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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窑2大漠之尽遇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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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伯父名为韩凝,似乎并无取字,也不知出身何处师承何人。大漠韩家沙堡是他登云梯之会前便建起来的,只是在当年无甚名气,也在不少家族处吃过亏。”乱羽随手转着杯子玩,“但当年登云梯之会他一跃成了第三阶,若不是妖神的小徒儿横插一脚,这第一阶可非他莫属了。”

“第一阶?”洛笙眨了眨眼疑惑道,“少侠方才不是说他是第三阶?再往上不该有两位吗?”

“姑娘有所不知——当初妖神现世收下五名弟子,这五位虽总被人并提,拜师却相差了许多年。最小的那位拜师时不过九岁,彼时师兄师姐们均已出师。”乱羽懒懒举了茶杯递到嘴边,却并不打算喝,“许是妖神大人在人间待久了也会怀念过去吧……那最小的徒儿平日里没少听师兄师姐们的事迹,因而登云梯一会,他拔得头筹却自居第二阶,将第一之位给了他那避于世俗的二师兄。”

洛笙略一思索:“江南隐士赵亦铭?”

“正是他。这赵隐士多年不闻踪迹,怕是自己也不知被安在了登云梯第一阶的位子。”乱羽放了茶杯,两手置于桌面,微微前倾了身子,有些惋惜道,“听闻当年登云梯由世家大族操办,那盛况即便被议论多年在人间也是受人津津乐道。只可惜……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登上云梯的名士们隐世的隐世、仙逝的仙逝……韩伯父虽位列第三阶,按理到如今该是登云梯最高位,却在几年前遭了不测,余生只靠轮椅行动……”

洛笙垂眸一叹:“一朝一夕尚且风云变幻,何况春去秋来几十载。”

更别提千年轮回、几代更迭……

乱羽察觉她情绪变化,泼了杯中茶起身拉她:“我见姑娘的茶也凉了,不妨随我去住处瞧瞧?”

洛笙回神抬眼,抬手牵上他。

两人一路穿过西窑城的繁华街道,目光所及不少奇人异士变着戏法花样。

乱羽带她到了西街一处名为“春来客栈”的处所,刚过门槛便听了一嗓子。

“齐小兄弟——你可算来了!真是让我好等啊!”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魁梧大汉径直上前来,长臂一揽将尚未回神的少年拥进怀里,在他后背捶了几下才将人放开。

只把乱羽捶得一阵咳嗽。

那大胡子这又移步到了洛笙面前,刚张开双臂,看清面前是个女儿家,急忙放下手来低了低头,转脸问乱羽一句:“齐小兄弟,你信里说有人同行,可没说是个姑娘啊!”

洛笙面色未有变化,只是默不作声地将视线看向乱羽:“齐小兄弟?”

齐小兄弟这时候终于顺过气来,打量一眼两人,最终选择先同他的仙子介绍:“这位是与韩伯父同族的前辈,论资历算是叔父。”

洛笙抬手作揖:“镜花水月洛舒颜,见过前辈。”

“洛姑娘客气!”那大胡子摆摆手,嘿嘿一笑道,“韩闯,韩家堡人,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姑娘也别喊前辈,就随齐小兄弟喊我一句闯哥!方才是我考虑不周,没吓着姑娘吧?”

不等洛笙应下,乱羽先抬手搭上韩闯颈后,压低了声音道:“闯哥?你方才听她那一句,就没觉得这名号熟悉?”

“镜花水月洛舒颜……”韩闯眨眨眼思考一阵儿,忽的整个人一惊,又及时收住缩了缩脖子,也压低了声音道,“便是洛亦尘那杀伐果断的关门弟子?听闻她剑下亡魂可是比我的年岁都多……”

“可不是?”乱羽面不改色。

韩闯又思考一阵儿:“齐小兄弟,这有些不对啊……你素来不是能屈尊的,你家齐大侠都奈何不了你,既如此,你又为何与她同行?”

