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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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洛杉矶算起，在过去的三十多个小时里，梁远只休息了不到三个小时，无论长途飞行还是研究采购F14战斗机的后续计划，都是十分消耗体力和脑力的事情，因此这一觉梁远睡得极沉。
等到在张开眼时梁远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梁远扭开身边床头灯，在昏黄灯光的映射下，一只大大的白色搪瓷茶杯放在了床头柜的正中。
梁远添了添有些干枯的嘴唇，伸手拿起柜子上的茶杯。
拿掉茶杯的盖子，一丝清新淡雅的气息，若有若无的钻进梁远的鼻翼。
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梁远终究没有分辨出这丝香气，到底是哪个小丫头身上的味道。
梁远咕噜的喝了一大口，发觉水的温度刚刚好，有些得意的笑了笑，抬手把茶杯里的水消灭了大半。
趴在床上用力的伸了伸几个懒腰，梁远才慢悠悠的爬起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个缝隙，房间里微微一亮，清辉的月色在地毯上映出了一条银白色的亮线。
居然睡了整整一天，看来要连续四十个小时看不到太阳了，梁远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走进了洗漱间。
五分钟后，简单洗漱过的梁远刚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到套间的客厅中发出“嗵”的一声，快速的拉开房门，梁远看到宁婉嘉正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消声，宁婉菲却可爱的吐着粉色舌尖。
两个梁远从美国带回来装米妮玩具的大纸箱，正横放在客厅中间，刚刚发出的声音，应该是宁婉菲手滑了，两个纸箱发出的撞击声。
“呀，小远你醒啦。”看到梁远走出卧室，宁婉嘉略微惊喜的说道。
“睡了整整一天，嘉嘉也不喊我一下，在不醒过来就要饿昏了。”梁远笑着说道。
“妹妹。”今天是双号，轮到了宁婉菲当姐姐。
“我就说小远这个家伙总是狗咬吕洞宾的，我们在刚刚放学的时候就该把他喊起来的。”
“我和妹妹的晚饭都一直没吃呢，就是为了等你这个家伙。”宁婉菲白了梁远一眼。
“菲菲姐姐大人大量，小的罪该万死，姐姐们打算吃什么，小的马上就去安排。”自知理亏的梁远笑嘻嘻的说道。
宁婉菲眼睛一亮，凑到梁远身前，伸出小舌添了添粉润的嘴唇，高兴的说道：“小远，你去弄些葡萄酒回来好不好，或者香槟也可以的。”
“酒鬼是没有发言权的。”梁远笑着挥了挥手，扭头对宁婉嘉说道：“嘉嘉你说吃什么”
“可是，小远，人家也想喝一点呢。”宁婉嘉的眸子里泛着一层细细的水雾。
“好啊，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剩下来的葡萄酒。”
“呯”宁婉菲拎起沙发靠垫敲了一下梁远的头，说道：“小远，你这个混蛋。”
“嘉嘉想喝酒是庆祝我回来了，哪是你那种酒鬼心思能比的。”梁远笑着说道。
“菲菲，你在打我就不让你一起去食堂了。”梁远抱着脑袋从沙发的一边窜到沙发的另一边。
听到可以去拿葡萄酒，宁婉菲麻利的把靠垫丢在地上，丢给梁远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三个人说笑着来到小食堂，食堂的人都对梁远熟悉无比，对太子爷的要求可谓有求必应，宁婉菲兴高采烈的跟着工作人员去选酒水，梁远和宁婉嘉拿着菜单研究晚上吃什么。
片刻过后，宁婉菲笑眯眯的抱着三大瓶香槟从后厨转了出来。
“小远，我们在这里吃还是回房间。”宁婉菲弯着大大的眸子问道
看着小丫头一脸兴奋的搂着三大瓶香槟，梁远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回房间吃吧。”
回到房间宁婉菲乐颠颠的去清洗喝香槟的杯子，梁远对挨在自己身边的宁婉嘉说道：“嘉嘉，他们人呢？”
“爸爸妈妈上午的飞机，一起去了北平，梁伯伯坐28次回到本溪上班了，梁姨去看一种刚刚试制成功的叶片，五点多那会打过电话，说晚上很可能不回来的。”
听宁婉嘉说完，梁远心中一动，到底是盛京金属研究所已经攻克了单晶叶片的制造，还是朱立国那边在冶金工艺上取得了突破？记得去年年底，自己老娘好像就说过，盛京金属研究所的单晶叶片马上就要研发成功了，不管是哪种都应该算是好消息。
目前斯贝发动机的国产化工作遇到了两个瓶颈，一个是仿制的耐高温金属材料不稳定，还一个就是装备工艺跟不上。
这两个缺点可以说是共和国工业的顽疾，材料方面英国的罗罗公司虽说把所有的金属材料生产工艺统统移交，不过在仿制上仍然是困难重重，以高压一级工作涡轮盘的NH901镍铬铁耐热合金为例，英方虽然把合金的金属构成比例写的清清楚楚，工艺流程也交代的明明白白，但在实际生产中却遇到了无数的难题.
