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拜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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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溪沟离着老道人的住所不远,所以我被赫连摁在地上的模样也被老道人看见了。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老道人就又怂恿着我和赫连对练了一场,结果中午才吃了一嘴土的我又被赫连结结实实的给揍了一顿,差点没把晚饭吃的炸小鱼都吐了出来。
中午赫连和我动手的时候有点像闹着玩,但此刻他却好像没怎么收手,身上的疼痛虽然还不至于让我受伤,但旁边两个两个老头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就让我有些挂不住脸了。我恼怒从地上爬起来后又朝他冲了过去,可是在接连又被放翻了好几次后,虽然嘴上依然不服输,但我趴在地上完全无法起身的模样终于是让赫连名剑结束了对我单方面的殴打。
躺在地上的我久久不愿起身,羞怒交加的心情让我忍住了呼痛,我不明白赫连为什么会对我下如此重手,这顿揍挨得可一点没比当初与杜华英交手那次轻多少。
“精神上的不服输是一种态度,但如果没有不服输的本事,那这种态度就会被认为只是嘴硬。”老道人走到我的身前蹲了下来:“起来吧,你打不过他很正常,别说你,就是杜华英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老道人明确的表达了我和赫连的差距,我有些不解的望向他,那你让我打这架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赫连走了过来朝还躺在地上的我伸出了手,说道:“玩闹归玩闹,但练功却要有个练功的态度。”
看着赫连伸手在我眼前的手,我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赫连笑着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与赫连站到了竹林里,但在我俩开打前赫连望野却把我拉到了一旁,他说我的筋骨底子不错、基本功也挺扎实,但问题就在于缺乏实战经验,临敌时的应变不足而且在动手的时候还容易上情绪,这就导致我在与人对敌时拳脚没有什么章法,这点当初在对上杜华英的时候就表露无疑。
然后他又说我的长处就是身大力不亏、皮糙肉厚的极为抗打,而赫连则胜在机巧迅捷,与他对敌要学会抓住机会一换一,你能挨他两下甚至三下,但他却不见得能挨你一下,这样做的目的能让他投鼠忌器,换取我有利的时机。
说完他又给我传授了一些临敌时的要点和技巧,而老道人也把赫连拉到一旁在他的耳边嘀咕个不停。
我不知道老道人对赫连说了什么,但动手之后我却是紧记赫连望野的话,一门心思就要和赫连来个硬碰硬、一换一。
可是在我又被赫连如闪电一般的拳脚击倒后,赫连望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指着我骂道:“你就记得一换一,那没有机会你咋换?就凭你横冲直撞的一味蛮打就能换来机会,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赫连望野的话让我脑中灵光一现,我突然想起了当时与杜华英的后半程殴斗,虽然我能放到杜华英很大程度是因为他自己的傲慢轻敌,但我在此前紧守门户、伺机而动的战术才让我抓住了他的破绽进而才将他放到。
想到这里,我猛地一拍地面,大喝一声“再来!”翻身就又朝赫连冲了过去。
果然,当我放弃了盲目的进攻,对于赫连眼花缭乱的拳脚也只是守住要害、不再力求完全避开他的所有攻击后,我发现赫连出手的频率开始降低了,也开始对着我四面游走、寻找时机,而这样的情况下,我获得的时机也相应的增加了。
虽然这场比试的结果依然是以我的惨败结束,但我也在这次较量中第一次击中了赫连的身体。
这天之后,我每天都会和赫连对练两场,早晚各一场,而赫连望野和老道人则完全调转了身份,分别对我和赫连进行指导。
而我感觉虽然总是咳嗽不停、还佝偻着身子的赫连望野在形象上没有老道人看着那么顺眼,但他教授拳脚的水平肯定在老道人之上,因为在他的指导下,我和赫连的差距在逐渐缩小,虽然这样的进步还改变不了每次比试的结果,但却让过程从以前的单方面殴打变成了勉勉强强的互有攻守。
这样的对练让我的拳脚技艺突飞猛进,也把我和赫连的关系带到了另一个层面,等到他和赫连望野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和赫连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捏土为香、敬告天地,结为了异姓兄弟。
更没想到的是,一报生辰年月,看起来身子瘦小的赫连居然比我还大上半岁,看着赫连笑嘻嘻的拉着我让喊他大哥时,我感到极为恼火。
当我们在老道人和赫连望野的面前宣告我俩拜把子的事后,我居然没能从两个老头的眼里看见成年人对于孩子模仿大人行为时的促狭神色,反而在相视一眼后,先是一阵老怀弥慰的抚掌大笑,然后老道人郑重其事的拉着我俩的手说道:“焚香结义,就是敬告天地你二人已成兄弟,既然已成兄弟那今后自当兄友弟恭、灼艾分痛,此生不论富贵荣华,更应相互扶持、携行并进,都明白么?”
