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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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都伯及孟常胜皆到营中军机重地白虎堂,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疲惫之色。
“本将叫你们过来,不是要折腾你们,而是青营近期有朝廷交待下来的任务!”
秦羽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脸上皆是诧异之色。
青营虽说有超出寻常军营编制之实,却无寻常军营战斗力,在他们认知中,青营从未有过征讨之事!
拱卫临安,都只是存留在嘴上说说的程度!
“这是朝廷给本将送来的指令。”
当秦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的时候,所有人不自觉的坐直身体。
“大家都看看,说说想法。”秦羽把信笺往桌子当中一送,环视众人。
孟常胜眼神看向秦羽,眼神深处有些不太确信。
毕竟以秦羽这些日子的行为来看,他定然是只需要你服从他的命令,而非这种听取其他人意见的人!
秦羽现在这种不寻常的举动,也让孟常胜感觉到了有几分蹊跷,想来是这封信笺带来的,当即他也不故作姿态,伸手拿起桌上的信笺。
孟常胜脸色有些古怪的将信笺递给下一个,坐在孟常胜下手位的都伯,早就好奇起来,接过信笺一看,瞬间眼睛就瞧向秦羽。
目光中不经意间的带出几分讨好的神情。
难怪秦校尉敢这么跟营中的将门子弟较劲,原来背后站着这么一尊大神啊!
换成他,他也敢挑衅一下各路将军啊!
信笺在所有人手中传遍,最后回到秦羽手上,在座的众人,除孟常胜外,其他都伯都对秦羽又多了几分惧意,心中也多了几分叫‘希望’的野心!
储君安排下来的人,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秦羽定然会飞黄腾达的,他们现在跟着秦羽,不说功劳,但凡只要秦羽能够记住他们一些苦劳,日后他们还不得跟着鸡犬升天?
“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想法。”
秦羽话音刚落,立马便有都伯起身道:“秦校尉,此事交给我便可!莫说是维持法场秩序,就是让我当刽子手,我也没有二话!”
“凭什么是你?老子,老子手底下的兄弟哪点比你弱了?”
“你们先去打上一场,谁赢谁输,过后再论!秦校尉,您还是考虑考虑我老齐的人!”
“老齐,你特娘的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如此龌龊!秦校尉,我这都伯当的最憋屈,人最少不说,还争不过他们!这种杀鸡的小事,再劳烦他们几个就不好了!还是我去吧!”
秦羽一阵无语,他是想让他们过来帮着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他们这里,都是抢着去干了呢?
对于这四名都伯所说的话,秦羽暂时不予理会,而是转头对孟常胜问道:“孟副尉,你的意见呢?”
孟常胜看向秦羽,问道:“秦校尉,此事是否会有变故?如果有人想要劫法场,以咱们青营的战力,不拉着全营士卒上去,恐怕只能徒增笑柄!如若只是派部分人去,真要出事,恐怕死伤会不小!”
“这事,本将也不知!只是太子忽然之间派人送来这信笺!”秦羽摇头道,随即又继续说道:“如果青营战力不俗,本将也不会将你们招来议事了!”
秦羽后面一句话说的,直接让底下的四名都伯羞愧的低下头去。
秦羽的说法,让孟常胜也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太子之所以要调动青营,是为了防止有事发生,太子早就跟秦羽通过气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般!
如果是这样的话,孟常胜也不得不重新评估起这件事情来。
看到孟常胜也沉默起来,秦羽感觉议事议了个寂寞!
“太子交待下来的事情,青营必须得办!青营什么样子,你们心中也清楚!别的不说,每名都伯从手下当中选出二十五名好手,本将到时亲自领着他们去,孟副尉在营中坐镇,随时策应!”
既然议事等同于没议,秦羽便直接决定起来。
一百来人的队伍,还挡不住要发生的变故的话,他即便把青营所有人都拉上去,也不见得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
“喏!”
几人起身齐声道,声音当中似乎充斥着几分知耻而后勇的样子。
孟常胜故意落后几名都伯脚步后面,临近出门的时候,他回头问道:“秦校尉,需不需要末将从家父那边借上一些人过来?”
秦羽没想到孟常胜会说这话,听到这话,他反而笑了起来,道:“孟副尉,这事是青营的事情!好意心领了!咱们青营也不能落了自己的威风不是?”
“真打不过,真控制不住,就当是练兵了!失败不要紧,要紧的是能再次站起来!青营若是请了帮手,打赢了,也不光彩!况且对于那帮崽子们,太多的照顾,只会让他们永远都站不起来!”
孟常胜听秦羽如此说,这才像他所认知的秦羽,既然这样,他也不多说了!
