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非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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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听风司众人被陌璩无情摧残时,陌璩的一名手下急中生智,竟想起了楚镜弦的名字,也不管有没有联系,便死马当做活马医地嚎了出来。
陌璩不以为然地白了手下一眼,邪邪一笑,伸出食指指向手下:“查出来,他们就替你训练,若查不出任何联系,你就双倍训练。”
“啊?是……”陌璩那可怜的手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本就是瞎说的,这能有什么联系啊?!可查不出来就真是生不如死了,于是乎,狗急跳墙之下,竟还真让他用了小半天就查出了线索,欣喜若狂地回禀了陌璩。
陌璩转念一想,派丞相府中的探子唆使丞相夫人设计了提亲一事,又自己去找帝君,把镜弦说地宛如百年难遇的奇才。
做完这一切,陌璩就偷偷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混在人群中观察着镜弦。没想到越看越觉得她就是帘阑要找之人,于是趁夜溜到了帘阑的密室。
一进去,帘阑果然在屋内,却一反常态没有练功调息,神思不属地半倚着床栏,不知在想些什么。
陌璩想到自己为了查探楚镜弦,设法做了那么大一个局,帘阑居然还不去,心中怒火噌就上来了,重重把门一砸,怒道:“我让你今天去宴会看看你怎么不去?在你这破屋子呆着干什么。”
帘阑也是一呆,没想到陌璩会突然生气。
陌璩一句话吼出来,气也散了些,又看到帘阑呆呆的模样,不由担心自己是不是说的有点重了,语气也就软了下来:“我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把帝君都设进去了,你居然都不去看一下,哎……”
陌璩说着,一脸黯然神伤地转过了头,霎时,一种伤心至极的气场充斥着陌璩周身,即使一个再怎么没心没肺的人站到旁边,也会情不自禁感到一阵忧伤。
帘阑丝毫没有受这气场的影响,看到陌璩这副模样,反倒放了心,知道陌璩的气算是过了,如往常般淡漠道:“别演了,自己不说清就让我去,当我闲么?”
“你不闲?我整天处理那么多情报,觉都睡不好,你到好,你属阑字,不用守着皇女,让影字守就行了,你们最多就是在影字和听风司之间传传消息,帝君皇女有什么命令你们去做一下便好,皇女一年到头也不会有什么命令。我就惨了,听风司一天天的破事数不胜数,难过啊!”
“你?忙着看话本?至于值守,皇女下令让我每天都值守,所以,我也忙。”
别人不知晓陌璩,帘阑却非常了解他,可以说,全天下真正了解陌璩的就只有帘阑,当然,帘阑也只了解陌璩一个人,其余一概不知。
看到陌璩一瞪眼,还要说什么,帘阑立刻打断了他将要出口的话,抢先道:“废话多,说吧,到底什么事?”
陌璩白了一眼帘阑,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凶巴巴地道:“还不是为了你说的储景贤。哎,你确定吗,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喂你能不能想一下再回答,否则弄错人我可不管啊。”
“唔……”帘阑仔细认真的思考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男的。”
“好,那这是他的所有资料,滚吧。”陌璩被气地牙痒痒的,把手中的一份资料扔给了帘阑,恨恨地骂道。
“这是我的地方,要滚也是你滚。”帘阑依旧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眼底却有一份抹不去的戏谑。
也许是和陌璩呆久了,一向冷酷的帘阑也时不时会捉弄一下别人,而值得自己捉弄的对象,也就只有整天不着调的陌璩了,大概,也是陌璩自作孽吧……
“……”陌璩憋回骂道嘴边的话,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反身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只听砰的一声,帘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砸进了床内。
陌璩一脚踹出,还不等帘阑落下,闪身就跑,一溜烟出了密室,得意地大笑一声,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快步逃了,能把帘阑踢成那样,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而室内被一脚踹倒的帘阑,嘴角弯起一抹略显僵硬的弧度,从身下拿出了一捆纸,正是刚才陌璩飞起一脚时,帘阑手疾眼快从陌璩怀里顺出来的。
帘阑心下暗自得意:“臭小子以为你藏的很好吗,进来就有意无意地用手护着胸口,我可没有断袖之癖……呃,没有……吧”
帘阑原本淡淡的表情,突然一滞,随即猛地摇头,强大无比的神经,又立马转了个弯,把断袖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解开手中的纸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楚镜弦,禁军统领楚靳嫡长女,为楚靳独女,并无兄弟……景元十二年救前朝落难贵族之后,改其名为储景贤,建衔环楼……隐于幕后……商业奇才……景元十五年,赴品香赏花宴……”
整个宴会的情景,都被陌璩详细地记叙了下来,一旁还有一幅储景贤的画像。
“莫非‘他’真的是女的?可实在不像啊,而且储景贤的画像和那日我看到的人的确很像……莫非是易容过的?”帘阑看完,陷入了沉思。
陌璩能察觉到,储景贤即使再聪颖,也没有财力和权势在两年内,白手起家建成京都三大酒楼之一的衔环楼,帘阑自然也能察觉到,况且,与之齐名的凰极阁和玉宇轩背后,都有大将军和国师党羽的身影,同名的衔环楼,身后怎能无人呢?
以前没有注意这些酒楼,但也听说过,衔环楼为楚靳所有,可楚靳身为帝君亲信,不可能不将此事告知帝君,这样看,这人便是楚镜弦了。真不知,她是怎样在不暴露自己身份之下,跻身三大名楼的。
如果镜弦知道帘阑所想,绝对会笑出声来,怎么可能不暴露,放着可以直接利用的关系不用,那是傻子哦。
在镜弦大摇大摆的借势之下,除了楚靳本人,外界都知道了衔环楼与楚靳有关,只不过,国师一党自然不会撕破脸和楚靳去争辩此事,而大将军一党对此只会是乐见其成——我们比国师那神棍多了一楼,那就说明我们比那神棍更牛掰啊,当然得帮了!
至于朝中见面……
“楚统领好啊,那衔环楼可是蒸蒸日上啊,楚统领日后可得多多照应一二啊!”
“啊哈哈哈哈,李大人说笑了,楚某不才……”
“哈哈哈,楚统领别说笑了,楚统领独具慧眼,运筹帷幄,不但军事才能一流,政商更是无一不通,微臣不及啊。”
楚靳能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就见鬼了,说不得还得在心里吐槽一下,这老头什么毛病,没话找话能找去衔环楼了,说句今天天气真好也行啊……不过,难道是想请我去衔环楼吃饭?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而尚在密室中的帘阑大侠显然忘记了思考《论楚镜弦及其衔环楼与国家治理的关系》,而是深深陷入了“那翩翩公子八成是个女的,我不是断袖”的狂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