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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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地幻象越来越趋近真实，而橘猫地身体却已经被啃食的只剩下不足三分之一，哪怕它并非常规生命，此时也已经奄奄一息
但很快，再坚持几分钟，它便可以让现实与幻想调转，已经被毁灭的世界消失，充满梦想与希望的世界将重新回到这颗星球
“你还真能忍呀”萝丝菲咂了咂嘴，碍于红雾侵蚀，她在外面不能闹腾的太过分，不过，要是再这么下去，对方指不定还真就成了
虽说这玩意根本就影响不到自己，就算是真的成功了，某几个一直跟她一样躲起来的家伙肯定也会坐不住出来抽它
只是，根本就没这个必要
沉睡于梦境最上方的庞大身影，微微动了动，勉强睁开了其中一只眼睛，雪白色的眼球包裹着黑色从身体上落下，自梦境坠落到现实，砸到了橘猫仅剩的残躯之上
那悬挂于苍穹的长河，那不断回响的歌声，全部消失无踪
“不，不要，只剩下最后一点，就只剩下最后一点！”
身体在融化，或许只需几秒的时间它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不甘心，不甘心，求求你，求求你，我最后的心灵，我那残存至最后的生命啊，请你们为我唤来奇迹吧
自诩神明，说到底，曾经也不够是个凡人罢了，只不过是因为侥幸活了下来，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然而，这也到此为止了
凡人，只会得到凡人的结局
祈求着奇迹发生，然后感叹着自己的无力而死去
等一下，或许时机正好，废物利用一下也不错
朦胧间，橘猫似乎看到了某人正向着自己走来，这里怎么会有人呢，是幻觉吧，是临死前的不甘让自己看到了虚伪之物吧
“我可不是假人，哎呦呦”
她说话了，那身影变得更加清晰，是，是修女？
“你想完成最后的愿望吗？我可以帮你一下，当然，成与不成，还得是要看你自己”
请帮我，这个身体早已是半只脚踏进死亡的深渊，如果还能够废物利用，那就全部都拿去吧，必须要实现愿望，实现那个愿望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映，你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的修女，将即将要融化殆尽的橘猫捞出，抛飞到上空，红雾像是找到了漏水口似的，急速涌入，将其变作巨大的阴影
“考验而已啦，考验”修女嬉笑着，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萝丝菲背后那若隐若现的阴影中所投出的杀意“你们不是想找到莉娜的所在地嘛，只要通过了这个考验，我就告诉你她在哪，怎么样？”
“或许，我可以直接撬开你的脑子，从那里面掏出我想要的东西”
“做不到的事就不用说啦，啊，这样好了”她伸进口袋中摸了摸“这个莉娜的签名立牌还有那个叫楔克珥的孩子被夺走的东西，我就便宜点卖给你怎么样，这下又动力了吧”
她说着，身体反重力般平移，躲开了从灰雾中伸出的节肢，将东西扔过去，随后身影逐渐消失
“开玩笑的，直接送给你啦，啊，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一下，这个被我强化过的东西，你用这副身体是赢不了的，我建议你使用本体，毕竟装死永远也没办法解决问题”
接住修女丢过来的东西，直接塞进灰雾里面，随后她抬起头看向天上那庞大的阴影
还没反应过来，巨大的猫爪阴影瞬间而至，将她这副破破烂烂的身体直接拍飞粉碎，那原本弥漫在天际的灰雾也随之消散一空
但这并非是结束，阴影蠕动着寻找虚空当中的缝隙，爪子抓挠现实与梦的壁垒，手指大小的缝隙被瞬间撕开
即便它已经死去，但仍旧保留着生前的部分能力
另一侧，萝丝菲将取回的东西交还给了楔克珥，周边，雾气疯狂涌动，映射出此时这里主人的心情
“装死啊”
如果不装死，那就是真的要死了，自从在莉娜那里了解到了红雾的事情后，她就彻底确认了，绝对不能任由红雾将自己进化到终点，那是一条死路