我和赫连齐齐点头,老道人又问道:“结义之时可有换礼?”
这可把我俩问懵了,啥叫换礼呀?
赫连望野在一旁哈哈笑道:“只是两个黄髫小儿,哪里会知道这些规矩,仨儿,来把这个拿去送给大允。”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尺余长的短剑,短剑形制古朴、通体铁灰色,剑鞘和剑柄上也并无繁复纹饰,显得很是素雅。
我从赫连手中接过短剑之后,感觉入手沉甸甸的,比看起来要更有分量,然后顺手就拔出了短剑。
短剑刚一出鞘,我就看见一道银芒闪现,脸色顿时扑来一阵寒意,瞧着这明晃晃的剑身,不用试我都知道这把剑锋锐之极,肯定就是传说中那种吹毛立断、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剑身的一侧刻着两个字,我轻轻的读了出来。
“惊蛰!”
赫连望野哈哈笑道,“此剑铸于“惊蛰”之日,所以就干脆就叫了“惊蛰”,这就算是你俩结义的换礼了。”
看我欣喜的把玩着手中的短剑,老道人则先是在身上一通摸索,然后苦笑着说道:“老道身无长物,就连住的这两间土屋都还是大允家的,哪里能有你这般阔绰的手笔。”
不过这时我也反应过来了,老道人口中的换礼应该就是两人相互交换礼物,赫连望野拿了这把惊蛰剑当做赫连的换礼,但听老道人的语气这把剑应该很是名贵,这就让他一时犯难该拿什么样的物件回赠了。
我不忍老道人为难,想了一想后就把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素面玉牌给摘了下来。
这块玉牌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据说我奶奶以前是位地主家的千金大小姐,战火纷争中家道中落才嫁给了我爷爷,以前的万贯家财也就留下了这块素面玉牌,据说这是她母亲的遗物。
我奶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见着父亲娶妻生子,所以在她去世前,她把这块玉牌亲手交给了父亲,嘱咐他以后生了孩子,就把这个给孩子,就当时她这个当奶奶的提前给的见面礼,所以这块玉牌就从我出生就一直带着脖子上、从未离身。
现在见我把这块素面玉牌取下来作为结义的换礼递给了赫连,老道人都是不禁一惊,当即就把这块玉牌的来历说给了赫连望野听。
听完老道人的话,赫连望野也不禁愣了下神,随即他脸色凝重的对着正拿着我给的那块素面玉牌把玩的赫连说道:“以后要是不对大允好点,你都当不起他今天给你的这份换礼。”
然后他也不管一脸莫名其妙的赫连,转过身对着我说道:“要不是这换礼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我是真想把这玉牌还给你,但这样一来,爷爷给的这把剑倒是有些拿不出手了,这样吧,爷爷在给你添点。”
说着他就掏出几张大团结拍在我的手里,大方的让我拿去买糖吃,这把一旁的老道人乐得哈哈大笑,我则是看着手里这几张票子,突然就发现那把短剑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