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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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殊快马加鞭地赶到文尧发的位置。
位置是在一所酒店。
心里有底,大概知道文尧说的人是谁。
404房间就在拐角处。
他喘着粗气,下意识地敲了敲门。
“方昭。”
敲了两下里面无人应。
门没锁,严殊闷着头干脆推门进去。
大床房,一个熟悉的身影的蜷缩着。
慢慢靠近,她侧着身子,脸上都是难以言喻的表情,整个房间里都是酒味。
“方昭。”严殊轻轻摸了下她的背,背很烫,靠近她酒味更重了。
他舒了口气,把人扛在肩上,歪头看了眼雪白的长腿,顺手拽了沙发上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路上,中途在后座她一直说热,不停地蜷缩着身子。
严殊几秒回一次头:“你等着,马上到家了。”
到了小区,把人扛到楼顶,没有方昭家的钥匙,他开了自家门。
轻轻把人放到沙发,方昭全身泛着粉红色,眼神迷离,嘴里直嘟囔着“好热,好热。”
给她喂了解酒药,没什么效果。
“是不是被下药了”严殊脑海里冒出这个念想。
“我难受。”方昭无力抓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半步:“严殊。”她微微仰头眼中含着泪光,满眼都是他。
她难受地缩进严殊怀里,两只手扣在他脖颈处。
严殊暴力扯开她的手:“你等等我。”
很快跑去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把人公主抱,丢进浴缸。
在浴缸里方昭猛地吸了口气,不断喘着气:“难受。”
她依然含糊道。
“还难受。”严殊接了盆冷水泼到她身上:“这样会不会好点?”
方昭脑子不清醒,无法控制自己。
人在浴缸难受地扭曲着,长腿在水中扑闪,他半眯着眯眼,提了提她肩头的肩带。
“方昭,放心,我不碰你。”
他轻轻揉了下方昭浸湿的头发,在额头留下一个细密的吻。
这个吻,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翌日方昭是被阳光刺醒的。
她条件反射性地遮住眼睛,缓了好久。
抬眸不熟悉的窗帘以及天花板映入眼帘。
垂眼,身上盖着的是一个黑色的被子,床品上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
她屈伸起来,晃了晃头,努力回想着。
头脑胀痛,只回忆起零星的碎片,她昨天在和李导喝酒,之后落荒而逃。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嘴唇附了层白霜,身上穿了件宽大的男士衬衫,她曲着身颤颤巍巍地下床。
床下有双拖鞋,和一套床品,方昭脑子一热套在脚上。
走出卧室熟悉的布局刻在脑门上。
这布局,有那么一瞬间她就以为在自己家。
她在原地愣了几秒。
“醒了?”低沉的男声从厨房传过来。
方昭下意识朝那个方向看,里面的人端着盘子走出来。
严殊?
这么想,方昭怔住,动作迟钝。
盘子被他放在桌面:“想问我?”他双手抱胸一脸戏谑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应该能猜到的。”
“我昨晚给你下药,占你便宜。”
“要不然,你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实话方昭真的被吓了一跳,眨眨眼,俯瞰,跟身上那件白色衬衫大眼对小眼,衬衫下面是个又肥又大的黑色短裤。
衣服是昨晚严殊托隔壁阿姨换的,他没碰她。
片刻间,方昭镇定的去看他:“你不会这样。”语气干脆,了然。
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做。”
“是吗?”神态狂傲,他吸了口气,迫近逼向她。
方昭木然,屏住气息,步子受制于人,不停地往后退。
那人还在步步紧逼,模样张扬极了。
一个不注意,脚踝撞到沙发,一个踉跄,后坐力的促使下,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
整个人摔在沙发上,举目抬头,那人在笑,此刻自己像极了动物园里的动物,博物馆任人观赏的展品。
她态度果然地扭过头,手指紧紧抓住皮质沙发,沙发让她按出一个印子。
头脑晃过一个片段,两人就在这个沙发上,她哭诉着求严殊不要走。
回忆起有失脸面的片段,顿时,方昭脸颊多了片红印子。
耳后红透了。
想起这个,她再也没有脸面去看严殊了。
她昨天喝醉了,貌似是严殊送她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坚信他的为人,他绝不是他说的那种人。
半空悬出一只手,定在方昭头顶:“起来吧。”
方昭掩住脸,难为情地抓住那只大起身:“谢谢。”
然后跟着那人去了餐桌。
桌面上,两只吐司,两杯牛奶。
家里没有阿姨,他起来随便弄的。
对上严殊的目光,她大概明白,伶俐地坐回餐桌。
面包上涂满草莓果酱,方昭一口咬下去,满口酸甜。
“别人给的酒不要喝。”
“你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出事了你能承担得了吗?”