很久很久以前红雾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进化着人类毁灭之后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们，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总会有比自己进化程度更高的生物出现
可是，实际上，却并没有那种家伙存在
进化到了终点之后，他们究竟去了哪呢？
她之所以对莉娜这么执着，除了个人感情要素之外，也是想从她的身上得到规避红雾的办法，或者干脆离开这颗星球
“喂喂喂，你想到办法没有！快看那边，那玩意要进来了！”
虽然看不到萝丝菲的身影，但楔克珥已经知道了这整片空间，所有的灰雾都是她的一部分
为了能够逃离红雾才想找到莉娜，可要找到她就必须要直面红雾，这是哪来的三流笑话吗？
“啊，那个....萝....什么来着，这上面好像有写给你的话”她将立牌翻过来，上面果然写着几行蚂蚁大小的字
刚才这上面还没有字，不，不对，是进入到这里之后才显示出来的？
如果是分走了自己一部分领地的莉娜，确实是可以做到这种事
“给我看看”
【傻蛋，相信我，醒过来吧，一切的答案都在那里，还有的，虽然早就承诺过不会再骗你，但我果然还是要失约了，对不起
如果咱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就让我赔你100个小蛋糕吧】
这个混蛋，信任？你跟我讲信任？
旧时代的人谁都不可信，但是啊，你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愿意将自己的一半分享给我的人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得到了你这一半，我怎么会产生这么无聊的感情
信任，信任啊
“你们两个，闭上眼躲好”
“明白！”
“莱茵知道啦”
那灰雾之上的存在苏醒了，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没有掀起一丝微风
只是，在这一刻，全世界所有陷入沉睡当中的生命们，全部都不约而同地苏醒了一瞬，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大海之上，某个与人类极为相似的身影，手一抖，直接摔碎了茶杯，但她却只是死死地盯着某个方向
幻想国度中的某处，修女突然间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一眼，随后笑了笑“我就知道她能做到，主人，您还真的是没信错人，不过”
她叹了口气“我最后的朋友也走了，您也抛下我死了，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呢，要不然我也死了算啦”
“不要这么说嘛，姐姐，你既然没有事做，那就陪我们去玩呗，正好我从朋友那里拿到了星际旅游指南，宇宙这么大，够咱们玩好久呢”
“不光要玩，还要交朋友，先定100个朋友为目标吧！”
两个辣妹打扮的人从旁边走出来，伸手搭在了修女肩上
“主人啊，没想到您死了，我还得帮您看孩子，真是劳碌命”她接过来对方递过来的指南“呵呵，走吧，第一站准备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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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感觉有些头痛，逐渐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个不大的房间，房内乱糟糟的，纸团还有脏衣服，各种零食垃圾丢的到处都是，而在她的面前，头发又长又乱的人甩着手上的笔，从身形上看，能够勉强看出是个女性
而看着她醒过来，那人立刻歪歪扭扭地爬过来
“呦，你终于醒啦”
她是谁？
我是......
