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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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颎最终还是没能喝下第三碗酒。
两大碗宫廷玉液酒下肚,不过舞到自创的荡寇刀法第九式,他便摇摇欲坠,被段尹扶着回到了房内休息。biqμgètν.net
主人已醉,刘诞几人自然也不会在此地久留,商议一番,便准备离去。
等到段尹安置好酒醉的段颎,几人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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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唤来刘燕,只见其抱着一个木盒,来到段尹身旁。
“这乃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一柄利刃,本想着今日送于太尉,哪知太尉他今日兴致太高,饮酒无度,错失了时机。
若是段太尉酒醒了,还请段兄替我转述一句话。”
段尹接过木盒,微微一愣。
这与他此前拍卖会所得之宝刀的木盒几乎一样,但那柄刀作为物证,暂时被放于雒阳令处,段颎暂时还未见过。
那这盒中,难不成……
这木盒中的,乃是陈余家中的另一柄宝刀。
当初其三柄宝刀,拿出了一柄用于拍卖,一柄作为陈余佩刀,最后一柄则送于了刘诞。
如今,刘诞将自己手中之刀送于段颎,为的不仅仅是拉拢其人,更是做戏给曹破石看。
你费尽心思也没有得到的东西,我随随便便就送于了段颎,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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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今日前来,为的就是挑拨段颎与曹破石等阉宦势力的关系。
他研究过,阉宦虽然势大,但碍于身份,手中并没有多少人可用。
只能借由像曹破石这等亲友,或是段颎这等依附之人,掌握一定的武装力量。
可段颎依附阉党上位以来,关系一直非常奇怪,虽也为其办事,但似乎一直没能进入到核心圈子。
说白了,就是一高级打手。
段颎也绝非蠢笨之人,如今地位水涨船高,名望却一塌糊涂,加之阉宦门不把他当一回事,也没有最开始的亲近之意,只是保持着合作的关系。
所以,若能挑拨段颎远离阉党,定能在诛宦之路上,多一分助力。
想到此处,刘诞心中坚定,对段尹说到:“还请转告太尉,我大汉最为锋利之刀,不应落入阉宦之手。”
段尹瞳孔一缩,极为震惊。
作为段颎侄儿,他比刘诞更清楚段颎与那群阉宦的关系,这句话若是真被段颎听进入了,不知朝中局势会作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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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半晌,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刘诞。
几人又拜别一番,各自离去。
直到走出段府大门,皇甫鸿与刘范似乎才回过神来,一脸复杂的望着刘诞。
刚才他是不是把当朝太尉嘲讽了一番?还让其舞刀助兴?
深知段颎秉性的皇甫鸿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颠覆,刘诞给段颎喝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诞一脸平静,酒蒙子他上辈子见过不少,段颎这情况还算好的。
不过宫廷玉液酒能有这么大的威力,也让他没有想到,也许这个时代的人喝惯了淡酒,猛然来个高度酒,确实不太适应吧。
此时夜幕降临,城门已闭,街上行人稀少,几人告辞一番,也都会各自回家去了。
但刘范是回家了,刘诞却已经秘密出了雒阳城,来到的酒坊之内。
怎么出去的?
扣扣
有一个今夜值守城门的陈余,又能有什么难度?
经过刘诞的暗中帮助和书灵贡献的多本书册,陈余一个月以来快速成长,不说掌控城门,但作为伍长,也是将手底下的军士拿捏得死死的,便是其余袍泽,也都卖他几分面子。
加之此时管控本就不严,打一声招呼,刘诞这个名动雒阳的天才就在什么人都没有惊动的情况下,悄然出城。
当他来到酒坊时,沈青早已避开了坊中匠人,把赵巍几人带到了一个距离酒坊不远的山洞之中。
赵巍五人双手被绑在身后,一个个靠着山壁而坐,沈青则领着十来人,坐在山洞前纳凉饮酒。
待看到刘诞身影,端起酒碗才起身迎了上去:“你可算来了,那几人嚷了半个时辰了,非要见你。”
刘诞接过酒碗,饮了一口沈青特地带来的淡酒解暑,才慢慢走向山洞。
对于赵巍几人,他其实没有想好如何处置。
早先他们在赌坊对陈余下套,虽是听命于曹破石,但确实也心怀恶意,更别说后来为了抢夺宝刀,打上了年迈的陈母。
这般行径,让刘诞对其人格外不耻,也是为什么之后韩奎想要吸纳几人时,他如此排斥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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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后来几人回到越骑军中,受人冷落、欺凌,也算是恶有恶报,今日又递上投名状,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一笑泯恩仇,接纳几人。
可是,这一路上他每每想到此事,便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世间之事,真的是一报还一报便可以了吗?
若不能迷途知返,便是糟了报应又有何用?
他走入山洞,一个人小小火堆勉强将洞中景象照亮,赵巍五人神色萎靡,提振不起精神。
宿醉!
几人昨日虽然只喝了一碗,但还是醉意沉沉,直到今日也没吃得下什么餐食,只饮了两口清水。
见得刘诞走入,赵巍才强行提起了几分精神,站起身来。
“刘……少君,我等确实是真心投效,还请原谅我们此前的过错……”
未等他说完,刘诞竖起手掌,打断了他:“我没有办法收你们做门客,更不能将你们带入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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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几人都是越骑之人,若真明目张胆的将他们收了,不说曹破石作何反应,诛宦之人又会作何想法?
是该认为他刘诞胸襟广阔,还是认为他藏污纳垢?
赵巍眼中黯然,感到浑身无力。
若刘诞都拒绝了他们,便只有逃命交州一途了。
“我虽不能收你们为门客,但如果你们交来的罪证为真,倒是可以为你们另谋一条出路。”
刘诞继续说到。
赵巍几人豁然抬头,又看到了希望。
“真的,一定是真的!”
他连忙答到:“这几年曹破石每次作恶,几乎都是依靠越骑兵卒,军中无人不知,所以我才会写得这般清楚。
少君尽管去查,若有一处对不上的,尽管取我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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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赵巍这番做派,让李茂几人感动不已。
刘诞也对其对了几分信任。
“你交给我的东西,我自会查证,不过即使有些错漏,也不会要了你们的命。
不过若想要我助你们脱身,还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走进赵巍身前,侧脸在火光之下忽明忽暗,透着一股子令人畏惧的感觉。
“挑拨之事,想必你们也很擅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