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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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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熙月才处理完事务从辰楼赶回来,便看到镜弦已经打扮完毕,静静坐在茶桌旁品着茶,绕是熙月平日里看多了镜弦的模样,此刻也不由得呆了,好一个娇艳无双的女子!清丽的脸庞略施粉黛,一袭白色蚕丝广袖留仙裙,裙摆几处泼墨晕染,袖上仙鹤直欲乘风而去。

察觉到熙月进来,女子优雅地抬头望去,看到呆住的熙月,原本纯净透亮的眸子瞬间染上一抹狡诈:“咳咳,熙月你终于回来了,跑出去偷懒,害你家主子一个人梳妆打扮,颇为幸苦,说吧,怎么补偿你家主子?”

“啊?”熙月突然回过神来,听到镜弦的话,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恶狠狠道,“你……你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昨天是谁不想处理楼里事务,把我一个人扔过去的!我辛辛苦苦处理完,今天又一大早赶回来,还要我补偿?分明是你补偿我才对!”

“哦?是吗,谁不想处理的,我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不如劳烦副楼主大人提醒一下~”说到最后,镜弦撑起身子,一脸危险地看着熙月,一副你要不顺着我的话说我就吃了你的样子。

熙月虽然明知镜弦是在吓唬自己,可想到镜弦以前的恶作剧,不由得心尖一抖,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是我不想去……然后劳烦楼主大驾去处理的事情。”

看着熙月一脸不服气,却主动颠倒黑白的样子,镜弦笑嘻嘻坐了回去,刚刚凶神恶煞的气息瞬间收得一干二净,只一脸无辜可怜地眨巴着眼睛看着熙月:“所以小月月要怎么补偿补偿人家,嗯?”

熙月被镜弦撒娇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颤,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飞快窜至头顶,僵硬地笑道:“楼主说笑了,我……呃不,属下看这天气有些凉了,去拿点炭盆来给楼主取暖,冻伤了楼主贵体就不好了。”

说完,熙月飞一般跑出了屋子,竟比平日轻功身法施展到极致之时还要快上半分。

镜弦看熙月逃了出去,开心地转过身继续品起手中的十年老茶。京都本就地处南方,即使已到中秋,天气也正是凉爽宜人,亏她能想到去拿炭火。

熙月逃出屋子,还能远远的听到镜弦诡计得逞的笑声一阵一阵传来,心下知道又被镜弦耍了,却又更气自己总是不知不觉就被骗,没一次例外。愤愤地向炭火房走去,却突然计上心头,拎了整整一大筐炭火回去。

回到小屋,熙月不管不顾就开始疯狂往炭盆里加炭,镜弦正奇怪熙月怎么一言不发,莫非真气到了,就感觉屋子突地炎热起来,看到熙月带着一丝诡笑不停地加炭,突然明白了她要做什么,愤愤道:“你想谋害主上啊?”

熙月换了个炭盆继续加炭,声音无比恭顺道:“这天凉了,主子穿的又不多,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属下这是为主子着想,哪儿会谋害主子呢?”

镜弦被熙月说的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发又发不出,咽又咽不下,好在快到午时了,便一溜烟跑了出去,边走边道:“我中午和爹爹吃饭,就不在房里吃了。”

镜弦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没影了。熙月得意地一扬头,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便觉得自己也热得快要牺牲了,把炭火钳一扔,自己去小厨房找吃的了。

熙月草草用了午饭,便到外厅找到了镜弦,这原本是禁军高层议事的地方,军营搬走废弃之后,便被镜弦改成了饭厅,美其言之——废物利用,帮助禁军解决了善后事宜。

也正因为镜弦这句话,禁军不少地方都被镜弦改建,让前来窥视的探子一脑子浆糊。而不知为何,偌大的禁军营地几乎成了镜弦的后院,竟也无人多说半句。镜弦不明原因,但既然连帝君都不过问半句,也就懒得再想那么多,索性把禁军营地改得面目全非。

