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焉知鱼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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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太傅府,这么多天以来,就没有消停过。
长廊的凉亭中,王丞相带着被摔瘸了腿的王庆大吵大闹着,向陆璋讨要个说法。
“我这儿子不争气,居然上了你儿子的当,非要去刺杀什么昭阳郡主,这可是大罪!”王丞相佯装生气的样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要是被圣上发现了,那可是要被牵连九族的!到时候陆子渊就是刽子手,是死囚犯!”
听着王丞相的喊叫,一旁的王庆却像是一个哈巴狗一样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身上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墨色外套,一阵风吹过,冻得他使劲打了个哆嗦,倒退一步却不小心碰到了柱子,疼的他龇牙咧嘴,差点尖叫出声,好不狼狈。
不过......王丞相一记刀子眼打过去后,王庆却突然如受了惊的猫儿一样,垂下了眼睑,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缩了缩脖子。
——要是坏了父亲的好事,会被打的更惨。
见此,陆璋的眼睛眯了眯,狐疑的看着这父子俩。
风又起,袖子被高高吹起,陆璋这才看到王庆只穿着一层外套罢了,里衣全无,手臂上青紫了大片,于此同时,王丞相的声音也再一次响起。
中年臃肿的男人舔了舔嘴唇,手里的茶杯“嘭”的用力放在石桌上,双手拄着腿,傲慢道:“不过陆家和我们王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呢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但是这委屈也不能让庆儿白白受了。”
说到这里,王丞相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手一挥:“这样吧,作为赔礼,前年你抢在我之前买下来的那前朝玉屏风就送给我吧,这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
陆璋一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陆、王两家交好,除却在朝堂上可互相帮助之外,便是两人同样都喜爱前朝古物,当年在黑市的时候,王丞相先相中了一块谷朝玉屏风,却被自己抢先付了钱。
这么久过去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呢!
看着陆璋脸上有犹豫之色,王丞相鄙夷的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讥嘲道:“看来陆太傅是没有诚意和解了。”
“无妨,无妨啊!”边说着,王丞相边站起身来,扯住王庆的胳膊,慢悠悠的拉着王庆往外走。
被用力扯着的手臂哆嗦着,疼的王庆倒吸着凉气,步伐都是颤颤悠悠的,不过,王丞相可不管这些。
“庆儿啊!走,咱们去看看昭阳郡主的伤势如何了,顺便把你手上那些陆子渊给你的书信,给圣上看一看去!”
书信?
陆璋猛地抬头,陆子渊这个蠢货,做这种事情,怎么敢给别人留下证据的?!
咬了咬后槽牙,眼中蔓延出恨意,“慢着——”
“玉屏风,下午送到贵府。”
爽朗的笑声传来,王丞相转过身去:“那就,多谢陆太傅割爱喽!”
两人走后,陆璋猛地摔了手里的瓷杯,白瓷顷刻间四分五裂,而陆璋攥着拳头,面无表情的定在原地,却难以掩盖周身的怒气,真是岂有此理!
从老远赶过来的管家见状,递给了周围小侍卫一个眼神,小侍卫会意,点了点头,从后面的小道中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管家眼神撇了撇,这才走了上去,精明的眼神一转眼变得浑浊,走到男子背后,帮他顺着气:“大人,莫要动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不知想到什么,陆璋猛地挥开了管家,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嘭——”,一脚踹开了陆子渊的门,正准备抄起戒尺来教训他,却在看见儿子备受毒药煎熬一宿后苍白无血色的脸颊,硬生生的定在了床前。
怒气堵在心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不知所措片刻,长叹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戒尺。
陆子渊蹙着眉头,支起身子来。
毒药夜晚发作,疼的他一宿都只想撞墙,撕心裂肺的凌迟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倒换了顺序。
每疼一次,对楚霁雪和裴寂的恨意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晴天白日里,陆子渊的眼睛都是猩红如魔鬼一般的。
——“爹,你......怎么了?”
“你要联手别人一起杀楚霁雪那贱人可以,但是你怎么能跟王庆书信往来,给他留下证据呢你!”陆璋扶着额头,气的出了汗。
“今日王家来了,还要走了那玉......”
“书信?”话没说完,被床上的男子打断,男子掩着嘴咳嗽了两声,狐疑道:“我从未给.......给他什么书信啊。”
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了几秒后,陆太傅面如寒冰,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当日我和......王庆是、是在青楼碰到的,他赊账被那老板拦住了......我帮他付钱,他......他帮我杀楚霁雪......”
说完这一句话,陆子渊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力气,猛地倒在了榻上,紧蹙着眉头。
“原来是这样......”陆璋冷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窗外。
——真是好一个王家啊!
楚霁雪回去后,在榻上翻来覆去,却如何都睡不着觉了,干脆直接起身,赤着脚走到小矮桌边,随意的坐在地上。
——地龙太暖,她在屋内总不爱穿鞋,所以从入了秋开始,她房间的地面上就铺上用厚厚的鹅绒制成的地毯,走在上面,就像是踩在云朵上似的。
唔,不对。
秀目女子眼里氤氲出笑意,她可从来没有在云朵上踩过,又怎知踩在云朵上是什么感觉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喃喃出声,这些个文邹邹的古人啊,着实是有趣。
托着腮安静的看着窗外,风起吹动流云,不过半晌,楚霁雪便揉了揉眼睛,只觉得无趣。
冬日这天总是灰蒙蒙的,让人泛起倦意。
歪着头掐算了算时间,约莫着还有二十多日就是年关了。
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这个时候宫中想必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吧。
闲着也无事,从桌底下拿出来了前日宫中送来的红纸,用剪刀随意的在上面剪着。
“郡主!”
门外左沛的声音响起,楚霁雪随意应了一声:“进来!”
偏头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今日未曾喝酒,怎得这左沛的笑容里还有些调皮的意思?平日里就属于他假正经。
“说吧,何事?”
楚霁雪递给他一把剪刀,左沛接过,从桌上拿起来了一张红纸。
笑道:“郡主,可想要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