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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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艾姆再怎么不情愿，它还是得回到自己原本呆着的地方，对于生物们来说，如果他们去社会化，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新奇，最终它们还是会因为语言不通、没有陪伴而走向抑郁的终点。

“这也是为了你好。”温和的艾伯特小姐这样对它说，“这并不代表以后我们就不能见面呀？我已经和洛哈特教授了解过了，以后有机会我还可以去看你，对不对？分别并不意味着不会再见，艾姆。”铁石心肠的小姐用指尖挑去了它眼角的泪滴，她还是像最初见面时那样温温和和地笑着，看不出一点即将要分别的不舍，“只要心中相互挂念，无论在哪里我们都能够在对方的身边的。”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这个世界上哪里去找一个这么通人性地、顽皮地、还充满着奇思妙想的康沃尔郡小精灵呢？你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了，你要有这种自信，艾姆。”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如果我真的有那么好，她为什么又要将我送回没有她在的地方呢？”艾姆在心中伤感地想，“真是不公平啊。”

“她原本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但却在那样的场景下驯养了我。当我们彼此建立了连结的时候，她又要与我分别了。”

可怜的小精灵当然无法理解人类们复杂的良苦用心，它只能想到它要真正地和这位愿意容纳他，为他的恶作剧提供材料和方法，甚至愿意将他介绍给其他的“志同道合”的人类的小姐分说再见了。

如果真的以后再也不见的话，我会讨厌每一个人类的。艾姆扒拉着铁笼，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报复。

“相信我。”她说，“而且，你会碰到更多更有趣的事情的。”

回家的路很长，为了不让小精灵们总是躁动不安，蓝色的幕布始终笼罩着整个铁笼，在颠簸的黑暗中，艾姆忍不住在黑幕里骄傲地向其他的伙伴宣布：“我是那么的特别！”

“你只是那个小姐的手下败将！”不知道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有什么特别的？”

“没错！”另一个声音附和道，“你可不知道我们折磨了多少个新鲜的人类！”

“可是你们并不知道怎样真正地折磨一个人。”艾姆挺起胸膛，“真正的恶作剧可不能只局限于表面！”

新鲜的观念和人类给艾姆带来了很多东西，即使他们之间语言不通，但光靠观察语言和动作，当他静下心来就能够了解到很多东西。最初的伤感逐渐被同伴们的簇拥给挤出了脑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浓厚的优越感。

“比如说！”他说，“不止是疼痛和高空能够让人类恐惧，人类本身也恐惧他们自己，如果你想对一个人类恶作剧，可以满足他对于恐惧的所有的想象——”

小精灵们甚至都不再扑闪翅膀了，这一刻笼子里变得格外的安静，所有的小精灵们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个“海外留学归来”的小精灵发表自己的高见。

“我们可以偷偷地从后面袭击一个人类，然后让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说，“人类对于未知会比对已知更加恐惧。”

“再比如，我们可以偷偷地——”

艾伯特小姐是对的，至少在现在是这样。艾姆在自己的长篇大论中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与她的分别并不是那么的令人难以忍受了，它还有自己的家庭和同伴，也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并且在这方面，它做得超出了艾伯特小姐原本的想象，并且在将来的某一天让艾伯特小姐大吃一惊。

与艾姆的得心应手不同，哈利过的一点儿也不好。

无论是新来的那名狂热的叫做科林·克里维的粉丝，还是让人厌烦的洛哈特，还是与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争端，都让他觉得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乱七八糟，更何况他还要和罗恩因为为了回霍格沃兹而被关禁闭，徒手去擦那些布满了灰尘的奖杯。

罗恩的魔杖总是坏的，而他既不愿意和家里汇报这件事情，也没其他的办法让他的魔杖变得好了起来。让哈利想不通的是，他甚至不愿意求助克劳尼。

“说不定她会有办法的，罗恩！”哈利恨铁不成钢地说，“让她帮帮忙，把它粘起来，也比你的魔法胶带有用！”

“如果不行呢！”罗恩一点儿也不想谈这个问题，即使他因为魔杖不好使被麦格教授瞪了好几眼，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弗雷德和乔治就一定会知道——那我妈妈也一定会知道——如果被知道这件事情，我就死定了！”

即使对人情世故经常一窍不通，哈利深深地明白一点，在这边事情上，如果他没法用罗恩能够接受的方式来帮助他，那他什么也没法做——即使他有钱。如果罗恩原因，哈利巴不得现在马上就为他买一支新魔杖——但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他还记得当时他和达利因为互相辱骂吵架后，躲在克劳尼的小房间里她和自己说的话，“也都有自己不愿意提及的点。达利做的不对，他不应该把这样伤人的话挂在嘴边。无论是肥胖还是家庭，这些都是没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们更不应该成为互相攻坚的工具，这样是非常可耻的。”

“但相比而言，他的行为更糟糕，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而达利道歉了之后，也确实再也没有提到过那些“伤人”的词汇了。

罗恩的家庭财务情况很不好，但人们都不希望自己被他人施舍。如果自己还把他当朋友的话，只要他没有自己提出这种需求，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哈利不知道这种帮助会不会伤害到罗恩。

“那好吧！”他叹了口气，现在他什么办法也没有了。“那好吧！”

不止是罗恩被折断的魔杖和禁闭，撞车引发的连锁反应还在继续，星期六的下午，哈利还得去洛哈特的办公室。

“我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他继续和罗恩抱怨，但罗恩看上去已经困极了。

“我也不喜欢他——”罗恩说，“只有赫敏那种书呆子才会喜欢那样浮夸的男人——”

“不止是这样。”哈利说，“我只是感觉和他相处太麻烦了。”

“睡前就别想这些事儿了，哈利——”罗恩大了一个更大的哈欠，“拜托，我都没说今天我吐了一天的鼻涕虫——”

话还没说完呢，他的声音就夏然而止了。

“可我睡不着。”哈利瞪着眼睛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在晚风中被吹得飘来飘去的帷幔，“我的上帝啊，为什么我总是要碰到那么多的烦恼呢——”

“是梅林——”罗恩嘟囔了一句，但当哈利看过去的时候，他继续均匀地打起了呼噜。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烦恼！”他又低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