伴随着意识清晰，逐渐找回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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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漫长的时间，终于从自欺欺人的梦境中醒来，那不断试图钻入梦境的黑影已经扒开了巨大的缝隙，然而，此时里面已经没有一点雾气
唯有被庞大的身躯所覆盖的深渊，然而，这深渊此时亦濒临崩溃
原本笼罩全世界的红雾，宛若问道鱼腥味的猫咪，疯狂向着梦境的裂缝当中涌去，这一次比之前成神时更加夸张
一瞬间，甚至造成了整个星球的红雾真空期
没有理会正在逐渐靠近的黑影，她久违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真美
她的容颜，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了呢
梦境世界彻底崩解，自此之后，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做梦，所有的生物也不再需要沉睡，或许，世界会因此改变，也或许，什么也不会改变
但这都与她无关了
庞大的身躯扭曲变化，最终又便会平时萝丝菲的身体
只是，浓郁到几乎要液化的红雾缠绕在周身，没有任何生物能够看到她此时的样子了
随手将黑影抓过来塞进嘴里，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进化，生命层次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蜕变
她看到了，看到了星球的全貌，看到了围绕在星球周身的群星，看到了生命的尽头，看到了所有过去曾经被遗弃，被埋没的事物
然后，理解了
“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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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的记忆就到此为止
“你是？”
看着面前穿着脏兮兮睡衣的女人，萝丝菲有种莫名熟悉感，不，应该说，这感觉已经呼之欲出
“嘿嘿...那个，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啊，对了，那个，那个，你，你，喝不喝饮料，我帮你去拿”
她说话磕磕绊绊，不知道是太久没有说过话还是太紧张了
“你是，莉娜？”
“对呀，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
她说着，递过来一瓶饮料，随后噗呲一声，给自己开了瓶啤酒“啊，你还是未成年，不可以喝酒，就用饮料吧”
“呼，我是莉娜，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从哪开始说起呢”
“先从你的身份说起吧”萝丝菲从床上坐起来，随意打开饮料喝了一口，拿起旁边的零食吃了起来，同时，她也用余光扫到了电脑上的文字，心中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包括此时自己与人类无异的状态
“你应该就是当初莉娜抓到然后交给政府的那个灭亡种吧，我见到过你写的东西，跟电脑上的行文方式很像”
“对，是我”女性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所以，她是故意找到我，然后引导我去搜集与你有关的东西”
看到少女的脸色有些低沉，莉娜赶紧慌乱地摆了摆手“不是啦，不是啦，抓到我的莉娜，还有跟你认识的，不是一个人呀”
“不是一个人？”
看到萝丝菲不似作伪地疑惑，这下反而让莉娜愣住了“你不是想明白我们的身份了吗？嗯.....那你能说一下，对于莉娜整个人的理解吗？”
“你是莉娜创造出来的吧，最初看到莉娜把灭亡种交给政府的时候我就很奇怪，她经历了那么多世界，怎么会不知道人类文明发展的自灭倾向”
“这种行为与她一直挂在嘴边的拯救世界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听着她的话，莉娜止不住点头“嗯，嗯，还有呢”
“还有十二议员也很奇怪，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但他们的力量肯定是从莉娜那里得到的，如果说是对她恐惧，还能够理解，但对莉娜抱有的杀意，就很没道理，除非”
“除非他们知道莉娜有问题，不，我不擅长绕弯说话，因为他们发现了莉娜不仅不想拯救世界，反而想连带着他们一切将所有的生命摧毁”
“为什么”萝丝菲同样不理解这么做的理由
“没有复杂理由，就是单纯没有利用价值了，得想换个种族用用而已，所以，在我成为了莉娜之后，就杀了她，虽然为时已晚，但好歹还活下来了一点人类”
“成为......”
