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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仪式!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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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秋心走后,我又在这间陌生的营房里住了快一个月。

这天早上,我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被窗外的一阵集合声吵醒,我走到窗前看见楼下的操场是上正站一个方队的战士。

这些战士的军装上全部都摘掉了肩章和领花,胸前佩戴着一朵大红花,脚下放着一个个整齐排列的行囊。

在一位军官当着方队宣读完一纸命令后,方队中的不少人登时就流下了眼泪,旁边列队的战士们也纷纷向前与这些即将退伍的老兵拥抱道别,一群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登时就在他们平日里一起训练的操场上哭成一团。

直到送兵的车子渐行渐远,我看着那车轮泛起的尘烟,眼中也是再也止不住了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但我知道这样的仪式与我无关,因为我一时糊涂的隐瞒撒谎,我只能是默默的离开部队,就像我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而这样的离开也注定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在集体退伍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后,这天我正在房间内无聊的来回踱步却突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这可真是稀了奇了,自从我被关进这间屋子以来,一个来月的时间里除了杜秋心外可就再也没来过外人,而且杜秋心进门的时候可没敲门,就连那位看守我的战士每天给我送饭都是直接开门就进,现在却突然听见敲门声,这让我一时竟然愣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喊一声“请进”,还是问一声“是谁?”

不过屋外这人也没和我客气,在敲了两下后见没有动静,直接就拧开门锁进了屋,而我一见进屋的人登时就是愣在了当场。

我怎么也想不到此时进来的人居然会是我的指导员,这位身材魁梧但却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北方汉子从我新兵开始就是我的指导员,因为刚开始由于我极度不适应部队的集体生活而表现出的消极状态,所以在下连队后他也是对我照拂颇多,尤其在我开始自行复习高中课程后,每每在我做卷子做得心烦意乱、头晕脑胀时,他都会找我谈谈心,给我送上一些鼓励和宽慰,可以说我之所以能坚持复习定下退伍考大学的目标,除了大部分来源于孟磊的鼓励以外,也离不开这位指导员的支持。

从我那次出任务后,算算时间我已经是四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现在却在这样的一个场景里再见指导员,我在突然的一愣神后,心头马上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只感鼻子一酸,红着的双眼登时就是泪如雨下。

见我望着他哭泣,指导员轻缓缓的放下了手中提着的行囊,慢慢走到我的身边给了我一个拥抱,并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这个性子呀……”

他这话刚一出口,我立即就感到一阵委屈,抱着指导员的肩膀就是嚎啕大哭起来,自从在竹筏之上眼看着老道人消失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哭。

指导员只是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我也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在又抽咽了几声后,我松开抱着指导员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对着他轻喊了一声“指导员”。

指导员伸手替我正了正衣领,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今天是特意来送你的。”

我点点头,从看到指导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来的目的,其实在杜秋心和我谈完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不配拥有一个退伍仪式,等到集体退伍的日子一过后,随便找个人把我送回老家的武装部,我这两年的兵役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但指导员的出现却让我这一个多月的黯然烟消云散,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的离开并没有那么憋屈。

虽然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但指导员还是严格履行集体退伍的流程,虽然军装上的肩章和领花在我进入隔离的那天就已经被摘掉了,可他还是又重新给我佩戴上了肩章和领花,然后再让我自己摘下交给他。

给我的胸前带上一朵大红花后,指导员后退两步肃身一正,然后就掏出了一张红头文件,而我也是立即挺身立正,听着他向我宣读退伍命令。

宣读完退伍命令后,指导员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等到他松开后,旁边又有一人走过来拥抱了下我。

我没发现房间里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一个月前将我送到这里进行隔离的那名中尉,中尉在抱了我一下后,脸上略带歉意的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当然知道他这并不是因为把我送来软禁隔离而道歉,于是我笑着向他回道:“没事,能这样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说完我又看了看同样是一脸歉意的指导员,然后不舍的摘下了胸前的大红花,又脱下了军装,转而从指导员替我收拾好并带来的行囊中取出一套便装换上。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我又向指导员打听起了孟磊的情况,我在住院期间就见了他那一次,而且还是一副生死不明的危险状态,中尉在将我送来此处隔离以及杜秋心来时我都曾向他俩打听过孟磊的情况,毕竟车队的另一名幸存者可是在三个多月前就已经因为治疗无效而去世,我真担心孟磊也熬不过去。

不过当时这两人都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现在指导员来了,我和孟磊都是他手下的兵,我自然是期望他能告诉我的孟磊的真实情况,无论生死。

指导员在看了一眼中尉后,对我说道:“孟磊挺过来了,他没有死。”

指导员看向中尉之时,我这心里是猛地一个咯噔,我以为孟磊也伤重不治了,但是在听完指导员的话后,我这已经沉下去的心又浮了上来,顿感大喜,连忙冲着指导员开心的喊道:“我就知道家伙会没事的。”

说完我又殷切的对着一旁的中尉说道:“我能不能在走之前再去看看他?”

中尉在听到我的话后,就像刚才指导员看向他时一样,也朝指导员看了过去,我见他和指导员交换的眼神中藏着一丝纠结和迟疑,便以为是我这样的请求让他为难了,连忙又对他说道:“如果不能探望就算了,那可不可以打个电话呢?”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中尉看了我一眼,但在我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似乎又有些躲闪,隔了一会他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抬起头对我说道:“你不光见不了他,就连电话也打不了。”

“为什么?不是说他已经没事了么?”我诧异的问道,又向指导员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还是你说吧!”中尉想着指导员说道。

指导员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我说道:“孟磊受伤太重,在救援到达之前就已经失血过多,所以虽然经过不断的救治是保住了性命,但人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指导员的话就像是惊锣重鼓一样将我的脑袋震得是嗡嗡作响,我仿佛是呐呐自语一般问道:“什么叫没有醒过来?”

“就是……”指导员像是很难说出接下来的话,在犹豫了一会后才沉重的对我说道:“就是植物人!”

听到“植物人”这三个字,我的脑袋是“嗡”的一下就彻底炸开了,植物人?这他妈的还不如死了呢?

想到这里,我登时就再也忍不住了:“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一边说,我一边闪身就要朝门外冲去。

指导员一把拉住了我:“别犯浑,不是不让你见,而是孟磊的母亲已经在上个月就将孟磊接回家去照顾了,医生也说了在亲人的照顾下,他这种情况还是有可能醒过来的。”

指导员的额话让我又冷静了些,我想起孟磊曾说过他是家中独子,父亲也在两年前病故了,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现在唯一的儿子也成了植物人,那这位老人的晚年岂不是就要在生不如死中度过了。

一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热血满腔的年轻人就要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了却残生,我这心里顿时就感觉堵得不行。

指导员在将我送上车后递给了我一张纸条,他说这是孟磊家的地址,我回去以后可以抽空去看看他,还叮嘱我如果考上了大学可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报喜。

我盯着手中的纸条木然的向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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