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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许攸好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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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叔的眼泪还是有些效果,连早有耳闻的刘诞也被感染,心中惶惶,抓住他的手承诺:“玄德兄肺腑之言,令弟感激涕零。兄长放心,日后我必不会对此事懈怠,让王甫等人奸计得逞!”

“贤弟知道便好。如今阉宦当道,正是我等宗室奋起之时。贤弟聪慧,正是日后之中流砥柱啊!”

然后两个汉室宗亲执手相看泪眼,共述宦官无道、宗室当起,说到快意处,便是连屋外的刘燕等人,都热血犹沸。

一番畅谈后,刘诞与刘备的关系不自觉亲近不少,一直送至门外,仍旧依依不舍。

刘诞行至马车前,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玄德兄,暗查之事就拜托你了。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被王甫等人察觉,将自己陷了进去。”

刘备扶着短须,笑道:“贤弟放心,为兄来雒阳这几年,于学业上少有精进,但混迹于街巷之间,还有些朋友,自有一套暗查之法,不会露了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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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如此自信,刘诞也不唠叨,转上走上马车,迅速离开刘备住处。

刘备等刘诞离开后,又回屋安置一番陈余母子后,于屋中来回踱步,思虑良久,又匆匆出门,往卢植家而去。

刘诞的马车在离开刘备家后,又驶入南市,径自往沈青的赌坊而去。

赌坊中依旧是人声鼎沸、往来不绝。好在他对此地已经颇为熟悉,直接找到赌坊管事问出了沈青所在。

今日沈青正好在后院之中,省了刘诞不少麻烦。

他直入后院,沈青还坐在那日他们饮酒的桌案前,一边看着一份竹简,一边饮酒。

“今天冒昧来访,打扰了明义苦读,还望恕罪。”

刘诞笑着上前,嘴上客套两句,却不等沈青招呼,寻了个软垫坐下,倒上酒水自饮。

沈青看他不与自己见外,很是欣喜。他平日里所见之人,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世家子弟,便是畏他如虎的市井游侠,很少有如刘诞一般的朋友。

他向另一侧桌案挤了挤眉,又看看里屋,方才朗声说到:“少君今日来得突然,沈青只能稍备薄酒,略显寒酸,还望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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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张桌案上放着一只酒壶、一只酒碗,周围还有一些撒出的酒水,显然是此前有人的。

再联系沈青的这番举动,刘诞立马会意,高声说到:“这酒确实寡淡,难以下咽。但想来是有难看之人藏于此处,方才坏了风水,让原本的好酒变作这马尿一般。”

“哈哈哈!”

沈青喷出一口酒水,捧腹大笑起来。

里屋耶传来一阵响动,只见一人推开门,大步迈出,气恼到:“好你个沈明义,我不过喝多了借你房舍小憩一会儿,你便让人来骂我,世上怎有你这般小气之人!”

大笑着的沈青好一阵才缓过来,连连说到:“子远莫气,我不过稍稍提醒刘家少君而已,哪曾想他如此聪慧,又、又……哈哈哈”

沈青实在忍不住,又佝偻着腰,在一旁大笑起来。

刘诞看出两人关系不错,怕因为自己方才说都话惹恼了对方,起身道歉到:“这位仁兄,方才不过是小子信口胡说,改日我于家中摆下酒席赔罪,还望仁兄海涵。”

那人本就没有生气,又见刘诞放低姿态,脸上再无愠色。他走到刘诞身侧,滴溜溜的眼睛转个不停:“刘少君请酒,在下肯定要喝,但要赔罪的话……听说少君书法造诣非凡,不如赠一幅字给在下,今日之言便算了,如何?”

刘诞一脸古怪,一幅字对他来说倒是简单,挥毫便可。但这人的要求,怎么如此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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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纠结之时,沈青笑骂到:“许子远,你今日才见到刘少君,是怎么好意思开口要字的?莫不是又欠了钱,药拿字去抵债?”

“去去去,我许攸上那种人吗?”

许攸挥动宽大的袖口,不耐的看了沈青一眼,好像生怕沈青之言坏了自己的事:“我是仰慕刘少君的书法,故而求字。是文人雅事,莫要说哪些粗鄙之言。”

原来是许攸。

刘诞听到这人名字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袁绍、曹操的至交好友,官渡之战都关键先生,贪财如命的许子远嘛!

那他这番行为,也变得合理起来。才刚一见面就讨要自己的书帖,这很许攸!

而许攸如果与沈青是好友,那沈青的背后之人也呼之欲出——袁绍。

刘诞久居雒阳,自然听说过袁绍的名声,奈何其活跃于雒阳之时,自己年岁太小,又随父亲在外为官。

待十一二岁回到雒阳时,袁绍又因服丧不见外客,故而未曾谋面。

但若是这位世家子弟站在沈青背后,那自己诛宦之路,定然能走得平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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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也不会让自己一个小辈在前面当炮灰吧。

再说,最后杀掉张让等人的是董卓不假,但在那之前,袁绍等人面对宦官,可是占据了绝对优势。若不是何进入宫被杀,哪还有后来的雒阳之乱。

现在一个何进、一个袁绍,都与自己有了接触,那诛宦之事,还不是水到渠成?

