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榴花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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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谷城商业街的一个分支小巷里,有一座名叫“榴花酒店”的二层小楼。小巷在城里名气不大,但提起巷里的“榴花酒店”却是人人皆知。由于小酒楼靠近商业街,所以酒店的生意特别好。太谷城里的店铺掌柜们都知道,每年到了深秋季节,就是他们开始忙碌的时候。由于太谷城是山西最大的商埠,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四面八方来城里的客商们络绎不绝。尤其临近冬季,回城的马帮,各地来城里批发货物的商贩,以及各大商行等待结账的股东,让城里人满为患。类似“鸿宾楼”这样上档次的酒楼,早被大客户们占满,而小巷中这座精致的小酒店,就成了普通商客们的首选。
“榴花酒店”虽说面积不大,上下也只有二层,但酒店装潢的色彩艳丽。在酒店门厅的柱子上,上挂红底黑字的弧形木牌,上面篆书一副对联,上联为:唯求利若源头水,下联为:但得财如锦上花。而酒店的二楼顶上,赫然高挂着“榴花酒店”的牌匾。路过此地的人们细细品味,都觉得小酒店还有一点文雅的味道。
据知情人说,酒店的老板是一个南方人,而“榴花酒店”这个名字,有石榴花开火样红的意境。去过“榴花酒店”的人们都知道,小酒店不仅名字与众不同,而且二楼雅间的名字,也都是文皱皱的。
客人们上了二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雅间的漂亮门楣。而门楣上不仅点缀着不同的花色,而且十几个雅间各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小一点的雅间,用岁寒三友来命名。如松园、竹园、梅园等名称。而大一点的房间,则以花草来命名,如牡丹厅、莲花厅、芍药厅等等。
却说吴师爷和小德全,决定去接头的这一天,“榴花酒店”里的生意依然红火。虽说此时还不到午间的用饭时间,但酒店的一楼大厅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们不时光顾。
这时,在二楼名叫“竹园”的雅间里,商人打扮的司马徒,正等待着接头人的到来。眼看时间已近午时,而接头人还没有出现,他的心里非常焦急。此时的司马徒,虽然在饭桌旁品着茶,却心不在焉,不时还回头看看。
对于今日的接头,司马徒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以往与京城的来人接头,他与对方是有暗号的,假如正常接头,他的住宅附近就没什么符号出现。而司马徒就会到城北的小树林,或者去城南的土地庙去接头。如果出现了特殊的符号,例如圆圈三角之类的暗号,那就是上峰来人有重要的事情要传达,他们就会传出信息,要来人到“榴花酒店”会面。因为这里人多眼杂,反而是更加安全。
就在司马徒心焦之时,獐头鼠目的小德全,一挑门帘走了进来。今日他身着藏青色的长袍,头戴网巾,脚蹬短靴,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前一段时间,小德全与司马徒接过头,但由于他今日换了行头,侧身在座位上品茶的司马徒,猛然间竟没有认出他来。
司马徒见有人进来,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身子并没有移动,嘴里却若有所思地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小德全听了,随口道:“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这时,吴师爷一挑门帘闯了进来,他大笑道:“哈哈!好一朵寂寞开无主的梅花呀!”
司马徒闻声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长袍,满脸胡须的中年人走进屋来。司马徒一愣:“这位先生您是??????”
“哈哈,连我这个生意人都不认识了吗?”
司马徒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啊呀,吴师爷!原来是师爷大驾光临!失敬失敬!早知道是吴师爷您来,我们费这么多口舌干什么?”说着,他急忙拱手施礼。
“徒儿此言差矣,规矩还是要有的。徒儿与我一别多年,近来可好?”
“托师爷的福,徒儿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吴师爷转身坐到了座椅上。
对于十几年未见面的吴师爷,突然在太谷城现身,着实让司马徒吃了一惊。当年他答应为王佥事效力,后来对他进行秘密训练的人,就是这个自称吴师爷的人。在王佥事的秘密基地里,司马徒跟他学过拳脚,摔跤、擒拿等技能。在空手格斗的训练中,他曾经被揍得半死,但直到训练结束,司马徒只知道这个人叫吴师爷,而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吴师爷亲自出马来到太谷城,莫非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情?