有了金属详细的合金材料配方，使用真空炉冶炼出NH901耐热合金没什么困难，难就难在若想达到材料的预定的要求，刚出炉的合金必须经过八、九道热处理程序，进行反复的退火、淬火工艺才算合格。
英方在合金生产工艺上，对热处理程序只是描述了在某个温度节点应该做什么，比如英方对于第五道退火工艺仅仅写着将合金在900度温度时进行降温退火处理，当合金温度降至380度时退火处理完成，工艺细节却没有半点描述。
这种退火工艺所需时间是多少？是自然冷却还是鼓风冷却？退火的过程中是否继续保持加热？种种细节问题简直是太多了，无论哪项工作出现差错，结果就是影响耐热合金的最终性能。
梁远在东德引进的双层客车能迅速的仿制成功，得益于东德工程师的倾囊相授，现场指点，朱立国只用了半月时间，就完完全全的仿制出双层车底所需的所有钢材牌号。
而斯贝发动机项目英国只是送来了一堆枯燥的技术文件，指望英国人在工艺上倾囊相授无异于做梦，
斯贝发动机的金属牌号多达百余种，其中关键的耐高温合金和钛合金共有32种金属牌号，李远玲接手时原来的项目组仅仅攻克了三种，剩余的统统仿制失败，最终的合金性能指标和原厂的相距甚远。
至于装配工艺更不用说了，在八十年代共和国的测量工具都是不准的，国内生产的游标卡尺和日本进口的游标卡尺，在精确性上根本没有可比性，加上工厂的生产管理还停留在不得乱扔杂物，使用后的工具要摆放整齐的幼儿园阶段，装配水平可想而知。
李远玲从接手项目组的第一天，就开始整顿生产管理，目前科技园的生产管理也只是在国内算得上不错，和国际一流水平比较仍然差距巨大，一个高级合格技工的培养，不会比培养一名大学生更简单。
一阵敲门声把梁远从沉思中惊醒，在食堂定的饭菜终于做好了。
两只萝莉把还没拆包的米妮拽过来当桌子，把饭菜全部摆在纸箱上边，三人围着纸箱席地而坐。
梁远弯着腰，抽着鼻子从饭菜左边一直闻到右边，笑着说道：“还是回来吃的好，闻着这熟悉的味道都有些不舍得吃了。”
两个小丫头咯咯的笑着，宁婉嘉随手掐了掐梁远说道：“小远，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口水都要落到菜盘里边了，我和菲菲还怎么吃嘛。”
“我的口水你们又不是没吃过，听我妈说你俩小时候常常把我的奶瓶抢走呢。”梁远满脸邪气的笑着。
“小远，你这个混蛋，哪里会有那种事情。”两只萝莉满脸羞意的把梁远扑倒在地上。
这个顿饭吃得格外的漫长，三个人连吃再闹直到深夜。
梁远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伸直了双腿，三只空荡荡的香槟瓶子滚到了沙发的转角处，两个小丫头眼波迷离的枕着梁远的大腿。
“小远，你说的洛杉矶迪斯尼乐园真的那么好玩吗？”宁婉菲问道。
两个小丫头一向对国外好奇的很，加上央视正在热播的《唐老鸭与米老鼠》一直是两个小丫头的最爱，因此对洛杉矶这个迪斯尼诞生的地方充满了兴趣，缠着梁远细细的讲述洛杉矶的一切。
梁远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一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这回给你俩带回来的礼物就是在迪斯尼乐园买的呢。”
“是什么，是什么，我们都把礼物忘记了呢。”
两只萝莉想到礼物兴奋了起来，双双爬起来把纸箱上盘子收拾到一边，把两只长长的纸箱一起拽到客厅中间。
“刚刚要不是小远起来，我和菲菲已经把礼物拆开了呢。”
“到底是什么呢，看起来好大好大啊。”
两只萝莉手脚麻利的剪开纸箱，套在透明塑料袋中的大号米妮露了出来。
“哇哦，比维尼还要大啊。”两个小丫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梁远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小丫头把大号的米妮立了起来，抱在怀里。
“小远，这只米老鼠比我还要高出许多呢。”宁婉嘉惦着脚把米妮头上的绯色蝴蝶结扶正。
宁婉菲晃了晃手中的毛绒玩具，清脆的铃声叮当响起。
“我都没在电视里见过带着铃铛的米老鼠呢，小远说的迪斯尼乐园看起来真的很好啊。”
两个小丫头摆弄了一会毛绒玩具，又回到了梁远身边，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宁婉菲随手拉住梁远的手臂说道：“小远，我们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出国啊，或者去你说的那个香格里拉看看也好啊。”
