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让表哥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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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霂璟抬眼看了眼眼前的女子，认出了这就是今日在迎上来的女子之一，哦，就是那以替妹妹道歉为由，拿着自己写的两首酸诗，在阵前博得一众好评，人称上京第一奇女子之人。白天到时为维护大军秩序，并未识得佳人面。现在灯下细看，果不其然。韩霂璟看着眼前芙蓉泣面的女子，不动声色，确实堪称上京第一奇女子。都是皇宫千锤百炼长成的千年狐狸，谁稀罕和你玩万年聊斋。

韩霂璟看向辛嬷嬷，思忖到：本来今晚接风宴，以为能见到三年不曾得见的表妹，却不曾得见。宴会散了，惦记着今日墨影说今日摔在我身前的就是小表妹，当时太混乱了，没细看，小表妹就被她姐姐救下去，本想着是小伤，看过大夫，知道最亲近的表哥回来的，她肯定会偷偷溜进宫看我的。可是表妹没来，那是我的小表妹啊，从自己九岁时被皇祖父带进养心殿培养开始，到十二岁那年混乱，表妹才被天医谷谷主带走，那是陪了我整整三年的小表妹。

小表妹从江州送回上京时，姑姑姑父去了，整个公主府就剩表妹了，就只有辛嬷嬷陪着她，辛嬷嬷啊，怎么可能会忘呢？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小表妹，七年前天问子带小表妹去了天医谷，辛嬷嬷也跟着去了。

三年前听说我要北上讨伐燕国，为了支持我，表妹回来了，辛嬷嬷也回来了。小表妹啊，十年前第一次见她，她那时还那么小，软软的，小小的，还带着奶香味。

可能是表妹早慧，或者说不知道表妹在江州经历了什么，她总是把什么事都做到最好，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不愿成为任何人的累赘，害怕被人抛弃。小表妹学什么都快，总是尽自己的力把事情做到最好，或者说把别人的事做到最好，只求别人不抛弃她，傻得让人心疼。

我要出征了，小表妹说他会用实际行动支持我的，我当时觉得好笑，打仗那是男人的事，表妹那么点，她的支持也就嘴上说说，看着她那么认真的脸，我认真的说我收到了。

可事实上，就是那么小的表妹，才十岁，她做到了，别人都说她自甘下贱，放弃高贵的郡主身份，抛头露面经商赚钱。但就是十岁的小表妹养活了三十万靖北军，还有自己从上京带过去的二十万城备军。

那年恰逢大齐大旱，父皇登基不久，燕国、魏国蠢蠢欲动，有联合夺大齐之势。许太傅趁着魏国诸皇子夺嫡，使了离间计，魏国陷入内乱。楚国皇帝年幼，江山不稳，未参与当年之乱。虽瓦解了燕魏联盟，但燕国显然蓄谋已久，战事触之即发。

谁叫太祖父独宠关雎宫皇贵妃柳蒹葭，当年的皇贵妃之子锦华太子韩承稷，女儿霓凰公主韩栩凰，泽恩公柳家，搅风搅雨。宠幸奸佞，屠戮功臣，残害皇室，整个大齐都快被霍霍没了，活生生把四国之首霍霍成苟延残喘、仰人鼻息的附属国。

当年太祖父带皇贵妃、霓凰公主外出游玩，霓凰公主被燕国太子所虏，皇太祖父用燕云十六州换回了霓凰公主。

燕云十六州，近三分之一的大齐国土，隔绝北燕、西魏的咽喉之地，天然屏障，兵家必争之地的天然军事要地，就这样轻轻松松，被太祖父转手送人。失了西面、北面的军事天然屏障，大齐每年多增近百万两军饷，每年新增多少青壮年战死沙场。大齐的边防，都是用血肉和银子堆砌起来的城防。

前人造的孽。总是后人买单。痛失燕云十六州是韩家人的耻辱，大齐国的耻辱，每一个大齐百姓的耻辱。

当年在冷宫的嫡子，要不是被几个好心太监护着，皇祖父又懂得隐忍待发、苟且偷生，再有几条命都早被霍霍没了。好在皇祖父力最终挽狂澜，在危急关头保住了大齐。

那些年在养心殿，虽年幼，但也知道皇祖父、父皇、皇姑姑，我们韩家一家是怎么过来的。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大齐皇室，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韩家人是怎样在三国的夹缝中求生存。

皇祖父曾经发誓不让他国再占大齐一寸国土，韩氏子孙有生之年一定不能让燕贼越过燕云十六州。韩家每代君王均要立誓，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己任。

三年前燕人挑衅，都要跨过燕云十六州了，这已经是韩家人的底线了，怎么能不战。朝中官员一律主张求和、和亲赔款。那年又恰逢旱灾，实在是没有军饷支持与燕国一战。和则可以继续苟延残喘、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战，轻则丢城失地，重则亡国。

朝中支持我们父子一战的人寥寥无几，可那年稚嫩的小表妹回来了，坚定地站在父皇和我面前说:“燕云十六州是韩家人的底线了，战！婳婳会为表哥赚很多很多的钱，不会让表哥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