司马徒与吴师爷小德全寒暄了几句后,便招呼店小二上酒菜,三人这才进入话题。吴师爷先把这次来太谷城的任务,对司马徒讲了一遍。他说道,据可靠情报,黑狐已经投靠了新千岁魏钊,他现在与宝方亭,正在追查佥事大人王金宝过去的事情。我们俩这次来,就是要搞清楚黑狐来太谷城的目的。至于佥事王大人有什么秘密怕暴露出去,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既然吃大人的饭,就要给大人办事。如果出了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也用不着我们去考虑。
接着,吴师爷问他钱府的暗线怎么联系?司马徒告诉他,我们之间互不见面,但到了约定的日子,他就会把情报放在文庙的香炉下面,而自己就会以香客逛庙的方式,顺便将情报取回。
吴师爷听了道:“既然黑狐已是敌手,而钱老爷也已经去世。为了徒儿的安全,钱府联络人的这条线今后要废弃。至于下一步的工作,全靠你自己作出判断。如果京城里有什么动向,佥事大人会专门派人来给你传递消息。”
吴师爷在喝酒的过程中,又谈起了这次的失利的原因。他问司马徒道:“宝方亭手下可有武林高手?他的手下最近可有什么人出城?”
司马徒摇摇头道:“徒儿多年来在太谷城卧底,对于宝方亭的手下,自认为还是了解的,他们都是些武功平平之辈。徒儿最近也进行过调查,宝方亭的手下,这几日并没有人出过远门。倒是商业街上的小郎中陈守田,最近回乡下走了四五天。由于他是商业街上的名医,所以好多患者都知道这件事情。”
吴师爷听了道:“钱府的钱茂盛已经死了,这件事情也就无关紧要了。徒儿要记住师爷的话,这十几年中,我只给佥事王大人,秘密地带过两个徒弟。一个是你司马徒,另一个就是你的敌手黑狐。假如不是王大人怕打草惊蛇,师爷这次来太谷城,早就亲手灭了这个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说大人决定暂不除掉黑狐,也不让我去见他,但徒儿对他不必害怕。黑狐现在已背叛了大人,徒儿今后对他不必手下留情。另外,师爷知道你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所以你对付黑狐是绰绰有余。反倒是这个小郎中陈守田,徒儿今后要好好考察他一番。这次走漏了消息,如果是他干的,那这个人可了不得。他深不可测!”吴师爷压低了嗓门道。
“师爷的教导,徒儿定会牢记在心。不过以徒儿的了解来看,陈郎中是一个正直的好人,他在城里看病不分贫贱,对患者一视同仁。”
“徒儿如此说话,莫非你与他有过密切的接触?”吴师爷瞪大了眼睛。
“密切接触谈不上,但是,当徒儿毒发要死的时候,是他解救了我。”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徒儿给师爷细细道来。”说着,他端起了酒杯。
“师爷,说起这件事来,徒儿首先得骂娘。前一段时间,已到了约定见面的日子,而京城里却没有人来接头。那几日,徒儿身体里的毒性发作,但解药却已吃完。整整七八日,徒儿的身体痛如刀割,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徒儿装扮成一个做苦力的民工,在路上截住了陈郎中。没想到,陈郎中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请徒儿到酒馆里喝酒吃饭。饭后,陈郎中还给徒儿做了针灸止痛。并且说,明天可以到医馆里去找他。”
“谁知第二天接头的校尉来了,他还给徒儿带来了解药。由于病痛得到了缓解,因此第二天,徒儿就没有去陈郎中的医馆。这件事情过后,我本想去谢谢陈郎中,但因为徒儿的工作特殊,所以一直没有去见他。但一想到这件事情,徒儿就觉得内疚。”
“照徒儿这么说,这陈郎中倒是一个人物。”吴师爷品着酒说道。
“师爷,您说的完全对!陈郎中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平日就诊看病,待人特别热情。他开医馆时间不长,就已经救了几个人的性命。假如说点别的什么,徒儿还会相信。要是说陈郎中与佥事大人为敌,打死徒儿也不会相信。”司马徒小心翼翼地说道。
吴师爷见司马徒如此回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小德全点了点头。
见此情形,小德全忙说道:“司马先生,送解药耽误了时间,这件事情你不能怪罪佥事大人。上次派出的人延误了双方接头,主要是京城里风声太紧。这次临来之前,佥事大人曾让我转告先生,此类事情,今后决不会再次发生。”
司马徒听此言,拱手谢佥事王大人的恩典。接着,他起身给吴师爷和小德全斟酒,嘴里还讨好地问道:“师爷难得来徒儿这儿走一遭,不知师爷是否可以多住几日?”
不料吴师爷怒道:“作为一个卧底的死记,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行踪的安排,难道是你可以打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