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和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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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楚汐的眼眶在这一瞬间有些湿润。
她用力地回抱了程之行一下，这才从男人的怀中退出来。
从签约到程氏娱乐之后，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人都只看见她被程氏娱乐捧，花费无数的资源来打造她，只看见了程之行对她的宠爱有加。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何等地孤立无援。
这样一个拥抱，是楚汐渴望了很久很久的。
楚汐一时间有些庆幸，还好这会儿已经天黑了，灯光也算不上多么地明亮，让程之行看不见自己微红的眼眶。
“谢谢你。”
楚汐先是低声说了一句。
她的话音很轻，几乎飘散在了空中。
“你说什么？”
程之行问。
“没事，我是说，我其实就是微博上说的那样，是来自乡下的乡野丫头。”
楚汐耸耸肩，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始说着从未被旁人所知的秘密，
“和普通人一样，我的童年少年，都是按照正常的轨迹在长大，我也一直以为等我什么时候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就能够挣很多很多钱，然后好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
“但是呢，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会随着自己的意愿而发展。”
“在我高中的时候，我妈妈就累倒了，她开始整日整日被病魔折磨，我们家没有钱，妈妈就算扛着病体，也要挣钱让我过上最好的生活。”
楚汐晃晃悠悠地走着。
她的脚步很慢，但程之行也不催促，配合着楚汐的速度，静静地听着。
“我在放学之后也会去打工，但作为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其实没有多少地方会要的，尤其还是乡下这种地方，需要我这种童工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我会去做很多的苦力活，想要给家里减轻一下负担。”
“后来这件事被我妈妈知道了，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顿。”
楚汐仰起头，看着还算明亮的月亮，总觉得今天的月亮有些雾蒙蒙的，就像是浸在水中一般。
“她不让我去做这些事情，让我要好好地长大。”
记忆中那个小小的院子，承载着她心底的柔软。
她到现在还记得，楚妈妈那个时候抱着她，女人的身躯越发地单薄瘦弱，可给予楚汐的拥抱是如此地柔软。
“楚楚，你只需要健健康康地长大就好，妈妈什么都不期望，只想你能开心快乐。”
楚妈妈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楚汐的鼻尖一酸，她连忙深吸了两口气，控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
“程总你可能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像你这种人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吧，物质上不会有什么稀缺的时候。”
但是对楚汐而言不一样。
“那一天，晚上吃过饭，我们就在外面散步，我本来不想去，想让妈妈好好休息，但是妈妈说很久都没有散步了，想到处走走。”
“以前我们吃过饭，都会出来走走，顺便闲聊两句，说说心里话，只是后来妈妈的身体彻底撑不住了，我们再也没有出来过。”
说到这里，楚汐紧紧地抿着唇。
哪怕是竭力控制，楚汐的话音还是染上了哭腔。
程之行轻轻地抚摸着楚汐的脑袋。
“都过去了，现在有我。”
一句话，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汐突然伸手将程之行死死地抱住，她的声音哽咽颤抖，夹杂着浓郁到几乎要冲破身躯的难过，
“程之行……我想妈妈了。”
“之前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去看她，我怕看见她关心的眼神，怕看见她明明自己心里难受还要藏起来的样子……”
哪怕楚妈妈不说，楚汐作为楚妈妈的女儿，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的妈妈肯定在她每一次被网友们辱骂的时候，替她便捷说话。
但没有人比楚汐更加清楚那些网友的嘴到底有多么地恶毒。
楚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哪怕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会笑着说没事。
怀中的女人呜咽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程之行的双手僵硬了很久，这才轻轻拥抱住楚汐。
心疼在撕扯着男人的心脏，让他格外地难受！
如果他能够好好保护楚汐的话，楚汐也不会这么地痛苦。
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都是楚汐自己一个人面对的。
不仅如此，同样被网暴了，还有楚妈妈。
楚妈妈那么心疼自己女儿的一个女人，在看见微博上的那些言论的时候，无异于在一刀刀地凌迟她！
“抱歉，是我的问题。”
程之行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能说出如此干涩的话。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楚汐后面的遭遇，他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哪怕他的确不是故意的，但造成的伤害已经存在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楚汐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紧地抱住程之行的腰，脑袋闷在男人的怀里。
胸口传来一阵湿润，是楚汐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
向来有洁癖的男人此刻却没有丝毫的在意，满心都只有疼惜和愧疚。
偌大的葡萄园，两人紧紧相拥着。
月色皎皎，落在两人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程之行就这么认真地抱着楚汐，久久地没有说话。
楚汐在程之行的怀里嚎啕大哭！
令人心碎的哭声融进月色中，带着窒息的绝望。
渐渐地，楚汐哭泣的声音小了下去，变成了小小的抽噎。
程之行轻轻地拍打着楚汐的后背，帮她顺气。
男人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她。
而此时此刻的楚汐，也不需要别的什么，这样的陪伴就已经足够了！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楚汐这才松开了程之行。
男人身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楚汐的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般，原本清冷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犹如正在撒娇的小孩子，
“对不起，我的情绪有点太激动了……”
就连楚汐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抱着程之行哭这么久。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一旦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就会汹涌而出。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