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生处处是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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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勃租的这辆马车师傅,经常去王城,对王城的路很熟悉。他当然知道,整个王城最出名的珠宝玉器行是在哪里了。车夫特别健谈,一路上他和张勃说了很多王城的奇闻异事。这些故事都是他经年累月的穿梭在京城和附近村庄镇店听到的,张勃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进了王城,车夫不自觉的被这恢宏壮丽的王城所感染。他不停的给张勃介绍王城的这些一草一木。张勃对车夫说的话很上心,毕竟自己对这个世界,甚至这个王城的认知太低了。
张勃倒是没觉得这个靖国的王城有多恢宏,毕竟见过了商国那些巨城,见过了昆仑,还真看不上靖国这个王城了。这王城虽然人口也不少,可他的建筑,防御系统就比商国的那些城池差远了。
马车把张勃拉到了店铺门口,张勃对车夫表示感谢,多给了几个铜板,车夫也很高兴。
张勃并没有先进入店铺,而是顺着钟玉器说的路,来到了钟府的门口。张勃敲敲门,里面迎出来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看到是一个少年,笑着道,“您就是山鹰小公子吧?”张勃点头,“我家老爷早就吩咐好了,小公子来了就直接进内院。”
张勃看着恭敬说话的人,隐隐觉得对方有敌意。张勃随着这人向内院走去。张勃被这宅院给震撼了!这宅院建造的古朴大气,雕梁画栋不说,院内还分布着小桥流水。一丛丛的花草树木,甚是养眼。这所有的装饰都极其考究,一看就是下了大功夫的。奢华、贵气还不浮夸!
张勃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这些年算是白活了。昆仑和商国宝物众多,这些年也是因为一直防备战争,没怎么研究享受,直到张勃看到钟府这样的地方,才明白原来生活可以如此。
商国的皇宫装饰只是大气,一定程度上也比不上钟府的构造布局。而昆仑境,现在的天庭,那基本都是自然灵动之美。张勃真是深深爱上了钟府的清秀典雅!自己这药丸不白多给钟老爷子一颗。
张勃来到内院,正好赶上晚饭的时间。齐孝儒和猎豹,野兔,老罗都以入座。
钟玉器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山鹰,你是闻着味二来的吗?”
张勃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钟先生,您说笑了!我这是赶巧!赶巧!”
钟玉器指着张勃跟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说道,“这个就是我们说的山鹰!”
此时野兔已经挨着老太太坐了,她在老太太身边冲着张勃吐了吐舌头。张勃就明白了,原来他们这都已经认下了这个女儿啊!
张勃忙上前行礼,“晚辈山鹰,拜见老夫人!愿老夫人福寿安康!”
老夫人看着张勃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对着钟玉器说,“老头子,你眼光真不错!”然后她又对张勃说,“来,山鹰,快入座吧!”
张勃入座以后,饭局正式开始。众人都默契的没有说离别的事儿。都闲话拉着家常。
快吃饱的时候,钟玉器说话了,“山鹰,我一会儿把两处的房产地契交给你。我这府里的下人们,你是留下?还是怎么着?”
张勃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说道,“钟先生,这宅院我就不要了。这太贵重了!我就住商铺三楼就行。”
钟玉器还没有说话,老妇人不乐意了,“山鹰,我可是听我闺女说了,你送我的东西的作用!那可是万金不换的啊!我家老头子也说了,这宅院就是买你那东西了。怎么?你那东西是假的?”
张勃恭敬的说,“哪能忽悠您呢?东西绝对是真东西,如假包换。我只是觉得我得到的够多了。这个宅院真是太贵重了!您不如这样,把这宅院留给您这闺女和儿子,怎么样?”
老太太板着脸正了正身子,“怎么样?不怎么样!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休要再提了!我闺女和我儿子,我自有给他们准备的东西!这次游历天下,他们也是随行的。我把这宅院留给他们,也是白费。你这孩子,不能让我觉得拿你的东西烫手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勃也就不再推辞,他躬身行礼,“那就多谢老夫人了!”然后他又对钟玉器说,“钟先生,至于您这府里和店里的人,您就放心吧!我得亲自考察一番。即使最后让他们走了,我也会给足够的补偿的!”
钟玉器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啦!”
张勃问到,“刚才送我进来的人是?”
钟玉器回答,“哦,他吗?他是我的管家,卢管家。怎么了?”
张勃认真的回答,“哦!他是必须辞退的,是您来,还是我来?”
钟玉器疑惑,“嗯?卢管家这些年来兢兢业业,打理府中也做的很到位。他是哪里让你觉得不合适了?”
张勃叹了口气,钟玉器终究是牵挂着这些人,放心不下啊。但是他也不能给自己留隐患,“哦,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敌意与贪婪!”