两个小丫头想和梁远一起出去旅行已经很久了。
“夏天吧。”看着两双雾蒙蒙的眼眸，梁远终于抵挡不住两只萝莉可怜巴巴的目光，点头说道：“今年暑假我还会和小叔去民主德国参加莱比锡工业展的，若没有大的意外我们一起去好了。”
“太好啦。”两个小丫头兴奋的扑到梁远身上，响亮的亲了亲梁远的脸颊。
心情大爽的两只萝莉不停的鼓动着小嘴，把两个人近两个月经历的事情说给梁远听。
对于梁远来说，两个小丫头说的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光听着清脆娇柔的嗓音在围着自己响个不停就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
“小远，你还不知道呢，附小的小学部很多人都带着一顶红帽子来上课，看起来很有趣呢。”
“红帽子，带红帽子做什么啊？”梁远兴趣大起，问道。
“他们都自称克塞，一下课就在操场上打来打去的，我们班也有几个男生带着红帽子来学校呢。”宁婉菲说道。
梁远听完实在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人间大炮，格的密斯等熟悉的词语瞬间涌进了脑海。
88年那部给无数80后留下深刻印象的《恐龙特级克塞号》终于上映了。
上辈子的自己若不是正在和两只萝莉攒钱，摆弄那架大型滑翔机，怕也会买个红帽子扣在头上吧。
还记得那时宁婉嘉细声细语的和自己说：小远，你要是喜欢我们就什么都不吃了，一起攒钱买一个好了。
心中猛地一痛，在梁远的记忆中，那时的嘉嘉就已经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了，直到若干年后忍不住来道别的宁婉嘉，躲在自己怀里，印上那个青涩痛楚的吻时，梁远清晰的记得，怀中的女孩恍若一片羽毛，轻得没有半分重量。
梁远极力的压抑着汹涌的情感，慢慢的控制着笑声小下去，不要变调。
身边的宁婉嘉似有所感，把自己的小手放在梁远的手掌中，张开手指穿过梁远的指缝，两人掌心相对，五指相连。
“小远，我也觉得他们很好笑呢，大家看的那部恐龙特级克塞号我和菲菲也看过呢，不过没有你从香港带回来的星球大战录影带好看，我们看了两集就看不进去了。”宁婉嘉靠着梁远说道。
日本拍的恐龙特级克塞号很大一部分都是在抄袭星球大战，比如公主，比如那个随身机器人，比如激光剑，两个小丫头在看星球大战时好奇心大发，缠着梁远问了无数激光剑是真的吗，飞船是怎么上天的之类的问题。
好歹梁远被后世的信息大潮洗礼过，特技电影的原理还能说上来一些，结果在两个小丫头崇拜的目光下，梁远得意洋洋的把星球大战的特技扒了个遍，算是给两只萝莉上了堂电影科普。
经过大片洗礼过的两个小丫头，对满是穿帮镜头的日本特摄电视自然是看不上眼。
“我和他们说起星球大战比这个好看，结果大家都没有看过，我都注意看了，电视里的飞船飞行镜头，都是用线吊起来后才拍的呢，像小远说的，整部片子全是穿帮的镜头，真搞不懂他们喜欢的理由呢。”宁婉菲嘟着嘴巴说道。
“有个带着红帽子的家伙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真想一脚把他那个破帽子踢掉。”宁婉菲的恶魔尾巴一闪即逝。
“小远，你说我和妹妹也报考少年班好不好？”宁婉菲拉着梁远的手臂，有些热切的问道。
两个小丫头常常和梁远混在一起，受梁远的影响十分巨大，耳闻目染之下接人待物的成熟程度远超同龄女孩，班级里某些十三、四岁的幼稚少年两只萝莉当然看不上眼了。
“好啊，我去年考试复习的资料家里还有呢，你要是和嘉嘉打算报考少年班，现在就得找廖奶奶开始补课了，像我去年一样，会被折磨得很惨的，你们两个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梁远笑着说道。
宁婉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菲菲，还是算啦，就算考上少年班也没什么意思的，小远这个家伙根本都不去上课，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呢。”
“再说若是补课的话，我们的旅行计划很可能就泡汤了呢，去年我们都放假好久了，小远还在复习呢。”
