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溪谷巨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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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树冠之上,我一下就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只能傻傻的靠在树干上看着眼前的景色出神发呆。。
过了一会,一阵山风拂来,吹动得周遭树叶哗哗作响的同时,也让我感受到一丝清爽的凉意。虽然此时我深陷密林迷路的困境,但此处登高临风,我幻想着凭风翱翔,心里不禁遐想翩跹、再度走神。
可是没多久,山风之中突然传来的一丝微弱的哗哗流水声将我拉回了现实,这声音让我不由大喜,有水就好办了,顺流而下必然能找到离开这处密林的路。
我连忙收敛心神,仔细辨认这阵流水声的来处,发现流水之声正是从西北方向传来,既然能在此处听到流水声,那想来水流之处距离这里也不远了,我赶紧滑下树干,就要寻着方向去找那处水流。
可着密林之地长满了一丛一丛的荆棘藤条,这些荆棘与周边树木缠绕依附,而且蔓延深远,一旦身处其中简直是让人寸步难行。
好在我手上现在握有一柄药锄,虽然用药锄来劈开这些拦路的荆棘不是很趁手,但总好过让我徒手开路,当即便挥动药锄朝西北方向而去。
可是这样的行进极为缓慢,因为那些荆棘遍地从生,不时就有那些没有被我一锄斩断的荆条回弹,在我光溜溜的上身和腿脚刮出一串血痕,没一会我全身上下早就挂满了一串串的汗珠和血珠。
艰难的密林前行很快就耗尽了我的体力,出门上山前吃的那碗臊子面早就已经消耗殆尽,腹中的饥火逐渐燃烧起来,我一边在随处丛生的荆棘藤条中穿行,一边试图找点果腹之物稍遏饥火。
拨开一丛荆棘,突然发现前方的几根藤条之上生着些鲜红色的果子,这些果子比黄豆大不了多少,一丛一丛看着甚是艳丽。
这种果子叫“火棘”,乃是山间常见的野果子,我从小就没少吃,此时肚中饥饿正甚,见有东西可以食用,连忙揪了两把就胡乱的往嘴里塞。
火棘绵软微沙,吃起来酸甜可口,我一连吃了几把之后虽然稍止饥火,但是心头那种因为饥饿产生的慌乱之意反而更加浓烈了,脑海中满是平日里各种自己喜欢吃的饭食,再加上这火棘颇有生津之效,一时间嘴里的口水就哗哗的往下流。
很快我就将眼前这几丛“火棘”吃了个干净,见周围再无可食之物,我只得意犹未尽的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会突然听得前方似乎传来了流水之声,这让我的心情瞬间变得大好,拨开荆棘的手脚也更迅速了些。
踏步往前,流水之声越来越清晰,感觉只要再穿过眼前这堵荆条缠绕而成的藤蔓之墙就可以到达水流之畔。
不过就在我准备挥动药锄将眼前这堵厚实的藤蔓之墙斩出一道豁口时,无意间余光一扫,似见左侧有一道鲜艳的绿色闪现。
我下意识地侧头一看,头皮瞬间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即就掉了一地。
如果要将我在这密林之中最为惧怕之物排个名的话,那排在首位的必定就是长虫了。
这玩意阴滑湿腻的模样光是想起来就让我瘆得慌,更何况此时在我左侧一丈远的距离就有一条儿臂粗细的竹叶青正缠在一棵树干之上,抬着三角脑袋,冲我吐着鲜红的信子,我浑身的寒毛立马就竖了起来。
我心头叫苦不迭,这竹叶青乃是山中较为常见的剧毒之物,寻常所见不过都才一米左右,怎么眼前这条却会如此粗壮?
虽然心有疑问,但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和眼前这条长虫对视,透过身前这道藤墙,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一条溪流,眼见脱困在望,却又出现这么一条长虫和我遥遥对峙,我自然是不敢再去劈砍荆棘,以免动作过大惊扰了它。
我更不敢试图攻击这条长虫,以免击杀不成反遭毒吻,只得屏住呼吸、试探着慢慢的向前挪着身子。
“啪嗒!”