钟玉器眉头舒展开来,他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卢管家这些年一直侍候他们老两口,他们又无儿无女,估计是卢管家慢慢的觉得自己两个死后,这宅院就留给他了吧?而今天钟玉器却告诉他,送了山鹰。
钟玉器叹了口气,“那就我来吧!”
张勃笑着拜谢钟玉器,“钟先生,您最好把您在乎的人都亲自辞退了吧!”
齐孝儒在一旁微笑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张勃冲着齐孝儒眨眨眼。
钟玉器无奈笑道,“好吧!那就好人做到底!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家人换了,手下人肯定得换呀!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亲自辞退他们,也是给他们留足了情义与面子!万一将来被小公子辞退了,怕他们要骂我钟玉器一辈子吧!”
张勃恭维道,“钟先生,一等一的明白人!”
钟玉器气结,“看你这神情,听你这意思,我还要支你个人情吗?”钟玉器扭头对着齐孝儒说道,“师兄,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齐孝儒哈哈大笑,并没有回答。可在钟玉器眼里,那分明就是回答了。对,他就是那个意思。
老夫人在一旁帮腔,“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该辞退的都辞退,你偏不听!现在小公子让你自己去辞退,就是给你留了面子!这么大的人了,成天扭扭捏捏,还不如我一个妇道人家!”
钟玉器生气的说道,“夫人,我才是一家之主,好吗?”
老妇人笑道,“现在不是了。”他指了指山鹰,“他才是!你已经没有家了!”
钟玉器怒到,“我还没搬走呢,好吗?我不给他了!我自己留着!”
老妇人嘲笑,“果然还没有一个孩子和一个妇人有出息!食言而肥,你也好意思?”
看着窘迫的钟玉器,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钟玉器把房产地契和一应钥匙都给了张勃后,就吩咐卢管家去把店里的伙计都叫了过来。索性离的不远,伙计们没多久就都过来了。钟玉器狠下心来,把每一个人都辞退了,给了巨额的补偿。如果这些人不乱糟蹋钱,那每个人钱也都够花半辈子了。
内院的屋里,老妇人和野兔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着明天一早的行程。
张勃和齐孝儒坐在院子里看着天山的繁星,畅聊着对人生的认知。张勃和齐孝儒都默契的没有吵架。两人的某些认知是有差别的,说不上来谁对谁错,他俩都知道,那也许就是阅历和站位不一样的原因吧?
张勃轻轻的开口道,“齐先生,我还挺喜欢你的。”
齐孝儒一愣,“说这些做什么?”
张勃望了望天上的星星,“你自己多保重,别死在外面!”
齐孝儒笑道,“我一个九品绝世高手,谁能杀的了我?”
张勃认真的看着齐孝儒,“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齐先生莫要妄自尊大!”张勃知道齐孝儒根本没有自大的意思,却也劝诫道。张勃盯着齐孝儒的眼睛,“我就能杀你!”
齐孝儒没有在意,而是笑了笑问到,“也就是说,苏家三少爷真的是你杀的?”
张勃点点头,应下,“应该算是我吧!”
齐孝儒继续问到,“所以,你问的管不管,是问我管不管你去杀别人?而不是管不管别人杀你?”张勃点头,齐孝儒笑了,“那就好!看来我没有理解错。”
张勃手掌一翻,甩出一根竹竿来递给齐孝儒,“我们管这叫紫金雷竹,你留着防身吧!一根竹竿也不至于太扎眼,对于一个老书生来说也不算太违和。”
齐孝儒震惊的看着张勃的这一手绝活,怎么就凭空变出东西来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张勃是怎么做到的,所以笑着问,“这竹竿有什么作用?”
张勃双手搓了搓脸,“避邪,一切鬼魅都怕它!自身有天雷属性加持。我没有试过,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能有多大的威力。你可以当武器,这个世界上能砍断它的武器,我估计是没有。最主要的作用,能给你当拐杖。”
齐孝儒一点也不怀疑张勃所说的话,只是默默的点头,“你真是天上来的?”
张勃看看齐孝儒,看到齐孝儒那真挚又渴望的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他自己都没底气的话,“算是吧?”
这是齐孝儒今天听到的第二次算是吧,他又小声的问了一句,“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张勃没有回应他,他也没有再出声。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看着星星,直到天亮。终究是两人谁也不愿意说出离别。直到快晌午,钟玉器找了过来。张勃把他们送上了马车。
望着渐行渐远的众人,张勃心里有点失落。远处传来猎豹的声音,“山鹰!别忘了我是你哥哥!”
张勃眼里含着泪花,笑着使劲儿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