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全京城看着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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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姐姐吗？”姜燃心里防线彻底崩塌，她回首，与那鬼面相望，与那双黑瞳相望。
环绕在她四周的华盖木缓慢枯朽、消失。
九面温柔的声音如让人沉溺的深潭，亦是包裹姜燃的温泉：“你是活着？还是死了？”
她问得是那七年吗，自己活着还是死了……
自己活着，还是死了？
她死了，又以江眠的身份活着。
不知是悲伤或是喜悦的眼泪，它们糊住了她的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可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姜燃只能看见那双冰冷的黑瞳，她深深注视着她，企图从中寻找到一丁点熟悉的感觉，企图得到她的回应，听到她的回答。
姜燃这一问，这一表现，何尝不令古人们头脑空白。
本来他们时刻防备着这女人，作为旁观者，他们更是比姜燃都理智，可当姜燃喊出“姐姐”两字，他们同样做不到平静，纵使清楚的知道她是控制系，却再做不到先前那般警惕。
那是亲人，那是姐姐，那是她深埋心中的寄托。
如果敌人真用这招控制她，那她是否甘愿，那她怎么挣脱。
对面的女人知道很多事，那她是否知道上云的事，古人思及此，全身冰凉，竟如姜燃般集体失了神智，眼前白茫茫一片。
“姐姐？”姜燃试探地呼唤她，她焦急等待她的回应。
四周静谧，一片白色中，女人的身形完全显现，她的双眼弯成月牙，即使隔着面具，姜燃也能感觉到她在笑。
女人周身再次渡上柔光，姜燃想要拥抱她，好想好想……扑入她的怀中，你是姐姐。
“当然。”九面肯定的回答，她看着姜燃的眼泪止不住地滴落，这画面真是比鲜血流淌还壮观。
“我当然，”九面靠在她的肩头，给予她丁点温暖，那双黑瞳骤然沉下，一把匕首狠狠捅进了姜燃的心窝，“不是。”
一刹那四周白茫消失，黑暗疯狂席卷而来，寒风吹过，刺痛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姜燃的四肢百骸。
她眼前景象逐渐清晰，她看见黑暗的决斗台。
对面的女人扬起笑容，隔着面具，姜燃都能窥见她魅惑玩味的笑意，她狠狠地拔出姜燃胸口的刀，鲜血如柱，她的声音照样低沉悦耳：“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姐姐。”
“别天真了，小鬼。”九面用沾满姜燃鲜血的刀，轻拍她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留下刺目的红。
姜燃呆滞地盯着她，不知是否还未恢复神智，那双绿瞳中的神色竟那般复杂，充斥着浓郁的悲伤……qqxδnew
九面的轻笑声如魔音，她手中匕首消失。
当她退后几步，她手中出现一把手枪，她用那把枪对准了姜燃，话语嘲讽、冷漠：“你们这些无能又蠢笨的然师，连弱点都一样，实在太好看透了。”
“你们无用的情感总是那般滑稽，我太爱欣赏你们小丑般的悲怜，你这位脱颖而出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就止步于此吧，小鬼。”九面枪口下移，扣下扳机。
“砰——”一声，子弹击中姜燃的右腿，姜燃半跪于地，闷哼出声，头顶渗出的汗彻底让她惊醒，植物根系至她脚下蔓延。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机器启动的声音。
一道明亮的光束透过缝隙洒了进来，片片雪花飘入a1场馆，花瓣形状的屋顶向四周展开，那光芒越加耀眼，一寸寸驱散黑暗，很快整个场馆都暴露在白日的自然光下。
姜燃觉得这光芒刺眼，她差点忘了这里是决斗场的顶层。
前方，雪花点缀九面的红发，微风轻扬她的发丝，她矗立在那里，美丽危险，原来，她这般耀眼！
“砰——”姜燃亲眼看着她再次扣动扳机，又一颗子弹狠狠击中姜燃的左腿，她额头冷汗狂冒，她痛苦闷哼，跪趴于地。
左手撑着地面，嘴唇颤抖，身体颤抖。
她欲画阵，飘雪的空中却落下了雨……雨水浇灭她的阵法。
她茫然呆滞地抬首，雨声滴滴答答，越下越大，黄豆般的血滴砸落在她身上，密集迅猛，带着狂风带着闪电，不过几分钟，就浸湿了决斗台。
北地，什么时候也开始下雨了？
这是姜燃在北地见到的第一场雨，却不是自然的馈赠。
她手下的阵法难成形，那密密麻麻的雨也如最坚韧的绳索将她牢牢困住，她动不了，反抗不了，茫然无措。
一道闪电劈下，满是雨水的决斗台窜起一片片电流，它们从四面八方袭向姜燃的身体，强烈的电流自姜燃体内汇聚的瞬间开始，姜燃惨叫，那地狱般的感觉再次袭来了……
凤京城被折磨致死的那种痛苦，曾经几次死亡的痛苦……
电流使她身体僵硬，大脑再次陷入白茫一片，她蜷缩成一团，闷哼倒地，体内的然力与电流做抗争，她奄奄一息，先前脸上未干的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
决斗台涨了水，浅浅几厘米，足够她每时每刻都处于痛苦中，她随时都会死亡……
前方的女人收了枪，见她如今模样，知道已没了继续决斗的必要。
她抬步离开，天空中的圆形阵法消失了，雨停下，狂风停下，闪电停下，晶莹的雪花欲掩埋姜燃的身体……
模糊中，姜燃看见右边观赛席那七抹暗红身影走下，她们与九面会合，而左手边，观众席的角落，姜燃一直没注意的地方，也走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咒盟的最后一名队员，那双金瞳姜燃不会忘记。
100层a1真正的擂主，她叫：曜。
“队长，我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曜启唇，询问一人，而她正面对着那人正是——九面。
呵……原来她不是咒盟的九号位，她是咒盟的队长。
姜燃见她们朝出口走去，那一头红发的背影越加模糊……
姜燃越来越晕，无数双地狱伸来的手要将她扯入地狱。
她虚弱地启唇，唇瓣一张一合间，她口中像是无声的说出两个字，但无人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彻底陷入黑暗前，她无神的黑瞳还落在出口处……
九面离开场馆时，步伐顿了半秒，如幻觉般不真切。
她微微偏头，眼底滑过一片暗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