虽然过度强劲的拥抱让她有点难受，她并没有生气，因为这代表了圣天麟对她的真心。想到这个后，她忍不住笑着，开始张开双手奔跑，仿佛要拥抱世界。
“喂！等等我！”圣天麟大喊着，赶紧跟了过去。
“灵儿，之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他边跑边问。
“什么话，之前说了那么多，我哪记得住。”
“你说你不介意我多找几个女孩陪着自己，这是不是真的。”
“假的！”雪灵儿在他面前停下，她哼了一声，比划着自己的小拳头，装作凶狠的样子，“天麟哥哥要是敢包二奶找小三，灵儿就卸了你的狗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