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自由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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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河的话刚说完，飞机上的其他人也是来了兴趣，道：“哎呀，石副官的意思，是想让张凡先过你这一关，才有资格见总队长喽？”
“没错。”石河道，“我先帮总队长把把关。”
几人咋舌道：“石副官，你这就有点厚脸了吧？你可是老牌的龙牙了，欺负一个新人，合适吗？”
石河老脸一红，争辩道：“我这怎么算欺负呢？是他先对总队长不敬，我理应调教一下他。难道，你们不想打击一下他吗？”
几人不禁默默点头。
他们也都是总队长的追随者，容不得别人说总队长的坏话。
这张凡虽然没说坏话，但言语、神色都非常平淡，仿佛是在说“总队长原来就这啊”。
所以，他们对张凡也是颇有不满。
这样狂妄的新人，确实应该受点打击，免得到了总部后不懂规矩。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张凡，道：“张凡，石副官想提前考核一下你的能力，你可敢接受？当然了，这只是他的个人行为，你可以拒绝。”
“张凡是个自信的人，不可能拒绝的，是吧？”石河故意用了激将法，说道。
张凡笑了笑，道：“石副官不用激我，你就说想怎么考核我吧。”
“好，有种！男人之间，自然是用实力说话。”石河大赞。
张凡道：“打架呗？没问题。”
其他几人又有些于心不忍，道：“张凡，虽然我们很想看到你受点打击，但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哦，石河能成为总队长的副官，靠的可是硬实力。他的实力虽不如总队长，但也能排得进龙组前五。”
石河瞪眼道：“你们说这个作甚？万一把他吓到了，不敢接受了，怎么办？”
张凡呵呵一笑，道：“都说了，不用激我。只是这飞机里的空间太小了，稍有不慎，恐怕就会破坏飞机，我们怎么打？”
“确实，我们可不想机毁人亡。”其他几人表示赞同。
石河想了想，道：“这简单，我们出去打。”
说完，他就打开舱门，扔出去了两根铁索。
铁索大概五米长，一端绑在了直升机下面，另一端笔直坠在空中。
随着直升机不断飞行，铁索也是不断荡漾着……
张凡一下子就明白了，道：“我们抓着绳索打呗？”
“没错！”石河丢给张凡一个降落伞包，道，“待会儿我们一人抓着一根绳子，在空中对战。若是不慎坠落，记得开降落伞。哦对了，战斗中只可以攻击身体，不许攻击铁索和直升机。”
说完，他就向外一翻，整个人挂在了铁索底部。
张凡也是毫不迟疑，抓住了另一根铁索。
飞机上，其他几个队员都是十分好奇，努力伸着脑袋想出去看。
飞行员没好气地道：“你们别乱晃了，不怕掉下去？赶紧坐回去，底下有摄像头，看屏幕……”
下方，张凡和石河挂在铁索上，好像直升机长了两个尾巴。
二人没有带任何护具和兵器，所以必须用一只手抓着铁索，另一只手进行打斗。
铁索是他们唯一的着力点，身体在空中不停荡漾……
换做一般人，光是维持身体稳定都很困难了，还想打架？开什么玩笑！
可张凡和石河却像是被焊在了铁索上一样，人虽然跟着铁索一起甩，但完全没有要被甩掉的样子。
此时，二人的距离很近。
石河先下手为强，左右抓铁索，右手直接一掌拍了出去。
啪！
张凡抬手接了一下。
一声脆响，瞬间被直升机的轰鸣声淹没。
二人的身体分别向两个方向飞了出去。
两条铁索，本来是笔直坠落的，现在却几乎变成了水平的。
这一次对掌，张凡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打过不少次架，但还没体验过在这种条件下打。