一声轻响让我心头猛地一沉,原来却是不小心踩中一截枯枝,这声音虽轻,但在此时如此寂静的对峙之下,却更像是一个打破沉默的信号。
我心头暗叫一声不好,只见那条长虫的三角头颅瞬间扬起,伴随着猩红的信子一吐,一道碧绿颜色如同离弦利箭一般就朝我激射而来。
我不及细想,闪身就朝那丛荆棘撞去,浑身只觉一阵刺痛之后,整个人却猛地往下坠落,随即啪得一声摔落在地。
虽然背上的竹篓在我砸落之际稍有缓冲,但这下依然差点没把我摔背过气,着地之处居然一堆乱石,这些锋锐的石头硌在身上,疼得我直吸凉气。
可我这边还没从高处跌落的伤痛里缓过劲来,就见眼前一道碧绿之色闪现,那条体型粗壮的竹叶青已经张着毒吻、吐着信子朝我面门扑来。
眼见毒吻之中那尖锐的獠牙就要在我脸上咬下,我也不知自己哪来的神速反应,下意识的抬手一挥居然已经那长虫给抓在了手中。
长虫不防被我一把抓住,张大着嘴想要回头咬我,可是我死死的掐着它的七寸不让它得逞,丈余长的蛇身迅速就缠绕在了我的手臂之上。
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绞力在收缩,手臂发胀,似乎快要因为不堪重负而折断,见势不妙,我反手就将长虫的头颅摁在地上,随手摸过块石头就是一通乱砸。
我也不管石头是砸在了长虫的头上还是我的手上,拼了命一直猛砸,直到长虫的脑袋变得稀碎,我才心有余悸地丢掉了手中的石块。
头颅的粉碎让长虫缠绕在我手上身子也开始变得松软,我连忙使劲抖开已经死透的长虫尸体,然后跑到旁边的溪水里使劲清洗,刚才被长虫缠绕的情形让我实在感到既恐惧又恶心,只想尽快洗除身上残留的那股湿滑腥臭的气息。
冰凉的溪水稍微平复了些我的心绪,我回头看着乱石堆里的长虫尸体,心里又泛起一阵恶寒,转身又开始用溪水清理起身上的血污。
那些荆棘给我留下的伤口都极为细微,算不得什么事,就算是刚才突然的跌落,虽然砸在了乱石堆上,但好在只是一些皮肉硬伤,四肢骨骼倒没有损害。
反倒是我在砸长虫的时候,因为正好掐着长虫头颅,我的一通乱砸,至少有一半是砸在自己的手上,所以现在手背之上皮开肉绽的模样看着确实有些惨不忍睹,我只得从短裤上扯下一块布条将手掌暂时裹住,然后又走到乱石堆旁胡乱踢过一些石块将那条长虫尸体掩埋起来,毕竟这玩意惨绿的模样看得我极为膈应。
直到这时我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里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山谷,山谷的前方一道小瀑布自流而下形成了一个面积不小的冲击水潭,水潭里的水顺流而下,在山谷之中形成了一条河道,我刚才在那处树冠之上听到的哗哗水声,便是这道瀑布流进水潭的冲击之声。
瀑布、水潭、溪流都是这片大山之中较为常见的景致,唯一令人的称奇的却是,水潭的一侧居然生着一棵极为高大粗壮的巨松。
这松树大都生长于山林之间,我从未见过还有在水边长成的松树,而且还生的如此雄伟。
巨松高逾数十丈,笔直的树干顶着一个巨大的树冠,宛如一把巨伞一般遮住了大半个水潭。好奇之下,我甚至上前比划了下巨松的树干,发现起码也得两人才能抱拢。
我从小就长在这片群山之中,各类参天巨树也见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般雄壮的巨松却是第一次见着,一时间仰望着这颗巍峨挺立的巨松,竟然有些失神。
片刻之后,我便回过神来,巨松虽然令人称奇,四周的风景也颇为不错,可是现在的我却无心观赏,在水潭边歇息了一会之后,我便准备顺着河道寻找下山的路。
可刚一站起身来,就听见肚子一阵“咕咕”作响。
此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这一天下来,除了方才在密林之中嚼了几把火棘之外,便再也未进一滴水米。
可是那几把火棘根本就不顶什么事,我原本早就饥饿过甚,只是刚才陡遇长虫长虫,紧张恐惧之下一时忘记了饥饿,现在危险解除、身心放松,饥饿之感当然又再度袭来。
可是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吃的,水潭里估计有鱼,但是我却没有捉鱼的本事。思来想去我还是把主意打在了那条已经被我弄死的长虫身上,虽然再次翻出的那条长虫尸体让我依旧感觉恶寒不已,但现在饥火中烧,暂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在溪水边用药锄将那条长虫洗剥干净,然后收拢枯枝点了一堆火,又找来一块薄石板放在火堆之上,等到石板被烤得滚烫之后,就将洗剥干净的长虫用石片切成一指来长的肉段放在石板上翻炒。
虽然无油无盐,但是这些肉段很快便在石板高温的炙烤之下发出浓烈的异香,闻着这股异香,我使劲的咽着口水,对于那条长虫最后的一丝恐惧也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我顾不得烫手,左右开弓抓起石板上的肉段就往嘴里塞,虽然被烫得直吸气,但还是几个起落之间就把炙烤的肉段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被烤的异香扑鼻的肉段自然不是那些只能用来哄嘴的火棘可比,而且这近乎丈余的长虫异常肥硕,一顿报餐之下吃得我肚子溜圆,感到十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