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铁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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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来取一本古籍和你二人的性命罢了。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待老夫动手?”
这老者虽然未曾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叶疏影与沈玉泓已猜到了他的身份,二人对视一眼,叶疏影看到沈玉泓苍白的脸色和不安的神情,转头对老者说道:“前辈非杀我二人不可吗?”
那老者说道:“是你们二人非死不可。若先交出《化元诀秘笈》,可留全尸。”
叶疏影从怀中掏出《化元诀秘笈》翻开,笑了笑,忽然从中间撕下几页,抛向空中,对沈玉泓说道:“走!”拉起她的手臂,返身跑出几步,便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几张发黄的纸张在空中被风吹散开,如落叶般飘飘洒洒,飞向远处。那老者见此,立即跃起,去追那几张破纸。
叶、沈二人奔出数里后,才略微放慢了速度。叶疏影转头向后望去,却见一个矫捷的身影远远地跟了上来。
“他要追上来了!”叶疏影说话间,脚下运劲,奋力向前飞跃而去。
二人又奔出数里,仍然没能将那老者甩掉,只好停了下来,那老者很快从二人头上越过,落在二人面前。叶疏影只沈玉泓温和一笑,说道:“别担心,有我在。”说完这话,他就伸手入怀,将那本残缺不全的《化元诀秘笈》掏了出来,向那老者掷了过去。
那老者缥缈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聚焦在了《化元诀秘笈》之上。就在这一瞬间,叶疏影的剑已出鞘,剑尖洞穿那本秘笈,夹着风雷之势,刺向老者的胸堂。
他不愿轻易杀人,更不愿杀乐仙派的人,尤其是这种在乐仙派身份地位极高的人。但是他已没有退路,他也许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不是敌死就是他亡。
他的这一剑,正是“绝命十五杀”里的“星陨式”。自从一年前他有幸看到过杨铭以这一招杀死一个难缠的恶人,便觉得自己所练的所有剑法都比不上这一招来得迅猛利落。
但他这一剑刺出以后又有了变化,已经不仅仅是“星陨式”,而是将乾坤掌中的“烈焰”真气融入其中,所以,当剑尖穿透《化元诀秘笈》的瞬间,这本秘笈也就沾上了温热。
老者只觉一股剑气袭来,面色微变,忽然将上身一拧,霍然转过半个身子,胸部猛力收缩,这一剑便堪堪贴着他胸口衣襟刺了过来。
但这一剑后力无穷。叶疏影不等招式用老,手腕一扭,剑势已变“刺”为“削”,平平削向灰袍老者的咽喉。他招式变化之间,竟无空隙,这一剑老者怕是无法躲过了。
哪知那老者的腰竟似突然折断,身子忽然向后倒去,就像一棵折断的树,在折断的瞬间,又被暴风吹得连根拔起,向另一个方向飘飞而出。
叶疏影一剑刺空时,老者手中的一根短棒已贴着剑脊向叶疏影的手臂方向滑了过去,另一只手也在同时迅速击出。
他那根中空的短棒上镂着几个洞眼,不是一支奇铁铸成的短笛却是什么?这个如仙如魅的老人不是“铁笛仙”梁启却是谁?
叶疏影只觉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便飞出两丈之外,后背重重摔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上,嘴角溢出鲜血。
沈玉泓惊呼一声,飞速地奔到了叶疏影身旁,将他身子扶起,心疼地说道:“叶大哥,你怎么样?”
