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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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凉凝神听着秋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感觉到大腿边上的热源，才一把拉开了被子。
段沉可能快给她闷死了！
还好段沉只是呼吸有点粗重。
他大概也没想到白凉一下子就把被子掀掉了，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我的床睡着舒服吗？？？”白凉冷不丁地出声。
段沉一惊，手忙脚乱的就要爬起来，被白凉一把按住。
“你来干什么？”
段沉不敢挣扎，怕发出的声音再把秋华引来。
“大半夜的擅闯公主寝宫……”白凉拖长了声音。
段沉看着白凉近在咫尺的脸，昏暗的灯光下也看不清他的脸色，不过白凉觉得他八成应该是熟透了。
可以煎鸡蛋的那种。
堂堂大将军，一被调戏就像木头人一样，不但不会讲话了还脸红，这传出去真的是有损大将军的威名。
所以为了他的前途着想，还是不要让人看到他们心里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居然是这样的……
小可爱。
啧啧。
段沉出走的理智终于回归，“你生病了，我……”边说边想把自己撑起来，白凉一把又给他按回去，“来了就别想走。”
“来看看你。”段沉默默把话补上。
两个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白凉毕竟还拖着病体，感觉撑着胳膊有点酸，就松开了手。
不过她显然不会给段沉逃跑的机会，硬生生的把段沉的胳膊拽过来枕在脑袋下面。
“把鞋脱了。”你特么还想穿着鞋上床。
段沉好一会儿没动静，在白凉又要出声的时候。
“公主我……我这样没法脱。”
真拿你没办法┐（─__─）┌。
白凉又艰难的把自己的身体抬起来一点，把段沉的胳膊放出来，她眼睛紧紧盯着段沉，他要是一有开溜的前兆，白凉就会把他按在地上，不对，床上。
好在段沉只是老实地脱了鞋，顺便把外袍也脱了。
小伙子还挺上道。
段沉重新躺下，白凉就顺溜地往他怀里一滚，被子一盖，眼睛一闭，手往他腰上一搂，真的打算就这么睡了。
静了几秒钟。
“公主……”段沉压低了的声音响起。
“怎么？”
段沉迟疑道，“你是公主，我……”
“你之前没抱过我？那不是你先动的手？”怎么搞的好像之前没一起睡过一样。
段沉一惊，明明在之前他都是在她睡着以后才……她怎么知道的？
“之前……那个情况不一样。”
“我生病了，怕冷。”
“……”
【……】你刚刚一通骚操作我都快忘记你生病这回事儿了。轮回2号默默观望着，看看自己需不需要自我屏蔽。
段沉说不过白凉，只能闭上嘴。
过了大约一分钟，白凉快要睡着了，听到他又出声儿了，“九公主……”
“你又怎么了？”白凉迷迷糊糊地问，嘴都懒得张开，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你喜欢我吗？”
“嗯。”白凉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应就是了。
“我能娶你吗？”
“嗯。”
段沉不说话了。
白凉确实是病了，折腾这么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徒留段沉一个人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看着床帐，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黑暗里身体的感知更加清晰，特别是白凉还异乎寻常的烫。
段沉热得一身汗，还是只能给她裹紧被子。
搂着白凉的肩，白凉温热的呼吸喷在段沉的脖子上，有点儿痒痒的，但是心里却快乐的飞起，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原本以为从崖底离开以后，连见到九公主都很难了。段沉觉得上天对他真的是非常厚待了。
黑暗里轻轻的一句话，像满足的叹息。
“九公主，我心悦你。”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
第二天白凉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虽然早知道段沉肯定会悄悄走掉，但还是有点不爽。
更不爽的是——
段沉把她裹得跟蚕宝宝一样！！！
被子紧紧裹在白凉身上，这种事情说不是段沉干的都没人相信！！！还有谁会对公主如此大不敬！！
段沉多年作息习惯，不论睡得多晚，天没亮就醒了。而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九公主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所以段沉醒的时候白凉睡得正沉，整个宫里静悄悄的，也没人走动。
白凉本来只是搂着段沉的腰，后来整个人爬到了段沉身上，趴在他身上，压着他，脑袋整在他胸口。
怪不得晚上睡觉有点喘不上气。
段沉不敢动，怕一动把白凉弄醒了，但是时候不早了，他必须要回去了。
再不回去，等着秋华来叫早吗？
段沉微微撑起自己半边身子，往外挪了一点点，白凉睡梦里下意识的一扒拉，搂着段沉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段沉又不敢动了。
僵持了不到半分钟，大概白凉自己觉得憋得慌，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朝反方向一滚，裹紧自己的小被子，继续睡。
段沉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点小失落。
他蹑手蹑脚的下床，穿好衣服，绕到白凉那边，凝视着白凉的睡颜。
闭着的眼睛更显得白凉的睫毛修长卷翘，像小扇子一样，但是也挡住了她眼睛里的光，和平时比起来，少了许多锋芒。
平时挽起来的头发也散在身后，铺在枕头上，多了一点慵懒的感觉。
段沉把盖住她小半张脸的被子拉到她下巴下面掖了掖，露出樱桃色的薄唇微抿着。
看着白凉因为抿嘴而微微鼓起来的腮帮子，段沉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白凉的脸，体温也没有昨天那么烫手了，病应该快好了。
看白凉睡得还挺沉，她自己刚才一滚把一半被子压在身下，为了让她好的更快一点，段沉干脆把另一边的被子也给她裹上，裹得结结实实密不漏风。
他裹好了以后仔细一看，高冷小公主像个蚕宝宝一样，还是睡得毫无知觉。
可爱。
他不知道，这时候应该用的词，叫做反差萌。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看白凉的眼神有多温柔，那是一种他从前从来没有过的表情，不自觉翘起来的唇角，和从眼睛里溢出来的幸福。
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回答自己的话是不是认真的，说不定只是快睡着了下意识的回答，不过无论如何，段沉都想任性一次。
爱了，就不放手了。
段沉慢慢凑近白凉，屏住呼吸，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触即分，然后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走到窗口翻了出去。
他怕再看下去，就要等秋华来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