飞机时而上时而下，还有惯性的影响，还有气流的影响，还有自身重力……
种种复杂的因素，跟地面完全不同。
出掌和接掌的感觉，都很奇怪，但又很好玩……
尤其是身体在高空中甩来甩去，确实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两人连同绳索被甩到高点后，又向下坠去。
呼哧！
耳边风声呼啸，两人的身体再次靠近。
石河又抬起右手，捏成拳头，作势要攻击张凡的胸口。
可就当两人即将对碰时，他竟是忽然收起了拳头，两只手同时抱住了铁索，然后双腿同时踢向了张凡的腹部。
表面上是用拳，实际上是要用腿！
张凡也不慌，手臂一弯，身体也就向上引了半米多。
同时，他的是双腿也是向下一跺。
砰！
张凡的双脚踏在了石河的两条小腿上，石河脸色大变，双臂死死抓着铁索，整个身体又向反方向飞了出去。
要不是他反应快，可能刚才就被张凡一脚踹下去了。
“好强，我小看你了……”
石河的目光十分凝重。
不过高空中的风太大了，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了。
其实，张凡此时也是有些意外。
虽然只是简单过了两招，但石河表现出的实力，比张凡预想的强很多。
至少，比他之前遇到的几个龙榜高手，强大无数。
可在张凡的印象中，龙榜上并没有石河的名字。
不过这不重要了，眼前的战斗才是最重要的。
铁索不停在空中飞舞，二人的身体不停擦过，每一次擦过，就是一次交锋。
张凡并没有完全发挥修行人的能力，毕竟这只是“考核”、“切磋”，不是玩命。
如果他的目的是杀死石河，根本不用这么过招。
最简单的办法，他直接凝聚出一团灵力，当成炮弹轰出去就行，一发不行就多来两发，石河不可能顶得住。
但这么打就太欺负人了，还会出人命。
张凡难得遇到石河这样的强者，而且这种空中战斗很好玩，对张凡自己的肉身也能有极好的磨炼作用，所以没必要拼命。
他只是没有释放灵力，仅仅是维持着功法的运转，主要还是以肉身进行对战。
啪啪啪！
砰砰砰！
一顿对拼后，铁索和直升机连接的地方，火星四射，似乎随时都被扯断一样。
直升机也是被牵扯得经常颤抖，惹得飞行员暗冒冷汗……
不一会儿，石河的脸色就渐渐难看了起来。
虽然张凡没动用灵力，两人一开始打得有来有回，但两人的耐力是不同的。
石河毕竟是武者，又不会修行，体力一旦消耗，状态就会越来越差。
而张凡是修行人，他可是不用灵力攻击、防御，但他又不能把气海扣了，也不能功法删了。
只要气海不干，张凡就几乎不会受到体力的影响。
空中的风又凉又狠，石河的脸被风撕得通红，红得吓人。
直升机上，几个队员看着监控画面，都是面面相觑，道：
“石副官好像快撑不住了？”
“不会吧，两人一开始打得很焦灼，现在张凡的动作还很灵动，石副官怎么会先不行了呢？”
“我总觉得，好像从一开始，两人就不是势均力敌，只是看起来像势均力敌。”
“你的意思是，张凡没用全力？太扯了吧……”
“我曹，残影！监控拍不清了！”
屏幕上，石河的身体像糊了一样，一闪就用右腿踢到了张凡的手臂上！
速度快，并不算稀奇，毕竟龙组里没有弱者。
可现在石河是在半空中啊，就靠着一根铁索吊着，不是在地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竟能抓住机会，使出拿手绝学，并且正中张凡。
这不光需要极强的实力，还要有抓机会的能力。
几人都知道，石河有一套强力的腿法，刚才这一招，正是其中的一式。
在地上使出来这招，不足为奇。
可此时此刻，这一式腿法，无异于杀手锏。
而且正中张凡的手臂，此手就算不受重伤，暂时也很难动了。
一只手不能动，另一只手还要抓着铁索，张凡输了。
几人认为胜负已分，正想把铁索拉上来，却见屏幕中……石河的身体猛然斜向外飞了出去。
这回不是人和绳索一起飞，他的手已经松开了。
张凡则是保持着一根手指向外的姿势……
一切发生得太快，飞机上的几人都慌了。
“哎呀，忘记他现在体力不支了……”
