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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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小姐为什么要自毁元神？”
要知道，元神一旦受损，将永无进阶的可能，而自毁元神，那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可见东郭漪当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小春脸上泪水纵横，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依旧心有余悸。
“揽月仙子，虽然这是家丑，可是为了救小姐，小春也不在乎了！”
小春抬手擦干眼泪，将她的所见所闻缓缓道来。
前段时间，东郭城中许多青年才俊都陆陆续续来东郭家提亲，想要求娶小姐。
无数画像堆在了房间里等着阅览，可是小姐却觉得烦透了。
二公子刚好来看望小姐，看到那些画像的时候，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她记得很清楚，二公子平日里最是温润有礼，尤其是对小姐，更是宠溺有加、百依百顺，所以在她们四个丫鬟面前也一直都是好脸色。
可是那一日，他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额头上隐隐约约萦绕着一丝黑气，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小姐没有发现二公子的异样，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家主自作主张，不顾她的意愿为她招婿。
当时，二公子问了这样一句话，“妹妹，哥哥帮你，保证今后再也无人敢胁迫你了，好不好？”
小姐还以为二公子是开玩笑呢，笑嘻嘻地挽着他的手说道：“好呀，哥，你要是做到了，妹妹就不嫁人了，一辈子留在家里，好不好？”
二公子听完这话眉眼霎时就舒展开了，他轻笑一声，宠溺地揉了揉小姐的脑袋，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然后，噩梦就来了……
几天后，她本来正陪小姐聊着天，突然前院传来喧嚣声，隐隐约约听说，是家主和二公子又闹起来了。
二公子一向不被家主喜欢，从小到大都是小姐在其中斡旋，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陪着小姐匆匆赶到前院，却听到了不堪入耳的谩骂声。
“你这个畜牲！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罔顾人伦，自甘堕落，本尊今日就灭了你，算是替天行道了！”
小姐听到这里面色剧变，家主平日里虽对二公子不假辞色，却从不曾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呵……畜牲？猪狗不如？”
二公子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与平日里的温柔判若两人。
“你强暴我母亲，又将她弃若敝履！你对我置若罔闻，任凭他们把我当畜牲欺凌！你怎么有脸说替天行道的鬼话！”
“放肆！”
家主暴怒的声音响起，随后说出口的话却犹如晴天霹雳。
“好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尊！本尊说你是畜牲，你还不认？”
“你自甘堕落修炼邪道，觊觎自己的亲妹妹，还将上门提亲之人悉数灭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本尊哪样冤枉你了！”
“早知今日，本尊当年就应该了结了你们母子，绝不留你这个孽种！”
屋内喧哗怒骂，她看得清楚，原本明媚张扬的小姐听到这里，像是忽然丢了魂一样，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那嫣红的薄唇像是瞬间被抽干了血色，苍白无比。
她心中同样惊骇到无以伦比，可是小姐的模样吓坏她了，惊恐之下，她不由地轻唤出声。
没想到，她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家主和二公子，当他们回头看到小姐的时候，也呆怔住了。
小姐是东郭家的掌上明珠，无论家主还是二公子，都对小姐宠爱有加。
看到小姐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家主和二公子同时白了脸。
“妹妹！”
二公子神色慌张，这一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
小姐浑身颤抖，倚靠在门框上，几乎失去了力气。
家主见状心中惊怒交加，认为是二公子有违人伦才导致了今天这事，眼看已经伤害到了小姐，气极之下就要一掌击毙二公子。
她被家主的狠厉吓得尖叫出声，小姐却毫不犹豫飞身而上，想要将二公子救下。
谁知道就在这时，二公子突然狂笑出声，一阵鬼气涌动，他头生尖角、背生双翼，浑身黑气萦绕，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地狱恶鬼！
那惊天修为爆发开来，竟然已经达到了洞虚期！
家主显然没料到二公子会变成这般恐怖模样，他生怕会误伤了小姐，危急时刻没有顾及自己，反而倾尽全力护住了小姐。
没想到变幻模样后的二公子修为惊人，毫不留情地在小姐面前一拳洞穿了家主的胸口。
鲜血四溅，喷洒到了小姐的脸上，电光火石之间，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小姐满脸惊骇，双眸圆瞪，生怕二公子再伤害家主的神魂，急忙回身护住家主。
可是，已经晚了……
二公子面色阴冷，那赤红的眸子里闪烁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黑气汹涌，犹如跗骨之毒，紧紧缠绕住家主的神魂。
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恨意悉数发泄，二公子狂笑一声，一脸阴毒地说道：“去九泉之下向我母亲请罪吧！”
“不！”
小姐凄厉的声音响彻庭院，可是发狂的二公子不管不顾，浑身生出无数只黑手，将死死护住小姐的家主神魂缓缓吞食吸收。
她浑身打颤，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家主软倒在了小姐的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大公子他们赶来之时，为时已晚。
“怪物！”
“畜牲！”
“爹！”
无数喊声交织在一起，她头皮发麻，已经失去了反应能力。
下一刻，二公子和大公子他们战在一处。
然而，二公子本就是各位公子中天赋最出众的，而且，他如今变幻成这副模样，战斗力极强，大公子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他们以前欺负二公子欺负得最凶，什么污言秽语都骂过，二公子也是杀红了眼，眼看就要将大公子他们也斩于手下……
就在这时，一道化神期威压弥漫开来，所有人转头望去，却见小姐浑身微微发亮，原本灵动的眸子已然万念俱灰。
她从小陪伴在小姐身边，自认为是懂小姐的。
家主为了保护小姐，死在了二公子的手上，而他们都是小姐在这个世界上最敬重依赖的人。
还有那一句“觊觎自己的亲妹妹”……
她知道，小姐定是将一切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此时的她心中一定痛苦万分。
而且她一定不希望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再手足相残了……
“哥，求你了，停手吧……一切，从我这里结束……”
她听到了小姐充满祈求的声音，抬头望过去，却发现小姐的身上弥漫出耀眼的荧光，像是夏日里扎堆的萤火虫，绚烂无比。
她的心瞬间吊到了嗓子眼，用尽浑身力气，连滚带爬想要阻止小姐做傻事。
“妹妹！”
数道惊惧声响起，她看到，二公子发疯一般冲到了小姐面前，无数黑气涌动，将小姐连同荧光一起包裹住……
噩梦般的夜晚将东郭家拆得分崩离析，小姐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被救了回来。
可是，从那时候开始，明媚飞扬的小姐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不会哭、不会笑，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任凭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