“难道次次都指望别人来救你吗?”
“...........”
只言片语里都是严厉的批评。
严殊脸上写着两个字“刻薄”归根到底不就关心她。
“严殊。”
方昭突然叫住他。
四面八方在窗户都开着,如沐的风贯通而来,发丝不老实地在空中乱动。
方昭抿抿嘴,那根贴在颊面的头发被她撩到耳后。
“谢谢。”她轻缓道。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方昭小口地吃着面包,原先她无意间看到自己衣领的头发,头发是长的,呈现出红色。
红色的头发,不是严殊的,更不是她的。
偶然想起他们隔壁邻居,是个时髦的阿姨染着红头发,前些天还给方昭家送香菜。
那时候方昭心里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估计是严殊请她过来给自己换的衣服。
她睡在床上,床下有套床品,严殊在床下守了她一夜。
严殊说话真欠揍,明明是那么需要别人感谢的事,非要说成那样。
他着迷的凝视着她的眉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你应该谢谢文尧。”
方昭喝牛奶的动作顿了顿,眼底复杂。
“想谢我的话,帮我个忙。”
以防严殊提出过分的问题,她没立刻应下来,问他要帮什么忙。
“我外婆,我希望你可以照顾她一下,明天一天就好。”
方昭噎了一下:“许奶奶吗?”
严殊点点头:“她在医院,我明天会把她接回家。”
不是什么难事,她很愉快地答应。
即日,方昭跟着严殊去医院去接外婆。
VIP病房里护工在陪外婆玩游戏。
严殊一过来,手里的玩具突然不好玩了,赶忙去接应严殊。
“小殊怎么现在才来!”外婆无间地控诉。
“外婆。”严殊按住她苍老的手:“最近学业挺重,所以就没来看你。”
学业?挺重?方昭摸不着头脑。
“你玩得怎么样?”他说:“有没有不开心。”
外婆慈祥一笑说没有不开心。
前几天来看她的时候,主治医师说过外婆恢复得很不错,除了记忆停留在十年前,其他机能还不错。
说是可以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这不,这趟严殊打算把人接回家。
“外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他挪了挪步子,给方昭腾出位置。
病床上的人见人几乎就差点蹦起来了:“夏晴!夏晴!”
夏晴是方昭之前演过的角色。
看人太激动严殊轻轻的把人按回去:“外婆再起来,夏晴可就要走了。”
听到这话老太太的表情失落片刻,而后却紧紧地抓住方昭的手:“我不动,夏晴不走!”
严殊说过,外婆患有老年痴呆,她没显得惊讶。
外婆经常看方昭演绎的那部电视剧,可能是把她当成了电视剧里的人。
方昭把手回握过去:“许奶奶,我不会走的。”她认真地说。
“夏晴,你妈妈身体好点了吗。”外婆面相忧愁,亲切地问。
古早电视剧比较狗血,方昭的夏晴更是狗血到家,小时候被抱错,每天过着阶下囚的日子,长大认亲,亲生爸妈反而不要她,嫌弃透顶。
父亲离世早,母亲生着重病,全家的重担都在她身上。
外婆能这么问也是足够共情了。
“好,她很好。”方昭说。
外婆一句句询问她,像长辈小辈拉家常。
公司那边让严殊过去处理一下公事,所以先把两人送回家。
回到家,面对陌生的环境,许奶奶显得拘谨多了。
方昭倒了杯热茶,端给她:“许奶奶喝点水吧。”
闻言,老太太听话地端起水杯一口下肚。
嘴角蹭了下水:“慢点。”方昭递给她纸巾。
时间不早了钟表定格在一点半。
“奶奶,你饿不饿。”
许奶奶短暂地想了一会,说:“我想出去玩。”
出去玩?
方昭:“你是想出去吃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许奶奶点了点头。
既然答应了严殊照顾她老人家,就一定要说到做到。
方昭捂着大褂带着许奶奶上街。
一直闷在医院她许久没出来过,所以对一切都比较好奇。
在街上,她四处张望。
许奶奶走的快,方昭拉住她:“许奶奶小心点。”
路过一家蛋糕店前面,牵着她的人入迷地盯着玻璃罩里的场景观看。
玻璃罩里各式各样的小蛋糕摆放得十分精美。
许奶奶拉着方昭的衣角:“夏情,夏情,买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