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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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月一下认出了对方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对方的怀抱,目光平静地看向对方的脸,“天黑路滑,一时没看清路,多谢世子。”
“……”
白禅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双眼,而后垂眸看向她流血的指甲,“听说你受伤了。”
秦观月弯起嘴角,“世子是来看我的?”
白禅挪开目光,“路过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等等。”
“嗯?”
“天黑路滑,我送你回去。”
“……”
秦观月没有回答,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片刻,才缓缓转身,“不用了,多谢世……嘶!”
白禅忽然拉住了她受伤的那根手指,秦观月疼得叫了声。
“你——”
“幸好,还知道疼。”
白禅冷淡地说了句,而后从怀里取出一条丝帕将她的手指包了起来。
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但秦观月却能想象出对方脸上认真的的表情。
她笑问,“世子也会随身携带丝帕?”
白禅手上动作微顿,“习惯了。”
“习惯?难道世子经常替别人包扎伤口?”
“……”
“世子为何不回——”
“只有你一个。”
“……”
秦观月怔在那里,而后垂下眼眸,“谢谢。”
白禅却没松开她的那只手,而是握着她的手腕,“走吧。”
“世子,手……”
“天黑路滑,我牵着你,不用谢。”
“……”
雪无声下着,两人牵着手缓缓向前走着,谁也没说话。
秦观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说话,她自己则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剧烈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血液里流动着的是锋利的刀刃,连呼吸都疼得让人疼得几欲呕吐。
“……”
“什么?”
白禅脚步一顿,看向她,“我没有说话。”
秦观月笑了下,“是吗,那便是我听错了,大概是风声。”
白禅抬头看向天空缓缓落下的雪,轻轻扬扬,并无一丝风。
掌心被他握着的手依旧冷的像冰一样,白禅心里生起一丝异样,“你到底怎么了?”
秦观月心头一紧,“没什么,只是有些冷。”
“……”
秦观月不知道他有没有信,正要几欲往前走时,突然整个人一轻,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你——”
“抱紧。”
“……”
他清淡的声音近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眉梢,显然是低头看着她说的。
突然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秦观月慌了一下,低头往旁边缩了缩,恰好钻进了他的怀里。
白禅问,“暖和吗?”
秦观月:“……”
夜已完全落幕,淡淡的月光照着地上的雪。
回到寄云殿时,秦观月已经完全失去了视觉,周围的寒冷也化成了刀刃一般紧紧包裹着她。
宫女倚春看到她被人抱回来,慌乱地迎上来,“世子,这是……”
白禅看着怀中的女子眉头紧锁,对方已经合上眼帘,看似入睡,实则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全身冰冷得如一块石头,仔细看去,连眼睫上都凝结了一层冰晶。
“生炉子,多抱着被子进房,热水也送来些。”
“回世子,寄云殿内到处铺设了地暖,不必点炉火。”
“……”
白禅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心说倒是一如既往的怕冷。
他抱着秦观月进了房中,刚将人放在床上,便见她猛的蜷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颤抖地更加厉害,苍白的嘴唇咬得泛出血色。
“疼……好疼……”
“……”
白禅目光一震,立刻上前查看,这才发现她并不是冷,而是疼,疼得全身出了冷汗,连嘴唇都咬破了。
他顿时慌了起来,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又将右手放进她嘴里咬着。
秦观月已然失去了意识,狠狠咬了下去,房中很快充斥起了血腥味。
“秦观月!秦观月!”
白禅对上她无神的双眼,陡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转身要去找太医,却又脱不开身。
两人离得极近,几乎是身体跟身体贴在了一起。
倚春端着热水进房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世子——”
“过来!。”
“……是。”
倚春端着热水走到床边,发现秦观月脸色惨白地躺在那里浑身颤抖着,像是承受了什么生不如死的疼痛,衣服都被汗打湿,还掺着雪水,看着整个人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她害怕地看向白禅,“世子,大人她……这是怎么了……”
白禅冷冷看向她,“你不知道?”
倚春慌乱摇头,“从未见过……世子,您的手……”
“……”
昏迷不醒的秦观月已经将他的手咬得见了骨头,然而白禅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也不敢贸然点穴,只能任她咬着。
“去找太医。”
“是!”
倚春遣了个小宫女去请太医,自己端着热水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白禅,“世子,奴婢要为秦大人擦身,可否……”
“……”
越闻天看着秦观月嘴角的鲜血,缓缓闭上眼睛,低声道,“就这么擦。”
“这……”
倚春一惊,“世子,大人可是女儿身,您这般未免……未免……”
白禅睁眼冷冷看着她,“快点!”
倚春心头一颤,低头开始拧热毛巾。
白禅也闭上了眼。
倚春见他闭眼,便轻手轻脚地擦去秦观月额头的冷汗和苍白冰冷的脸颊,而后轻轻解下她的腰带,拉开她胸前的衣襟,一点点擦拭着。
猝不及防地,秦观月忽然缓缓睁开了眼。
倚春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出声,却见对方摇了摇头。
倚春愣愣看着她,一时停了动作。
白禅听不到动静,皱眉问了句,“怎么了?”
倚春一下回过神来,“啊……没事,我在替大人脱衣服。”
“……”
白禅再次沉默下去,不自在地偏过头日期。
秦观月看着他微红的耳垂,松开了嘴里鲜血淋漓的手,而后彻底昏了过去。
天很快黑了下来,秦观月晕过去后便安静了许多,只是脸色异常的苍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即使失去了意识也微微颤抖着。
太医很快赶来,一番诊治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许是天生寒症……”
“……”
白禅自然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寒症,最大的可能就是毒。
送走了太医,他让人拿了几床棉被过来。
“退下吧。”
“……是。”
倚春犹犹豫豫地退了下去。
白禅抬眼看了窗外簌簌落下的大雪,伸手解了外套钻进了被窝。
他刚一进去秦观月就朝他凑了过来,如在露川殿的那些夜晚一样,悄无声息地搂着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
他沉默片刻,伸手将人搂紧,低声自言自语了句,“还是这般不矜持……”
怀里的人忽然打了个寒战,他皱了下眉,将被子的缝隙都捂严实了,侧身抱着人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倚春神色莫测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而后转身去了自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