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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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周国富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衣服上同样大片血红,全身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满是暴起蠕动的青筋,虽然没有眼睛,却也不妨碍其凶狠地表情。
而另一个女人也拿着一把尖刀出现在了厨房门口,她围着大片血渍的围裙,嘴巴都快要咧到了耳朵后面,兴奋且疯狂。
小黄毛满脸骇然地将嘴巴张到最大,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女孩来到他的面前面前漂浮了起来,原本白嫩的小脚已经被暗红浸染,还有血水不断地滴落下来。
她苍白的右手缓缓抬了起来,然后轻轻放在小黄毛的左眼上,五只手指有着血管一样青紫的纹路,到了手指末端则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黑色。
“啊……!!!”
充满痛苦的喊叫传来,短促而又歇斯底里地。
那一只眼睛……
竟然被生生扣了下来!
鲜血四溅……
小黄毛脸部的皮肤涨得通红,巨大的恐惧与痛苦让他连声音都难以发出。
小女孩用空荡荡的眼窝看着手中那只眼珠子,就如同在看世界上最有趣的玩具,然后伸出了另一只手。
小黄毛的遭遇让我更加心急,因为另外两个已经朝着我和孙大师走了过来……
我只能努力掰着他的胳膊大喝道:“你在干什么,你再这样抓着我我们两个都得死!”
可不管我怎么推搡,他尽管已经抖似筛糠,两只手却像是铁箍一样牢牢扣住我。
果然危机时刻最能激发潜力,他这力气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年人!
眼看那两个鬼东西离我越来越近,孙大师突然磕磕巴巴地说道:“等等……等等,我记起来了……那书上还有两句!我想想……溯什么源……封以什么法符,再以噬阴大阵曝于盛阳之地多少多少天……”
那两个鬼东西越来越近,我手里的羊皮书越来越冰冷。
我无语了,大吼道:“你他妈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我哪去给你找什么狗屁法符去啊!”
“我有!”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真的有为什么不一早拿出来?
孙大师白着脸继续道:“在……在我脖子下面……我动不了了……你帮我……拿出来……”
我赶紧将手塞进了他是衣领里面往外一拽。
是一个挂着红绳的护身符。
拆开护身符,里面装的是一张巴掌长三指宽的黄色符纸,上面用红色的线勾勒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图案。
眼看周国富已经离我不到两米,我急道:“这东西该怎么用,有没有说明书什么的啊!”
谁知孙大师根本就没理我,或许是他也根本不知道用法。
“去你妈的,拼了!”
我拿起符纸就朝着周国富甩了过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东西太轻,加上我用力过猛,符纸并没有甩中目标,而是在空中打了个漩,在离我的手不到半米的距离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
唯一的机会……
就这么被我浪费掉了?
就在我一脸死灰的时候,那张符纸转着圈慢慢飘落……
然后落在了地面上的血水中。
在符纸与血水触碰的一刹那,无火自燃。
我从来也不会想到一张小小的符纸能燃烧能发出如此刺眼的光芒。
整个视野被白色的光代替。
就像是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刺眼的光让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
我的脑袋再次变得昏昏沉沉,伴随着一阵耳鸣与恶心的感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衰败的墙面、地上沉积的血水、天花板上落下砸在茶几上的水晶灯,还有那三个鬼东西……
都消失不见了!
所以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就好像刚才发生的是一场错觉。
只是我的脚边还残留着一小撮燃烧留下的灰烬。
劫后余生的我近乎贪婪地大口喘着气,然后瘫坐在了沙发上。
“啊……痛死我了……啊……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却看见小黄毛此时正坐在客厅的地上,一只手捂着左眼大喊大叫,鲜血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来,将他的手臂已经衣服都浸湿了。
而他面前的地上,正是一个红白相间、血糊糊的眼珠子!
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梦境亦是现实”,就如同我手臂上的抓痕,在梦里受到的伤害也会体现在现实中。
我连忙过去将他扶住,大喊道:“都结束了,刚刚的都是梦,我们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在我的再三安抚下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以及离开这个鬼地方。
孙大师也醒了过来,他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又将自己的身体摸了个遍,突然站起来拔腿就要跑,情急之下腿一软摔了个狗吃屎,颤抖着放慢了速度。
不过他也算是有情有义,恢复了神志后也注意到了徒弟的伤,走过来将人搀扶起来。
别墅的大门大开着,就好像它从来就没有关上过。
我们三人顺利地走了出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即便不用灯光周围的景色也是清晰可见。
只是整个小区都空荡荡的,一直到小区门口也没见到人影,保安亭里也没有人,我们只能翻过栏杆来到了大街上。
现在时间还不算晚,灯光下的街道上还有着稀稀落落的人流。
只是路上没什么车,我拿出手机想要打个急救电话,却没想到出了小区也没信号,而孙大师师徒两人同样如此。
我们只能向着最近的医院走过去,想着边走边拦车。
远离了别墅区,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虽然我们依旧没有拦到车,但身处人群中,闪烁的霓虹灯与喧嚣的环境还是让我们三人的安全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今晚经历了太多,师徒二人都有些沉默,只有我还在滔滔不绝地向两人解释着我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与总结出来关于梦境的规律,我们仨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些东西他们早晚用得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三个人最终都能活下去。
说着说着我突然问道:“孙大师,那种符纸你还有吗?”
孙大师怔了一下,低着眉讪笑道:“不要叫什么大师了,我叫孙德旺,虚长些年华,你如果能叫我一声孙叔就足够抬举我了。
至于符纸嘛……啧……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留到现在的就更少了,那个护身符还是我妈小时候戴在我身上的,已经是最后一件了,要不是为了纪念她我早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