张凡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有些无奈。
他刚在承受对方的腿法重击时，那条手臂瞬间调转方向，用了一记罡风指。
表面上看，他是手臂被击中了。
可在最后一瞬间，他是用罡风指迎上了石河。
当然他这是弱化的罡风指，没动用灵力。
毕竟罡风指是极强的单点爆发技能，如果是完全体状态，石河肯定直接被穿透了。
可即便是他没动用灵力，石河还是没顶住，直接被打得脱离了铁索。
张凡不知道，石河最后那一踢是背水一战，压根就没想过防守。
他这一指，石河浑身脱力，人就开始急速下坠了。
此时，飞机高度大概一千米，下方是一片海洋。
在这个高度掉下去，摔到水上跟地上差别不大，都会变成肉泥。
“幸亏还有降落伞……”
飞机上，几名队员心中默默想着。
然而石河的降落伞迟迟没有打开，也不知道他是双手动不了了，还是降落伞坏了。
几人大惊失色。
纵使他们个个都是龙组成员，可此时也毫无办法，只能探出脑袋，看着石河快速变小。
飞行员努力让直升机下降，可是直升机在垂直方向下降是很缓慢的，根本赶不上石河的身体。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样。
张凡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降落伞没开？
唰！
他立即松手，也是笔直坠了下去。
“张凡？！”
飞机上的几人都快疯了。
他们看得出来，张凡是想救人。
可这怎么救啊？
石河是先往下掉的，张凡是后跳的。
在张凡跳下去时，石河应该已经下降了至少两三百米。
这两三百米，张凡怎么追？
又不是在地上赛跑，后来者有机会追上去。
这可是从天上往下掉啊，纯纯的自由落体。
刚才两人能抓着绳索，可以在空中活动，现在没有任何支撑，两人只能自然往下坠落。
自由落体的过程中，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速度和位置。
又不是武侠小说，可以左脚踩右脚……
不论张凡实力多强、有多大力气，在他跳下去的时刻，他就跟一个普通人、一块石头差不多了，最多是能晃晃四肢……
所以他跳下去不是救人，而是陪葬。
折损了一个石河还不够，还要再陪一个张凡？
又过了几秒，直升机上的人已经看不到张凡和石河了，只能捶胸顿足，一脸痛心
他们想到张凡不可能追得上石河，只是因为默认了张凡是武者。
但张凡不是武者！
武者的力量，并不能脱离武者的身体而存在。即便是隔空打出的内劲，内劲一旦打出去后，武者就不能继续控制了。
所以，武者在坠落时，自然不能通过力量控制身体的速度、位置。
但修行人的灵力不一样，灵力被打出来后，是可以独立存在、持续存在的。
简单来说，张凡能做到“灵力化形”，武者永远不能。
而当修行人的灵力足够磅礴，且控制力足够强，就能通过控制灵力御空而行了。
灵力可以在修行人的身体之外，推动身体向前、向上，这样修行人就能飞了。
或者说，灵力化形成了一个非常结实、稳定、高速的小飞机，修行人站在了上面，就是御空而行了。
只是这个“小飞机”是看不见的。
当然，这只是很简化的理解，真要持续飞行，对灵力的强度和数量要求都极高。
张凡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在脚下凝聚出灵力，通过灵力上浮，让自己维持短时间的滞空，距离飞还差得远了。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他救人了……
灵力能上浮，自然能下压。
他在身体上方凝聚灵力，让这股灵力向下让身体加速，便能让身体下降的速度更快，缩减和石河的距离。
即便他跳下去的更晚，也能提前到达海平面。
仅仅过了大概5秒。
啪！
张凡的双脚，就重重踩在了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