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幻象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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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真是奇怪。”
小月姐踱着步子在病房里面走来走去，叶开被晃得有些眼花，却丝毫不敢提出意见，只能把头偏了偏，以沉默来代替这场抗争。
“莫老头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不训我们了？讲道理我们两个应该会被关小黑屋啊，怎么现在都好像得了笨蛋症一样？”
小月姐捏着下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叶开在旁边像狗头军师一样小声给着意见。
“说不定是他们忘了呢。”
小月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瞪了瞪叶开。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马大哈，昨天跟得了健忘症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小小年纪就有老年痴呆了吗？”
怎么突然就扯到我身上了？叶开被怼的哑口无言，很不甘心的抓了抓脑袋。
可是他贫瘠的脑子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抗，心里有些懊悔为什么嘴贱，这个时候突然引起注意。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小月姐嘴巴一撇，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眉头一蹙，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原本神气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斗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滚落而下。
叶开见半响没有听到声音，还以为小月姐终于消气了，可是等他转过头的时候。
就看见原本威风凛凛的小月姐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边，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叶开一下子就慌了神，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脑子也在此刻变得空白起来。
“小月姐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喊医生过来。”
小月姐娟好静秀的脸上一瞬间仿佛憔悴很多，皱巴巴的看着叶开。
珠泪满盈，鼻子也在上下抽搐，只是脸上依旧还保持着一抹倔强的神色。
“喊啥喊？估计是昨天吃坏肚子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叶开嘴角抽搐，原本焦躁的心理在此刻化为了无语，不是小月姐，你疼的都跟十月怀胎的孕妇一样，咱没必要这么撑吧？
叶开看着小月姐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边静养，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平添了几分柔弱。
叶开呆愣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说一声好，小月姐的要求他拒绝不了。
于是搬了个小凳，就坐在病床旁边，看着这个平日里都神材奕奕的女孩子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
其实从外表看上去，叶开至少大她六七岁，虽然叶开平日里都像小跟班一样瞻前马后的喊着小月姐。
可在叶开看来，这个瘦弱的小女孩更像是她的妹妹一样。
只不过，宠溺的哥哥往往会满足妹妹有些任性的要求，所以这个称号便在来的第一天就定下了。
他顺了顺小月姐零落的头发，然后把她的手紧紧的攥进自己的手心里。
印象里这样的情况很罕见可是却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每次发生的时候，医院里的医生都要聚在一起讨论半天才能得到答案。
这次。。。。应该也没有问题的吧？
。。。。。。。。
等到了中午，叶开拿着餐盘到餐厅打饭的时候。
才看见这个消失了半天的莫医生。
外表像个小老头的莫医生看到叶开之后朝他招了招手。
叶开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餐盘走到了莫医生吃饭的桌子旁。
“有什么事吗？莫医生。”
相比于小月姐，叶开的态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从外表看，莫医生是个面容清隽的老人，两鬓已有些许斑白，修长的手因抓药而变了形，甚至还带有药的色痕，呈黑黄色。
他用筷子点了点面前的桌子，示意着叶开坐下说话。
“怎么样，小月那丫头这几天身体有没有出现不舒服的症状？”
叶开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的事和莫医生说。
小月姐不让他乱说，估计也是怕这个莫老头为了她又去翻半宿的医书。
莫医生吃饭的手顿了一下，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随后又往嘴里面扒了一口饭。
“你啊也不用担心，她这个病说到底还是有希望治愈好的，平日里多锻炼锻炼，保持乐观健康的心态。
至于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莫医生似乎意有所指，然后又用他那双布满智慧的眼睛看了看叶开。
“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恢复过来的，毕竟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啊，不过你前天答应我的事可得记好了，千万别在小月那丫头的面前露出马脚啊。
小姑娘看上去外表坚强，其实内心还是挺脆弱的，有什么事情你多让让她知道吗？”
叶开眉头一皱，想不到什么东西？还有这莫医生的语气不对劲，怎么感觉在和自己打哑谜一样？
莫医生又看了看叶开，似乎感觉到他脸上的疑惑，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叶开的肩膀。
“你们两个啊从入院的那一天开始就是我看过来的，说实话医院里面就你们两个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莫医生笑了笑，似乎想起了叶开他们每次被逮到之后，可怜兮兮向他们求情的场景。
“以后呢有什么困难记得找我，别憋在心里面。
有些病呢能治，虽然不好治，可不代表没希望，行了，跟你说这么多，我要去值班了。”
莫医生揉了揉叶开的头，端起桌上的餐盘走了。
叶开表情木讷的看着莫医生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睛，沉默了半晌后提着餐盒转身朝楼上走去。
回到病房，叶开端了个板凳，坐在病床旁边，然后端起餐盘小口小口喂着小月姐。
小月姐脸色很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没有问叶开这么久干什么去了，叶开也没有说。
他们两个就像是和做亲密的家人一样，享受着彼此的默契，把疑惑埋藏在心底。
然后到了第三天，第四天。。。。
小月姐的身子越来越差，而她这一次却没能像往常一样逐渐好转。
医院的医生来了又去，莫老头每次来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都透着一抹深深的疲倦。
大家谁都没有先开口，像是不忍心打破这脆弱的气氛。
自从小月姐病倒之后，叶开除了一日三餐，便再也没有推开过病房的门。
而那条走廊尽头处上锁的通道也牢牢的被锁在那里无人问津。
叶开满脸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机械的转动着手中的小刀，长长的苹果皮从他的手中掉落而下。
可叶开浑然不觉，直到某一刻感觉手中传来了一阵痛意，才终于被惊醒。