宁婉菲听宁婉嘉这么一说彻底的死心，这次旅行可是两个小丫头期盼了好久的，好不容易梁远答应了，是万万不能出现意外的。
话题转到了两只萝莉同学身上，两个小丫头又和梁远说起班级里谁给谁传过纸条，谁替谁写作业之类的花边新闻。
梁远只是温和的笑着，听着两个小丫头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直到凌晨一点，梁远催了好几次，两只萝莉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准备回房间。
“小远，我要和妹妹去换睡衣，不许你悄悄的偷看。”宁婉菲可爱的皱了皱鼻尖说道。
“菲菲，时间已经超过12点了，现在我是姐姐才对。”宁婉嘉有些不满的说道。
梁远好笑的看着两个小丫头拌嘴，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把睡衣带到科技园的？”
“梁姨打完电话我就和妹妹回909小区那边取的呢，你的睡衣我们也一起拿过来了。”宁婉嘉说道。
“一会给我带出来好了，换完衣服赶快洗澡，准备睡觉，在熬一夜继续补觉的话可就惨了，我都四十多个小时没看过太阳了。”梁远笑着说道。
两个小丫头咯咯笑着进了房间，不一会一只散着长发的萝莉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梁远的睡衣。
“菲菲？”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谁，梁远试探着问了一声。
把睡衣递给梁远，小丫头悄声笑了笑，趴在梁远耳边说道：“菲菲去洗澡了。”
无比熟悉的味道涌进梁远的鼻腔，看着眼前小丫头笑意弯弯的眼眸，透着粉意的白皙脸颊，哪有半分前世的柔弱模样。
刚刚压下去的激荡情绪悄然泛起，梁远靠在沙发上，笑吟吟的对小丫头拍了拍手，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小丫头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的笑了笑，柔顺的靠在梁远怀里，顺手半抱着梁远的脖子。
“小远，我都没有见过带着铃铛的米老鼠呢。”
小丫头靠在梁远的耳边，有些撒娇的说道。
“别提了，哪里有带着铃铛的米老鼠啊，迪斯尼根本没有生产过的，菲菲那只我跑遍整个洛杉矶，买了上百个带着铃铛的毛绒玩具，找裁缝一点一点试出来的，为了铃铛足足拆了七十多个其他玩具，那只米老鼠算得上是全球独一份了。”
“哇哦，这么难啊，我说我从来没见过呢。”
“欠了菲菲好多东西，我都有些内疚了，这回要是还糊弄她，怕是整个下半年我都不会好过的。”梁远笑着说道。
“菲菲才不会呢。”
小丫头的声音明显甜腻了起来，用额头顶了顶梁远的脸颊，调皮的把梁远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的咬了咬。
一大块软玉搂在怀里，梁远哪敢由着宁婉嘉的性子玩火，搬过小丫头纤细肩头，慢慢的理着小丫头乌黑的直发。
小丫头半眯着大眼睛，把头舒服的靠在梁远的肩膀上，两人也不开口说话，任由旖旎温馨气氛在房间里流淌。
良久，卧室那边传来几声响动，梁远拍了拍怀里的娇躯，说道：“菲菲要出来了，嘉嘉准备去洗澡吧，我回房间换睡衣。”
小丫头用力的搂了搂梁远的脖子，亲了亲梁远的脸颊，轻快的跳下沙发，给了梁远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走进了卧室。
怀里满是小丫头淡淡的体香，梁远抽了抽鼻子温和的笑了笑，拿起睡衣回到房间。
带上房门，梁远换上睡衣，拿过水杯喝了几口水，从拉杆箱里拿出一份资料，又慢悠悠的回到客厅。
片刻过后，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只萝莉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
梁远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一只雪白的小手自眼前滑过，将资料从梁远的手中轻轻抽离。
还没等梁远抬头，一团温热的软玉裹着清爽的体香猛地投进了梁远的怀里，下一刻，梁远的脖子被紧紧的抱住。
“小远，人家都要想死你了。”一种能甜到人心底的声音在梁远耳边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