刘诞想到此处,原本被刘备劝诫弄得有些紧张的心态,顿时送了不少,微笑着看向许攸: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许子远,小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有…名士风范。”

“你是想说他果然贪财吧,哈哈哈。”

一旁的沈青继续调笑着:“在这个雒阳城里,谁不知道他许攸好财?少君如常顾虑,反倒会让他觉得自己名声不显,暗自懊恼。”

许攸也一阵莞尔:“是极是极,我许攸爱财,但取之有道,如何不能让人知晓?”

真是极品……

刘诞腹诽一句。他对许攸没有恶感,坦坦荡荡总好多遮遮掩掩。再说本就是自己骂人在先,别人顺势讨要一幅字帖,也不是什么大事,当下便痛苦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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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在雒阳城能卖出上千钱的字帖的许攸兴致更高,拿起酒壶为刘诞斟酒,亲热得好似俩兄弟。

“前几日便听贤弟年少有为,昨日又听闻侠义之举,更是仰慕,没想到今日得见,当不醉不归。”

刘诞将酒水一饮而尽,笑着看向许攸:“前日明义给我对方那份线索,便是子远兄搜集的吗?”

刘诞这一招单刀直入,让许攸呛乐几口酒水,脸色通红。

他此前躲入房内,便是怕刘诞问及此事,奈何被沈青戳破。

这正想着岔开话题,没想到刘诞到直接问了出来。

听埋怨的看了一眼正仰头饮酒的沈青,轻笑到:“都是沈青偶然所得,在下不过是出谋划策一番,若能助贤弟一臂之力,便算是没有白费力气。”

刘诞见许攸话中有推脱之意,有些意外。

看来这许攸与沈青不同,还没有拿我当自己人,或是不想让我此时接近袁绍。

也对,那袁绍还在服丧,若此时闹出什么动静,他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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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拿不下袁绍,你许攸我还拿不下吗?

刘诞心思急转间,拿起酒碗,故作忧虑的把玩一阵,叹了口气。

许攸面露疑色,问道:“今日天朗气清,美酒在前,贤弟何故叹气?”

“美酒?”

刘诞故意嗤笑一声:“子远兄真以为这是美酒?”

他这话不仅让许攸愣在当场,一旁的沈青也望了过来。

虽然刚才刘诞也是说过这酒如同马尿,但他以为那是玩笑之语。

沈青作为雒阳有名的豪侠、袁绍挚友,什么好酒没有尝过?眼前这酒虽算不上佳酿,但也不至于被刘诞嫌弃吧。

刘诞见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又继续说到:“我非是说明义怠慢于我,而是真心觉得这酒…哦、不,是雒阳中的所有酒,都寡淡无味,如同汤水!”

此话一出,许攸微微皱眉。他以为眼前这个雒阳神童是因为自己刚才之言,故意找话来吸引他的注意,此哗众取宠之言,实在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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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刘诞没有在意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到:“子远与明义皆是好酒之人,你们说,若有酒水比这酒烈上数倍、辛辣数倍,将价值几何啊?”

比这酒还烈上数倍、辛辣数倍?

许攸一阵冷笑,他几乎确认刘诞就是在博取眼球,如果不是看在沈青的面子上,估计早已拂袖而去。便是沈青也重新打量起刘诞,眼中上浓浓的不解。

“二位不信?”

刘诞间火候已经到了,也不再去刺激二人,准备亮出底牌。

“少君说什么便是什么。若真有这酒,便是一坛千钱万钱,许某自会去买!”

许攸坐回桌案前,冷冷说到。

“子远说的是,这酒恐怕真的一坛便要买上千钱、万钱。只可惜,我这里没有啊。”

刘诞说得煞有其事,可落在许攸耳中,便如讥笑一般。

那你给我说得跟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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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拍桌案,起身便要离开,却听刘诞幽幽说到:“我有一酒方能酿出此酒,只可惜……”

有酒方?

许攸停住脚步,听刘诞继续说:“只可惜我只在数年前酿成一坛,之后便无暇顾及从事。那如烈焰般都好酒,便再未现世了。”

还酿出来过?

许攸原本冷漠的脸色终于缓和不少,想问问刘诞那酒方为何,但又觉得有些唐突,尴尬的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时,刘诞又说到:“若我将此酒方交由子远兄,不知贤兄是否有门路,酿出这等好酒,不至于让我们总喝此等浊酒?”

“有有有!”

许攸一听刘诞要直接把酒方给他,腹中酒虫钻心,脑中钱币哄响,一屁股坐到刘诞身旁,抓住其衣袖,露出灿烂笑容:“贤弟如此信得过我,我又怎会让贤弟失望?为许子远保证,若拿到酒方,必让酿出好酒,不再让这等劣酒成名!”

刘诞亦是大笑,果然,这很许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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