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银钱声中听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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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的雨，仍在下，苏城的人，仍然络绎不绝。在多数人的眼里，苏城的生活没有丝毫的改变。可在江湖上，苏城正在发生一场巨大的变故，这场变故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江湖的格局。无声酒肆宣布退出江湖了。这个原来在江湖中排名第三的杀手组织，突然从江湖上消失，没有原因，没有征兆，就这么突然的在江湖中消失了，仿佛这个组织从来都没出现过。

“26个堂口，一夜之间就突然全都不见了。”在苏城最出名的富贵坊酒楼，一群江湖客，正围着一位麻衣老者，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这名麻衣老者正是天下最出名的情报组织天机门的玄字辈长老，方无事。天机门耳目遍天下，具体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但江湖人都知道，如果想知道任何人、任何组织的秘密，就一定要找天机门，而且也一定只有天机门，才能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天机门共有18名长老，除了3名天级长老外，还有地级长老、玄级长老、黄级长老各5名。而眼前的这一位麻衣老者，正是玄级5名长老之一，也是天机门中公认最有“良心”的长老，因为他出售消息的价格，比起其它几位玄级长老来说，实在不算高。只不过一个问题一百两银子。

此时，方无事就正被一群江湖人围堵在富贵坊的大堂内，这些江湖客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无声酒肆。方无事的面前已经堆着一大堆白花花的银锭子。他一边数着钱，一边回答着大家的问题。原本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问答必须是一对一的进行，但现在无论是打听消息的主顾，还是旁听消息的人，似乎都不介意了。于是，问答就在大厅里举行。

“方长老，无声酒肆真的没了。”一名江湖客问道。

“是，一百两，谢谢诚惠。”方无事的回答简单而干脆。问话的人悻悻递过去一百两银子，瞪了面前的老头一眼，悄悄的退到了后面。

“这是5百两，我要问5个问题。”另一名满脸胡子的江湖客挤了上来，递上了5百两银票。

方无事接过银票，看了一眼，很快收进了腰袋。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发问了。

大胡子说道：”大家都知道，无声酒肆的总舵，其实就在苏城的平安巷。酒肆有个规矩，雇主委托酒肆办事，可能到分布在全国各地的26个堂口联系，但如果所办之事，非常棘手，地方无法处理时，委托人就必须到苏城的总舵来。但无论是谁，都不能在酒肆内说一句话，否则便会有人被当场格杀。一句话，死一人。但死的不一定是开口说话的人，有时也可能是身边的人。这是为何？“

”好问题。“方无事喝了口桌上的花雕酒，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因为酒肆的龙头叫应无声。“回答只有这么一句话，但在场的大多数人，却似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有寥寥数名初出江湖的小伙子，却仍是一脸疑问。”难道叫应无声，就要求所有客人不能出声？“一名青年剑客忍不住问道。

方无事斜撇了年轻剑客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仰头继续喝了一口酒。因为对方没有给钱，显然还不是他的客人，他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之前提问的那位大胡子显然是个热心人，他对年轻剑客说道：”这件事还要从20年前说起。当时的应无声，叫作应天笑，是西北一带最为出名的内家高手。据说，当年应天笑的内功已达化境，百步之外隔空一拳，就能将一块千斤巨石击得粉碎。江湖上能在内功上胜过他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应天笑原本打算进入中原，挑战当时天下五绝之一，同样以内功独步天下的少林天正大师。可就在他进入中原之前，却在关外的一个小镇，遇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年人。“

”应天笑见这名中年人华光内蕴，显然是内家高手，于是动了切磋之意。但那名中年人显然不愿比试。应天笑本来远赴中原寻找方正大师，就是为了印证自己的内功。此时见到眼前中年人内功深厚，怎肯就此放过。于是，他苦苦纠缠了那名中年人3天。对方终于同意和他比试。但中年人只同意和应天笑比试一招。当时，应天笑想，对方也许自知实力不如自己，怕比试太久，内力不济，容易受伤，所以不愿多出招，也就欣然签应。

随后的比试，应天笑一败涂地。应天笑用尽全力的一击，对方只不过挥了挥衣袖，便将应天笑的所有劲力化解。望着目瞪口呆的应天笑，那名中年人只留下一句话：“你还没资格向我出手，更没资格在江湖上发声挑战他人。从此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了应天笑，而多了一个应无声。

应天笑改名应无声后，再也没有在任何武林人士面前说过一句话，也不允许任何武林人士在他面前说话。在他面前说话的人，只有一他字：“死！“因为，他认为，只有够资格的人，才有和别人开口说话的权力，不够资格的人，不配在他面前说话。20年来，在他面前说话的共有24人，这些人不乏一等一的高手，却没有一个在他手下生还。”

“唉，应无声这20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就是天下第三杀手组织的龙头。”大胡子说道。

“其实，我们都应该想到，我们早就该想到。无声酒肆，不准任何人出声。除了他应无声，还能有谁，会立下这样奇怪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