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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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县衙礼堂人山人海,许多人门都进不了,经大家请求,改到县学堂礼堂。
刘羿一上台,就给大家介绍了自己的师傅张仲景,会场立即想起热烈的掌声。当然,张仲景是谁许多人并不知道,但既然是郡守的师傅,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张仲景见自己如此受欢迎,大感意外,自己也很高兴,发表了简短的演说。
接着,就是刘羿讲课了。刘羿知道大家知识水平有限,讲什么细菌、病毒是听不懂的,所以干脆不讲理论,一开讲就是瘟疫的传播途径。在古代,流行性疾病和瘟疫是分不清的,反正只要是传染的,要死人的都是瘟疫,所以刘羿讲的所谓瘟疫实际上指的是传染性疾病。
于是刘羿分别讲了呼吸道传播、消化道传染、接触传播、虫媒传播、垂直传播等方式和途径,并根据这些途径该怎么预防,得了病该怎么防止传给别人。最后讲了一些常用的杀毒方法和常用药方。
这些知识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东汉却是先进的科学,连张仲景都在认真记录。
“我们县城每天清理垃圾原来是防病啊,我一直以为只是让大家走在街上没有臭气呢。”
“原来在太阳下晒衣服还可以防病啊,以后衣服、被子多晒晒。”
“原来老鼠这么坏,以后见着就打了。”
“原来石灰水可以杀病,以后经常撒一些。”
许多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今天学到了好多东西。张仲景也在沉思,以前他对做官很反感,可做一个好官呢?好像对百姓来说作用似乎比医生更大。
中午,学堂请刘羿、张仲景等人吃午饭。可有许多学子堵在食堂门口,要请太守再给他们上一堂课。
刘羿一看这个架势,只好答应了。再到礼堂,刘羿说:“只讲两个小题,希望对你们有用。”
“第一个题,叫大道至简。《礼记·小辨》有云:夫小辨破言,小言破义,小义破道,道小不通,信道必简。这几句话的意思是,真正的大道在于‘小’,若是掌握了本质,一句话就能打败对方,根本不需要用千言万语去辩论。若是需要长篇大论去解释一件事,那就是还没有把握住事情的本质。可我们现在的人呢,很多不是这样,一讲话就引经据典,不知所云,一写文章就下笔千言,之乎者也。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满腹经纶,深怕人家一听就懂,说他没有学问。比如说什么东西不多了,他不会这样说,非要说‘多乎哉,不多也’,你们说,这就是所谓的学问吗?”
刘羿记得,以前读《孔乙己》的时候,读到这里就发笑,今天讲出来,大家也哈哈大笑。
刘羿继续说:“大家想想,如果让这样的人去做教化,百姓会欢迎他吗?不把他提起来仍到门外就算客气了。所以,这些人完全违背了孔圣人立学的初衷,我相信,孔圣人绝不会这样说话。”
“太守怎么知道孔圣人不是这样说话的?”一个老夫子问。
刘羿心想,估计这位老先生平时就是这样说话作文的了。当然,不只是这位老先生,以当下的风气,这样的人实际不在少数,包括现在的朝廷都是如此。所以皇上下给刘羿的圣旨,刘羿每次都听得稀里糊涂,只能听个大概。刘羿今天讲这个话题,实际很有针对性,徐纹县学堂也有这种风气,他们推荐给县衙的官吏就被刘羿教育过不少次。
刘羿看了看那位老先生,笑笑:“我自然是推测的。我们都知道,孔圣人有弟子三千,其贤人七十二。就是这七十二贤人之中,既有公卿,也有贩夫走卒,而且都参悟了圣人之道。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孔圣人也是‘多乎哉,不多也’这般教学,那这些贩夫走卒,怎么参悟的圣人之道?”
这问题本来很简单,可以前很多学子没有好好想过,今天刘羿提出来,像一道闪电,直击人心。所以不少人陷入沉思,连张仲景都惊奇地看着刘羿。
但也不要以为人人都服气,刚才那位老夫子就红着脸,准备和刘羿大辩一场,可刘羿不愿做这种无谓的辩论,赶紧说:“我讲的只是一家之言,如果诸位先生、同窗觉得不妥,也可以找时间登台演说,如果我有时间也会过来聆听教诲。”
刘羿这样一说,想争论的人只好忍气吞声了。只是仍然有些不服气地看着刘羿。
刘羿笑笑,很大度的样子。刘羿心想,今天,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受影响,会思考这个问题,这就够了。要让大家真正老老实实地写文章,老老实实地讲白话,还要等到一两千年后。要不然,就不会出现讽刺小说《孔乙己》了。
“好,我继续讲第二个小题,讲讲君子六艺。”
刘羿停顿了一下,问:“何为君子六艺?”
有学生回答:“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
“正确。其实简单说,就是礼、乐、射、御、书、数也。何为礼,实际就是礼仪;何为乐,本意是指音乐,实际是讲教化;何为射,好理解,武艺也;何为御,也好理解,驾车也;何为书,本意是指写字,实际是指学问;何为数,数术也。古人认为,要成为君子,就必须学习这六艺。意思是什么?就是要文武兼备、知能兼求,既要培育自己的人品,又要重视身体的训练和音乐的熏陶。可是我们现在有一种观点,叫‘半部论语治天下’。半部论语能治天下?治天下就这么简单?我说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你会背半部论语,可你知道怎么打造兵器吗?知道怎么种田吗?知道怎么打造海船吗?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去管理工匠,怎么去管理农民,怎么去管理军队?也许有人会说,你说的这些是具体事,是小事,我研究的是治国大策。我觉得这不是理由。一屋尚不能扫,何以扫天下?”
一连串的提问,大家沉默着。可沉默也是在集聚力量。一个先生站起来:“太守,老夫不赞成你的观点,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
“我也不赞成,太守的君子六艺过时了,现在君子六艺有新解释,指的是六部经书……”
一时间,会场闹哄哄的,很快分为两派,互相争论得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