“嗯，说回来吧”莉娜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在房间里来回翻找着，而这个时候，萝丝菲才发现，这个房间不要说门，就连窗户也没有
根本就是个完全封闭的匣子
“莉娜是谁，或者说是什么”她找到了一张照片递给了萝丝菲“这个你见过吧”
这是莉娜曾经拿出来的照片，上面是她还有曾经友人，二人的合照
“见过”
“嗯，这就是一切的开始”说到这，她的神色有些复杂，伸出手胡乱抓了抓头发“在故事开始之前，不是与你相遇，而是最初的最初，莉娜便因为某个目的，踏过真理之门，成为了不可知论的存在”
“不可知论？”
“对，就相当于一部电影的观众，我们这些电影角色再怎么讨论都没有意义，当然，问题的关键也不是在这里，而是之后”
“数之不尽的宇宙中都出现了某个现象”
虽说萝丝菲已经不是平时那个傻呆呆舍不得用脑子的状态，但此时对方说的话却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这不是还处于蜗居于星球上的她能够解接触到的知识
“一个名为【莉娜】的现象”
“哈！？”
萝丝菲蹭的一下站起来，反而吓得莉娜直接缩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我又没要打你，你刚才说的话，仔细解释清楚一点”
“嗯，嘿嘿，我，我，这就解释”又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之后继续说道“无论在任何宇宙，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只要是存在智慧种族，那么，因为某个契机，或许，完全没有征兆，种族中某个女性就会突然自称【莉娜】，并且记忆中也会多出名为【炼金术】的技术”
她说出的话简直比童话还要离谱，已经到了有些骇人听闻的地步
“每个莉娜虽然性格都不一样，但他们的记忆都是互通的，并且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行动，消灭灭亡种，啊，不要在意呀，跟你做朋友的那个，我特意消除过记忆，所以，她不一样啦，真的”
“你急着解释什么，我又不是脑子不灵光的人类.....等下，消灭灭亡种”这不对吧，根据萝丝菲之前得到的线索推断，面前这个人，是莉娜制造出来的灭亡种
但这不就跟她的目的冲突了吗？
“你也想到了吧，那么，不妨再往下想想”
往下想想？
莉娜.....现象.....灭亡种
“莉娜......就是灭亡种？”
很简单的推理，根据以前的记载还有从莉娜那里得到的记忆能够看出，所谓的灭亡种，从头到尾就只有莉娜一个人在说
但就是因为真的出现了，所以大家都认为这个理论是正确的
但如果反过来想呢，正是因为莉娜出现了，所以才有了毁灭世界的事物诞生
那这样说来
“你的，不，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难道就是为了毁灭所有的宇宙而诞生的？”
“并非如此哦”
莉娜坐到电脑前，抓起桌上的头绳将几乎等身高的头发扎成一束露出双眼“在解释这个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看过人类的漫画小说或者电影之类的东西吧”
“嗯”怎么突然说到这个“自然看过”
“奇幻类的呢，比如勇者魔王之类的？”
“也看过，你不是不喜欢绕弯子嘛，赶紧说正题”
“这就是谜底呀”莉娜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完全听不到最初的怯懦感“或许是你没有看过那段记忆，不知道莉娜对于灭亡种的阐述”
所谓的灭亡种，本质上就是故事的主角，而既然有主角，那么为了让故事进行下去，就必须也要有反派才可以
“也就是说，只要莉娜这个主角出现，就必然会有所谓对立的反派现身，毁灭世界”
开什么玩笑，虽然她们拿故事举例子，但现实又不是故事，怎么可能会上演魔王勇者的戏码，更何况还已经演了无数次
“不对，那这就跟你之前说的对不上，逻辑有问题！莉娜如果是主角的话，那她为什么每次都没办法拯救世界，为什么每次都会失败呢”
她摇了摇头，伸出两根手指“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世界确实是被毁灭了，但这并不代表着主角失败，因为，你看，身为主角的莉娜不是还活着吗？”
“至于第二件事，所谓的魔王勇者的故事呀，是只要魔王被击败，就会结束的故事，但反过来想，那是不是只要不击败魔王，那么故事就永远不会终结呢”
“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
“莉娜是故意失败的？”
“没错”
想不通，想不通，她的行为逻辑有着太多的矛盾之处，想要拯救世界，却又故意失败，但自身却只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存在的，不这样做，又根本连存在的意义都没有
“这是实验”她摆弄着键盘“为了验证我们猜想的一个实验”
完全无法理解
“难道说创造了我们新时代物种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没错，当然了，虽说是计划，但我可是很喜欢你们的呢，在我为时不久的童年里，你们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其实，展开计划的方式还有很多，但让莉娜成为了她的朋友，算是一点点私心吧
“我不明白，我越来越不明白你们想做什么”在她看来，这一系列计划就是，就是
“为了实验要如何杀死主角？！”
“没错”
“你们不就是主角吗？莉娜不就是主角吗？绕了这么大圈子，你们真真正正的目的，是自杀？！为什么！”
“很简单”
真的，真的，很简单，简单到任何人都会想到
“因为，我是本烂书的主角啊”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