他擦了擦自己的手，把削好的苹果放在小月姐旁边的柜台上，然后又一脸沉默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没有了活泼开朗的小月姐，这座病房就像是坟墓一样透着浓浓的寂静。
窗台的阳光洒下投入病房中，拉出长长的影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天色都有些朦胧的时候，叶开才终于被惊醒。
该去打晚饭了。
叶开看了看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小月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走上前把被子掖了掖。
然后摸了摸小月姐眉头微蹙的脸，叹了口气。
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只是这么多天下来却什么都没有做。
就像是那时的他一样，坐在病床前发着自己的呆。
失而复得固然很美好，可是他也知道接下来的剧情，那么这一切便像是一个剧本一样，终有人会在本子上写下谢幕两字。
叶开捏住了自己的拳头，却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现实存在的凭据便依托于这具身体上，这让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如果一切都是梦为什么自己还会有感觉呢？
现实里可没有超凡的力量，这让他羸弱的身体像是个拖累。
“叶开。。。。。”
躺在病床上的小月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虚弱的喊了他的名字。
叶开赶紧应了一声，把枕头摆成一个舒适的形状，然后扶着小月姐靠在了墙上。
已经这么晚了吗？
小月姐偏了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到叶开正在小心的把桌上的苹果切成一个个小块。
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之色。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去天台的事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就像是一条贪吃蛇一样。”
小月姐咳了咳，微微偏过头看向了窗外，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我记得。”叶开一边切苹果一边低沉的说。
这个场景在他的脑海已经发生过一次，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小月姐接下来说的话。
小月姐脸上露出一抹疲倦的微笑。
“每一条贪吃蛇都在追求着比他还小的猎物，如果不好好生活的话，就会被别人给吃掉吧。”
小月姐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叶开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
叶开没有说话，他知道小月姐的父母已经很久没有看她了，除了把每个月必要的医疗费打到医院去，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对了，这几天怎么没有看你摆弄那些破书呢？”
小月姐笑了笑，看到叶开的样子换了一个话题。
叶开神色一怔，紧接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月姐，这个问题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怎么了？突然这样看着我。”
小月姐脸上露出一抹不解的表情。
叶开神色复杂，他摇了摇头，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其他的东西了。
但是这个世界也没有超凡的力量，他已经试验过了，他的修为、他体内的真气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消失在他的体内。
那些道家口诀就只是一段文字而已，在这个世界没有引起一丝的反应。
回想起在秘境空间内神色呆滞的纯阳老祖吕洞宾，可能这些神仙真的已经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吧？
皎洁的月色下，大地已经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医院里也没有白天人声鼎沸的喧闹。
叶开站在窗前，他对自己的认知清醒一分，便感觉到与这个世界的剥离感越发的严重。
可能就在下一刻，他便会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竟然有着属于自己的运转法则，而且还和自己穿越前的世界一模一样。
叶开伸出了手接住了一片月光，神色若有所思。
小月姐的话倒是启发了他，要不再试一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一定要看看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神仙一个都找不到了？
他转过头看着陷入沉睡的小月姐。
还好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了你的魂魄，否则恐怕我真的会陷入这场幻境之中。
不过无论你究竟是不是我记忆中的月儿，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喜欢带着我瞎闹的家伙。
叶开叹了口气，随后不再迟疑，趁着病房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他转身推开了房门，然后走上了一条平日里没人经过的走廊。
来到了一扇熟悉的通道口。
小月姐撬锁的动作他看了一遍以后基本上便已熟悉的差不多了。
应急通道内漆黑的环境没有影响他半点，手中用力之下，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今晚月色很好，把整个天台都照的亮堂堂的，叶开抬头看着天空，无数颗繁星就像挂饰一般点缀在天上。
这几日与小月姐的陪伴差不多算是满足了他心底的一点遗憾。
更何况提瓦特大陆还有另一个小月姐等着她去拯救。
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沉浸在痛苦之中之外也改变不了半点未来的进程。
所以未来是要由自己改变的。
叶开在地上摆起香炉，他此时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着一身道家的法衣，头顶冠巾。
老祖天师巨型金身塑像坐北朝南，塑像前有老祖天师神位，这些形成内坛摆在专门的供桌上。
肃请的神明是谁叶开心底早就已经有答案了。
三清老人家肯定首先得排除，毕竟叶开的档次实在不够。
就算是真能请到，估计对方也不会显身。
事实上，叶开一无道号，二没有道籍，能不能请到还是个问题。
如果不是之前有过成功的经验，叶开也不会做这种铤而走险之事。
“谨请唐宫太乙君，莲台火星步黑轮手执伏魔七星剑。。。。”
叶开脚踩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等咒语念完之后，恭恭敬敬的正装长辑。
半响之后叶开弯着腰，突然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的波动。
这说明他的请神咒失败了，可能之前所召唤的纯阳老祖真的只是个意外吧。
叶开抬起头来，正准备打算就此离去，突然间神色一顿，紧接着头皮发麻，一股寒气直上他的心头。
就在他叨念做法之后，桌上的贡米不知何时已经被染黑，而在他弯下腰的时间里，摆在桌上的香炉也悄无声息的裂成了两半。
原本插进香炉里面的供香此时也四分五裂的掉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叶开的大脑只剩下不可思议的情绪，什么存在才会把唤神的供桌给破坏？
破坏供桌如同吃饭时掀翻桌子，这对神仙来说就是大不韪的挑衅之事。
可是天台上一片寂静，丝毫没有神仙现身的迹象。
所以供桌究竟是被谁破坏的？
叶开慢慢走上前去，虽然场地上风平浪静，可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些杂乱的供桌上，漆黑的贡米不知何时已经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字。
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