叶疏影左手一抹嘴角的血迹,右手还紧紧地握着剑。他干笑两声,在沈玉泓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将握剑的手轻轻抬起,剑尖直指那老者,冷冷地说道:“《化元诀秘笈》在此,有本事就来拿。”
说这话时,剑上的温度再次升高,原本破旧发黄的纸张变得更加陈旧,这暗黄色也渐渐变成了焦黄色。
“铁笛仙”梁启脸色惊变,整个身体雷电般向这口宝剑冲了过来,速度迅疾如鬼魅。
就在这时,“噗”的一声清响,破旧的纸张燃起了耀眼的火光。叶疏影将剑一抖,火光顿时散开,燃烧的纸片向四周飘去,紧接着第二剑刺出。
沈玉泓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化元诀秘笈》一毁,她便成了这世上唯一知道秘笈内容的人,而叶疏影也就必死无疑,再无回旋余地。
她紧紧握着洞箫,朝着“铁笛仙”梁启推了出去。
“铛”的一声脆响,梁启手中短棒击在叶疏影的剑脊之上,但他这次不能够再伤到叶疏影,因为沈玉泓手中洞箫已靠近他的脉门。
花溪谷的点穴手法不容小觑。梁启右掌中短棒忽然向掌后挪了寸许,从掌后露出的那短短一截正好撞上沈玉泓手中洞箫。
沈玉泓没料到这一下变化,只觉虎口一震,洞箫顿时也被震出几道裂痕。她面色惊变,连连后退,才在叶疏影漫天花雨般的剑影掩护下避开了老者神出鬼没的一掌。
这就是“铁笛仙”,乐仙派五大长老之首,也是乐仙派第一高手!
梁启这时却忽然收掌,凌风伫立,说道:“你们若是还想留得两具全尸,就请自行了断,老夫不想对后辈晚生下杀手。”
沈玉泓的右掌紧紧地握住了叶疏影的左手,一股柔劲暗暗输送的他的体内,暗中运功疗伤的同时,也替他修复方才所受的伤。
叶疏影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只见她面上表情已经平复,没有了惊恐不安,取而代之的是迷离的微笑。
叶疏影看得有些痴了,心中一荡,便想起昨晚在大涧沟的树下,沈玉泓坐在他身旁倚靠在他身上,是那样美好,甜蜜……
如果能与她死在一起,纵然是死,又有何可惧,有何遗憾?
沈玉泓柔声说道:“叶大哥,我知道,如果你想走,你一定可以走得了的。”
叶疏影道:“我绝不会抛下你的,要走,也是带着你一块走。”
沈玉泓道:“好,那接下去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叶疏影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你的病人一向都很听你的话。”
沈玉泓莞尔一笑,说道:“凡练此功,须为女子,以静为躁君,阴为阳本。人身所受,清者注阴,浊者注阳,唯阴能守,唯阳能走……”
叶疏影在听,梁启也在听。
“营气顺脉,卫气周行,五十而复,相贯如环。唯十二经气,受之其所生,传之其所胜……”
梁启又恢复了那背着双手凛然而立的模样,目光如寒潭般深邃而悠远,心中默默记下沈玉泓口中背诵的内容。
叶疏影还是紧紧握住沈玉泓的手,他也仍在听,但是已将两股真气暗暗运送到脚下。
“阴气者,静则神藏,躁则消亡……”
叶疏影握着沈玉泓的手忽然握得更紧,脚下一顿,已与沈玉泓同时掠起,想要趁着老者凝神默记《化元诀秘笈》内容之际奔出树林。
梁启立即发现两人这一动机,面露愠怒之色,以惊人的速度飞身掠出,一掌重重地击在叶疏影的后背。
叶疏影没有躲闪,也无法躲闪,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掌,被击飞到五六丈以外,和沈玉泓一起,“噗通”一声落入树林外的河里,没入水中。
梁启听到落水声,面色微变,连忙掠到河边,却只看见一圈圈的水纹向四周扩散,水中哪有一个人影。
他伫立在河边,若有所思,晚风吹着他的袍子呼呼作响,冯楚忽然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说道:“大师兄,这二人非杀不可吗?”
梁启说道:“给我一个留下他们的理由。”
冯楚说道:“如今《化元诀秘笈》已毁,那姑娘是这世上唯一知道秘笈内容的人。”
梁启说道:“难道没有‘化元诀’,本派便要衰落了不成?自祖师娘娘创派以来,由于‘化元诀’的缘故,历代都是女子担任掌门,难道本派的男子便都不如女子吗?没了‘化元诀’,正好废了这条规矩。”
冯楚说道:“大师兄无论在内功修为还是音律造诣上,都远远胜过掌门师姐和邹师姐,师侄若谦在众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只是‘化元诀’这样的绝世神功,若从此消失,未免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