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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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羲虽位列五国,但从前却未有过质子,故而眼下的质子府是由秦观月入京斩杀的那批京官留下的宅子,规模合适,内里精巧,颇有气派,可见宁昭经过天子祭等事后,对这位射余来的世子已放下了大部分戒备。
秦观月拎着糖葫芦,刚要进府,便被人拦住了。
“这又是哪家的小姐?进门都不知道通报一声就要闯?”
来人是个一身青衣裙的娇俏姑娘,抱着胳膊倚在墙边看着他们,一根木簪将长发利落挽起,英气疏朗的眉眼带着几分傲气的讥诮。
秦观月四下看了看,问了句,“我找麟世子,这儿是质子府吗?”
“这儿是白府!”青衣姑娘瞪了她一眼,随后不耐烦地开始赶人,“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啊。”
萧声上前一步,淡淡看着她。
那姑娘顿时眼睛微亮,走到他跟前打量一番,“京城果真卧虎藏龙……”
秦观月目光瞥到这姑娘发间木簪,目光微冷,“姑娘不是京城人士?”
“我是——”
“岑舞。”
恰在这时,越闻天从前方廊下走来,眼前的青衣姑娘扭头一笑,“公子!”
秦观月低笑一声,“呵。”
萧声:“……”
越闻天一眼便看见了几日未见的秦观月,神色平静道,“找我?”
秦观月漫不经心回道,“路过。”
萧声低头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越闻天神色不变,又问,“进去用杯茶?”
“不必。”
秦观月瞥了眼岑舞发间的木簪,负手将糖葫芦放在身后,微颔首,“告辞。”
萧声忍不住开口,“我渴了。”
秦观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声咳了声,“天气干,出门没喝水。”
越闻天垂眸,温和道,“请。”
秦观月抬手把糖葫芦扔给萧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萧声接住糖葫芦连忙跟上,经过越闻天时悄声丢下一句,“特意来的。”
越闻天眼中划过一丝笑意,看着前方某人加快的脚步,“往后她来,不用通报。”
岑舞疑惑,“为何?她是谁?”
“秦观月。”
“秦观……秦观月?!”
片刻后,秦观月坐在白府前厅里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端着茶,享受着那个叫岑舞的姑娘全神贯注的打量。
秦观月淡定抬头,“看出我是什么妖精来了吗?”
岑舞缓缓摇头,“没。”
秦观月转头看向越闻天,扯起嘴角,“不介绍一下?”
她笑的很冷淡,越闻天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蹙眉介绍道,“她是岑舞,是我从雍州调来的人。”
秦观月了然,能在此时让他从雍州调来的人是心腹无疑了。
岑舞却在听他这般介绍自己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公子!你怎能随意泄露我的身份?”
秦观月道,“他不泄露我也能知道。”
越闻天安抚了一句,“她是自己人。”
“自己人?我怎么不知道?”
岑舞死死盯着秦观月一阵打量,“我看她不像自己人。”
秦观月微笑,一言不发。
萧声默默喝水,时而低头给越闻天使眼色。
越闻天也很莫名,自他搬出宫后,他本以为秦观月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见他,至少不会用“路过”这个理由,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秦观月到底是什么心思。
前厅内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带着淡淡的尴尬。
片刻后还是越闻天打破了寂静。
“恭喜你成为帝师。”他说。
秦观月喝茶的动作微躲,而后朝他伸手,“贺礼呢?”
越闻天一怔,随即看向岑舞,“去我的书房,把那只柳木盒子拿来。”
“哦。”
岑舞点点头,大步流星地走了。
屋子里静了片刻,秦观月忽然开了口,“她头上的木簪瞧着很眼熟。”
越闻天一愣,接着忽然扬起了嘴角。
秦观月被他笑得心烦,蹙眉瞪了过去。
越闻天敛了笑容,缓缓道,“岑舞看到了你送我的木簪,很是喜欢,非要我送她……”
秦观月皮笑肉不笑,“所以你就送了?”
“没有。”
越闻天又弯起嘴角,看着她道,“我说那木簪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只好买了只相似的送给就她。”
“……”
秦观月挪开目光,一本正经道,“不错,那是信物,可以救你命。”
萧声看着她悠闲饮茶的模样,默默移开目光。
岑舞回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很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便将手里的柳木盒递到越闻天面前。
越闻天接过,亲自送到了秦观月面前。
秦观月有些犹豫,她刚才只是顺口一问,没想到越闻天真的准备了礼物。
这就很尴尬了,毕竟她前几天才拒绝了别人的告白,现在就收人家东西,实在是……有点渣。
她正犹豫时,越闻天已经打开了柳木盒。
柳木盒里躺着一枚白玉观音,樱桃大小,泛着莹润的光泽,上面串着一根编成股红绳。
“从碧落寺求来的,高僧开过光,可保平安。”越闻天抬眸看着她,“样式不独特,看不出什么来。”
样式不独特,外人便不会看出他二人之间的关系来。
“既然可以保平安,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她顿了顿道,“封帝师也没什么好庆贺的。”
“不是为了庆贺封帝师。”
越闻天拿起玉佩走到她跟前,倾身为她戴上那玉观音,缓缓道,“是生辰贺礼。”
秦观月心头一跳,嘴唇微动,“你怎么知……”
她本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却戛然而止,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当初在钦天鉴时她的确说过自己的生辰。
“谢谢。”秦观月道。
越闻天神色淡淡,“无妨,恰巧想起来了而已。”
一旁萧声朝岑舞使了个挑衅的眼神,岑舞立刻上当,迫不及待地跟着他去了院子里。
“先报上名来,我鞭下不死无名人!”
岑舞从腰间抽出根绕红缨的黑色鞭子,神色期待地摆开了架势。
萧声抱着短刀靠在墙上,看向她,“你家少主可有婚配?”
岑舞一愣,摇头,“没有。”
“可有婚约?”
“没有。”
“可有指腹为婚,娃娃亲?”
“也没有,你问这做什……
“你们雍州男子可都有妾室通房?”
“没有!”岑舞暴躁地打断他,“你问这些做什么,还打不打了?”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就打。”
萧声摩挲着手上的糖葫芦,问道,“若有一日你家少主为了一人而放弃一切,你们可会为难那人?”
岑舞皱紧了眉,似乎很不理解,“那是少主的决定,我们怎能干涉?”
萧声若有所思,“嗯。”
岑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