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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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可爱,那我从今往后,叫你,子邕可好?”独孤锁清一脸奸笑的看着宇文邕表情包,表示拍手叫好。
“不行,那是女孩子的名字,你给我唤个叫法。”宇文邕鼓着小嘴表示返抗到底。
“返抗无效,子邕,哈哈...”
“不可以,锁清。你只能叫我文邕,我娘也是这样叫我的,才不是女孩子的名字?”
次日,天边的日头已然偏西,在灰蓝的天空中,晕染着一片微黄略红的光芒,那光芒倾洒下来,照在开的正好的梅花枝上,给那粉淡的梅枝也晕上夕阳的韵味。
独孤锁清的车马,正迎着夕阳归来,吱呦一声停在独孤府邸的大门口,漆红而古朴的大门,大开着,门前的小厮见自家四姑娘归来,忙不迭的迎上来,掠过马头,摆下木阶,迎了四姑娘下来。
独孤锁清一袭桃清色的襦裙,在这凄清的环境下格外醒目,像极了一片绿叶中那独独一枝大曼陀花,芬芳艳丽,妖娆惑人。
她似是心情极好,唇边噙着笑意,连着眉眼间都极尽柔丽,发髻微扬,鬓角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悠悠晃动,珠钗轻摇叮铃作响,翠玉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独孤锁清方才下车,环视一周便见得自家门户,“回到独孤府底之后,春诗,请问阿姐在哪?”赶巧碰上阿姐面前的耳根子,忙乖巧问道。
“回四姑娘,大姑娘现在在账房里。”春诗恭敬答道。
“那你这是去…”我疑问道。
春诗抬眸笑道:“大姑娘嗓子有些不舒服,奴婢正打算去厨房里做些润喉的吃食。”
“秋词!”
我招来一旁当幕布的秋词,把她推给春诗道:“秋词最会做吃的了,她去帮你。”
“啊?”秋词惊诧道:“四姑娘,我去?”
“对,你去!”我抿起一个笑容,“我去账房找阿姐。”
说罢,便扬手朝宅子正北方向走去。
步至账房,我倒是没进去,只在房门口侧身偷偷打量般若,精明能干的般若,红脸娇羞的般若,狠心护短的独孤般若……。”
“好多好多阿姐啊……”我不觉轻声道。
“你打算在这坐上几个时辰?”一声冷喝叫我清醒过来。
我转眸看了看两侧,只见春诗一脸同情,而秋词则一脸悲壮。
再定睛一看,般若手里颠来颠去的不是专门用来打伽罗的红木板子嘛。
怎么…对着…我…
“阿姐…”我轻软唤着。
“哎,不用这么肉麻跟我说话。”独孤般若扶了扶发上朱钗,道:“我不是阿爹,不吃这一套,说!”
哎哟,我心里嘀咕着,真不明白独孤般若明明这般凶狠,怎么还招了宇文护这位,看来他俩有点受虐倾向。
“阿姐,我说什么呀…”我不明所以。
“你这以回来就鬼鬼祟祟地,不是盯着我,就是东瞧西瞧的…”她扬起木板子作势仔细打量,不以为意道:“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哪有…”我立即挺起腰板子,正声道。
“那……”独孤般若沉吟片刻,恍然道:“哦…我知道了。”
“阿姐,你知道什么?”我心下顿时不安。
“你是换着法子,好让我帮你买半个月里在碎玉楼相中的双珠玳瑁簪?”
她放下木板子,吃了口方才春诗秋词端进来的冰糖银耳雪梨汤。
“玳瑁簪?”我莫名其妙地看着秋词,秋词满脸表示认同。
什么情况?
我犹疑了半晌,忽的脑海里浮现自己在独孤般若面前撒泼赖皮要买双珠玳瑁簪场景。
“好了,也闹够了,”
独孤般若侧目示意秋词扶我起来,“秋词…赶紧把你家四姑娘挪走,她怵在这我根本没法做事。”
“是,大姑娘。”秋词忙福身朝我走来。
我立即起身向前虚走几步熊抱住般若,殷殷切切道:“阿姐,我晚上和你睡好不好?”
她转过头,笃定而沉稳道:“你要买首饰找阿爹去!秋词快!”
“秋词!”我忙转头喝道,然后又对她温软说:“阿姐,阿爹不理我的,我也想和他一块睡。可他一直在同二哥和弟弟们议事,况且我也大了,阿爹不会和我睡的。”
“你还真掀瓦上房了!”
独孤般若气呼呼地撇开我在书桌旁坐下,不再理我。
我心知她这是服软默然,所以夜幕降临便抱着被褥早早地在她床上候着。
来独孤般若房间前,我给自己写了封信,给阿姐、阿爹也写了封信。
世事难料,我害怕明日醒来,自己已身处地狱,而这里的锁清又得重走一遭上辈子的路,还有难产而死的阿姐,被逼自缢的阿爹。
阿姐入房时,是阿爹送她进来的。
两人本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可被我这番痴傻模样吓着不再多谈。
“般若,你是不是给锁清吃错了什么东西?”阿爹略显尴尬地问道:“她怎么这般看着我们,多不自在啊。”
我不语,依旧瞪大眼死死盯着他们。
“是啊,我也不知道…。”独孤般若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可能我真的给她吃错了东西。”
“好了,阿爹你早些休息,锁清这边有我呢。”独孤般若福身送阿爹离去。
我也忙赶紧跟上,欣喜地同阿爹说:“阿爹,真的很高兴再见到您。”
随后便抱着他,汲取他身体里的温暖。
“般若…”我听到额上阿爹传来的声音,“我觉得她这样很吓人。”
“我也觉得…”独孤般若同情道。
夜里,我与独孤般若相对而卧,独孤般若早已闭上了眼,而我始终强撑着,不愿合眼。
“你要是真想和我睡,就赶紧给我闭眼…”独孤般若嫌弃说。
“阿姐你好好休息,我就这么看着你……”我的后半句几乎是情意绵绵。
夜越深,我越害怕。
我害怕今日一切不过虚妄。
若是鸡鸣晨晓,你们便当真不见了。
一宿未眠,脑袋昏昏涨涨,眼睛更是干涩难受。
独孤般若起身正欲梳洗打扮,转头瞧我仍是一副精神涣散模样,对我道:“我不知你这半个月里是受了什么委屈,就好好呆在家里不许乱跑?”
她伸手轻轻抚摸我脸颊,又道:“现下时辰尚早,你再睡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