熙月到时,镜弦和楚靳还在用膳,她便施了一礼,站到了边上。

楚靳从来没有什么太多的礼仪要求,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全都不在楚大统领心中,此时他正大手一挥,豪情壮志地讲述着自己十六岁随军出征,大杀四方的经历,镜弦则笑而不语地边吃饭边听他讲述,不时给父亲夹一点菜。

一餐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在楚靳意犹未尽地讲述中吃完。而品香赏花宴下午便开始,镜弦和楚靳饭后就坐上统领府的马车,由楚靳贴身副手兼并肩作战十多年,宛如亲兄弟一般的楚擎驾车,熙月则坐在车外另一边,向皇宫悠悠行去。

一路无事,楚靳又开始了自己的高谈阔论,不时还让楚擎作证:“楚擎你说是不是,当年我一枪一马杀的蒙罕丢盔弃甲,把他们御驾亲征的皇帝直接钉死在战车上……”

“是是是,统领当年威武啊。”楚擎信口回着楚靳,却在楚靳看不见地地方和镜弦挤眉弄眼,比划着口型——当年要不是老子一箭射死了蒙罕那将军,乱了对面军阵,你爹才不可能杀进去呢!

镜弦好笑地看着这两个豪情万丈,大谈当年战绩的两人,也不忍心打断他俩,任由他们一人放声侃侃而谈,一人暗中拆台,纯当是看了一出戏了。

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前,楚靳也停下了叙述,变脸似的庄严了起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马车停在宫门前了,而楚靳的马车竟直直冲到宫门前才停下,楚靳示意镜弦不必下车,听外间的侍卫长恭敬问道:“车中可是楚统领和楚大小姐?”

“楚擎,打开车帘给他们查看吧。”楚靳淡淡道。

“是。”外面楚擎拉开了车帘,露出一览无遗的车厢。镜弦见状,装作害羞地低下了头。

外面那侍卫长招呼士兵上前,仔仔细细搜了一圈,没什么不妥,口中却道:“楚统领的车怎会还需要查呢,自然是没问题的,楚统领尽管进去便是了。”

“放行!”侍卫长回头对士兵喝道,接着礼也不行,便转身回去了。

车帘合上,外面的士兵和刚到附近的各级官员都听到了车中楚靳一声愤怒的:“哼!”

马车向宫内行去,镜弦自然看到了那侍卫长眼中对楚靳的恭敬和敬畏,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着父亲:“父亲演的一出好戏啊,宫门守卫都敢公然对父亲不敬,而他名义上的上司,堂堂统领大人却没有给他治罪。不到明日,禁军统领和帝君面和心不和的传闻就要传遍京城了吧。”

“啪”镜弦实实在在地挨了楚靳一个脑瓜崩:“大人办事小孩哪儿有插嘴的份,小兔崽子,还敢调侃你爹。”

“呜……”镜弦委屈巴巴地看着楚靳,却换来一个白眼,既然装可怜没用,镜弦便收了眼中的两湾秋水,戏谑道:“我是小兔崽子,那爹爹是什么,老兔崽子?”

“你!”楚靳抬起手作势要打,外面适时传来熙月的声音:“老爷,小姐,锦绣台到了。”

镜弦仿佛听到了人间仙乐,飞一般窜了出去,楚擎和熙月就只觉得眼前一花,镜弦就站到了车下。楚擎微微一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当作这是楚靳教的,转身为楚靳掀开车帘。

看到楚靳下来,镜弦一闪身缩到了楚擎身后委屈道:“擎叔叔,我爹他凶我。”

楚擎宠溺地揉了揉镜弦的头,还没说话,就看楚靳一脸你就给我装地瞪了镜弦一眼,径自往锦绣台走去。

楚靳四人都明白这不过玩笑罢了,旁边的有心人却不这么认为了。

于是乎,四人刚进入锦绣台,楚靳嫡女太过怯弱不堪,楚靳不耐之下拂袖而去的传言已经传遍锦绣台外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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