乱羽一时有些心虚,声音放得更轻:“我这不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嘛……”

韩闯有些不忍地看他一眼,最后在他肩上拍两下:“也罢也罢——我刚喊厨房做了烧鸡,该也快好了,你小心她情绪,我去去就回。”

乱羽佯装面色凝重地一点头,目送他去了后厨。

洛笙轻步迈上前,视线打量着客栈,余光却始终不离他:“形势所迫?被逼无奈?”

乱羽闻言顿时心中一紧,忙赔笑道:“姑娘……”

他眼睛一转眸子垂下来,推脱道:“他胡说的——我几时喊过闯哥……”

洛笙无奈摇了摇头,抬步寻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不一会儿日暮西沉,韩闯迎着他心心念念的烧鸡落座。

“齐小兄弟快尝尝!这烧鸡我真是百吃不厌!每次出堡游历,在外最馋的便是这一口了!”

乱羽知他不会心细到作为东道主来招待客人,先他一步扯下来鸡腿放在他的仙子碗里,面上还当个没事人一样:“韩老哥怎么有空在西窑等我?”

韩闯刚盯着他手里的鸡腿落进人家姑娘碗里,听他一问偏开了视线:“不过是这几日我正巧要出趟远门——昨夜听大哥提起,他本打算让我那小侄来招待你。可你与他素未谋面,到时候怕是要不自在——左右不过这两日的事,我也不急着走,就想着等等你。”

洛笙不动声色地吃着碗里齐少侠不停夹来的东西,只沉默听着并不搭话。

乱羽了然:“那韩伯父可说了何时得空?我素来只听他名号,不曾见过人,头一回来西窑,总该去拜会一下才好。”

韩闯却摆摆手:“不必不必!他啊——自七年前遇险伤了腿,这些年是越来越不愿见人了……比起去韩家堡拜会,他更希望世人记住他往昔的样子!”

才子最怕伯乐难遇,英雄最怕未老落幕。

乱羽垂眸不再说什么,终于拿了筷子给自己夹菜。

本着礼尚往来,韩闯也问一句他:“齐小兄弟也不是头一回走人间道,却独独不曾来过西窑,这回是怎么想起来要见见我们大漠风光?”

乱羽一笑看一眼他的仙子,正要开口却被仙子接过了话。

洛笙坐得板板正正,开口也目不斜视:“形势所迫,被逼无奈。”

韩闯眨巴眨巴眼睛,想起方才他与乱羽私下的对话,只觉得这两人似乎气氛不大对付,一时间动也不敢动。

乱羽默默拿了桌角的酒坛子,在自己碗里倒了满满一碗。

随后他双手捧着酒碗,面上褪了笑意,还带几分诚恳:“今日是我口无遮拦,冒犯了姑娘……自罚三碗再求姑娘原谅。”

洛笙也放下碗筷,当真看着他一碗一碗倒满,又一碗一碗饮尽。

她其实知晓乱羽隐瞒韩闯的真意。

这西窑的莽汉不曾见过南方来的姑娘,言语上唐突了些也不算得罪。可洛笙并非轻易会与人亲近的性子,若是韩闯不明真相,再说出什么冒犯的话,或是做了什么冒犯的事,倒叫她这一趟行程变得不快了。

这南安枫庭的小主子虽是自幼离家,也学了不少不正的风气,但人情世故却通透极了,偏偏又不肯参与其中。

最后她将自己的碗推过去:“倒一半,多了一滴都算你的。”

乱羽心知他的仙子不胜酒力,眼下肯喝半碗已是同他揭过了。

一旁韩闯接下两人没倒完的半坛子酒:“齐小兄弟,你可别小瞧我西窑的太白酒!这可是诗仙都赞不绝口的好酒,一连三大碗下去……明日午时前能醒我算你是条汉子!”

洛笙酒碗刚递到嘴边,听他一句便又放下来。

许是酒劲儿上了头,乱羽抬手支着桌子捏捏眉心,皱着眉埋怨一句:“韩老哥,你这可不仗义!哪有人盼着客人醉在家里的!”

韩闯却哈哈大笑:“左右房钱我都给你付了半月,你要醉便醉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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