至于今日的休沐,在秦羽走出白虎堂之后,便直接取消!
同时他命人叫人集合,惹得睡的正香的将门子弟怨声载道,痛骂秦羽不是个东西!
很多人都想着要给秦羽套麻袋,趁夜丢进护城河里去!
为了能够让青营多上几分战力,不求如何斩敌建功,秦羽当真是将脑子里快丢到角落里的三人战术阵型给搜刮了出来。
一人持盾挡住攻势,一人拿枪控制距离和攻击,一人持刀进行攻防!
效果会是如何,他不得而知,毕竟他当年也只是在军训的时候,见过教官们演示几遍而已。
只是他觉得如果三打一,还打不过人家的话,恐怕再多的人,也意义不大了!
孟常胜对于秦羽整合出来的战术阵型,倒是很感兴趣,这种阵法,进可攻,退可守,三个人便是一个小阵,若是所有人员都如此布阵,肯定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般简单。
当他询问秦羽是否有多人战阵之时,秦羽告诉他没有,孟常胜不知这是秦羽的推辞,还是真的没有?
不过就秦羽弄出来的这个小战阵,也够他研究一阵了!
三日后,一队风尘仆仆的车队缓缓向着临安城行进,车队不是一般的车队,而是由一辆辆囚车组成的。
越发靠近临安城,道路两侧的灾民便越多起来,起初这些灾民没有太过注意这列车队。
朝廷要杀的囚徒,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装着一车车的粮食,可当有人看到囚车当中囚禁的是河南府众官员之时,人群就疯狂了!
“天杀的狗官!你还我儿命来!”
“丫头,爹替你报仇!”
“狗官,给俺死!你们替俺娘偿命!”
“杀了他们!”
“我们要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灾民,突然间化身为野兽冲向囚车,护送囚车的士卒,赶紧在道路两旁进行拦截,却又如何能够奈何得这么多人呢?
再者,这群护送囚车的士卒,自然知晓这群灾民为何会落得如此地步,全然是拜这些装在囚车里头的畜生所致,他们又不是丧良心的人,自然出工不出力!
若不是皇命难为,他们当中的不少人,都想着将这些畜生先杀之而后快!
“大胆刁民!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魏忠眼见道旁的灾民越聚越多,似乎顷刻间便有变故发生,他手中马鞭往空中一甩,打出个炸响,大声呵斥起来。
魏忠的呵斥声,如何能抵过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这种深入骨髓的恨意呢?
在河南府,他们敌不过河南府的官员,现在河南府的一众官员都成了阶下囚,他们又是贱命一条,谁也不知道何日死?现在终于看到仇人,一命换一命,他们不亏!他们也无愧!
“拔刀!给咱家杀!”
魏忠见这群灾民半点都不听劝,他脸色一冷,大声命令道。
这群河南府的畜生,是圣上点名要的,自然不能出差错,更加不能在临安城城外出纰漏,不然他没法向圣上交差!
虽说心中有些同情这群灾民,但与圣上交待的事情一比,这群灾民不听劝诫,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众士卒听到命令,一个个将刀拔出,有些人不忍看,闭着眼挥刀而下。
“啊...”
“额...”
“三叔...”
“当家的!当家的!”
一片哭喊声响起,最靠近车队的灾民倒下不少,血染官道。
魏忠坐在马背上,冷眼旁观这一切,他给过这些灾民机会,只是这群刁民不懂珍惜,徒送性命罢了!
他们恨这群畜生,圣上又何妨不狠?
只需多等几日,便是这群畜生人头落地之时,可惜的是他们这群刁民,却将他所说这话当成耳旁风,又能怪得了谁?
况且这种事情,魏忠等人一路行来,又不是没有见过,只需杀上几人,威慑住其他人,便不再敢有人放肆!
“他们这些当官的,都不是人!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跟他们拼了!反正都是个死!杀一个赚一个!替咱们死去的亲人报仇啊!”
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在魏忠眼前发生,反倒是激起了某人的反抗心理。
那人一嗓子,其余人似乎点燃了心中所有的怨恨,纷纷捡起脚边的石块朝魏忠等人飞来。
“哎呀...哎呀...”
“疼死我了!”
“你们打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害死你们的亲人!”
“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快走!快走!我不想死在这群贱民手里啊!”
士卒的痛呼声和囚车上的求救声,交织在一起,喧闹成一片!
魏忠马匹被石块砸中一次,若不是他极力控制马匹,恐怕他座下的马匹就得失控暴走!
短短几息时间,魏忠便瞧见车队人马挂彩者颇多,天上飞石更是如蝗虫一般多,容不得他多想,便大喝道:“快走!快走!立刻离开!留人断后!切莫让车上人犯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