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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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接抽身,动作利落干脆。
男人慌了,快步追上拉住她的手腕,试图解释什么,“我……”他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完全没想把人往楼下丢。他才察觉,他的双手居然会做出直接把人丢下楼的举动。他快速搜寻刚刚发生的一切,唯独失去了他为什么会被她翻到在地的前因后果。他只能隐约察觉,他刚刚肯定做了惹她反感的事,要不然她不会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而门外的敲门声依旧,却惊扰不到室内的两人。
她站定身,没回头。他知道她在等待他的后文。
南希给他几秒思考时间,见他没有反应,想把手抽回,却发现扣着她的大手越来越用力。
“你干嘛?”她疑惑回头,疑惑看他。
“没有故意隐瞒,我有打算跟你坦白的,只是差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你别不理我。”他说。
“嗯。”
“别生闷气,别不说话,你要理我。”
“嗯。”
“还要赶航班,时刻要保持愉悦的心情,谨记照顾好自已身体,好好说话,好好……”休息。
“停,别尽说些有点没的。”她直接打断他的废话,“有病,好好去治,比什么都好使。”
南希说着心底话,她知道他的病可以治好。她查过也问过,初期的心理障碍治疗痊愈是有可能的。
他默了许久。但她也不急着走,耐心等他。
秦十堰才说,“会的,我会的。”
那天的事让他没法忘,那种无法掌控的情绪不想再发生,治疗他会去的,他一直有治疗,之前他不是没看过心理医生,甚至是顶级专业的,催眠什么都试过,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但结果都是如此,有些事需要他自己主动走出来才行。
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根源已经找到了,甚至在慢慢指引他朝好方向发展。
“想你。”南希疑惑了,对他的话很不解。
而秦十堰直接把人揽在怀里,想推到她身后的沙发,摁在床上亲,“别理他们,我想亲亲你,让他们敲去。”
“玩的还挺变态的。”南希看着他,轻笑,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好好接受治疗,真的,可别让我失望了。”
他始终沉默抱着她,听着南希这一番铿锵有力的维护之语。
他感觉自己胸膛一片炙热,胸腔更是一片滚烫沸腾。
她,她没有抵触他,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南希想也没想,“人话。”声音掷地有声。
对于他这疑惑,她不放在心上,男人那脸上未消的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耐着性子问,“还怕什么?”
“就怕你接受不了。”秦十堰直截了当的说,也没再隐瞒心底的想法,搂着她轻揉着后腰,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布料单薄的睡裙,想着她刚刚的话语,叮嘱她道,“照顾好自已。回去好好调整自已,别焦虑,对自已好点。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尽量让保持24小时有电。等我去找你。”
“嗯。”
……
凉城,南家。
南家别墅总共三层,一砖一瓦都是气派豪华的象征,同样,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迎合金杉杉喜爱的风格而设,富丽奢华却不失创意与雅致。
南李廷对她,是宠到了极致。
金杉杉是金华集团公司的老总的独生女。
南李廷是刚入社会的打工人。
看似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人,却因一场交通意外相识。
南李廷也有商业头脑,投了不少股票,虽是刚入社会的新人,但他手里可流动的资金很多,也敢投,目光毒辣,单靠股票投资弄了不少钱。
但他表现出来的野心很大,老早就计划要创立一个属于他的商业圈。
后来他走了保守路线,建立了一家大型纺织厂,但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前期投的资金很多,后期在经验上跟不上,以及后期售后一些问题,把他之前股票投资的钱都花光了。
最后背负百万债务,走投无路时宁愿跑滴滴,也不愿进厂打死工。
而金杉杉刚好有心脏病,正巧碰上跑滴滴的南李廷。
当时突然发病的金杉杉将近昏迷不醒,是路过的南李廷好心把人送去医院,才抢救回金杉杉这条用药水悬着的命。
而得知是南李廷救自家女儿,金家老总十分感激这位年轻小伙子。
没想,无疑是为南李廷颠破流离的失败人生雪中送炭。
而金杉杉见南李廷生得相貌堂堂,谈吐有条不紊,斯斯文文的,少女心萌动,在后来的相处中渐渐起了情丝,对这个男人越发的信赖。
狗血剧情,从狗血开头。
南李廷攀上金家,手头有了周转资金,他就像扶摇直上青云的鸟似的,身价一夜暴富。可谓是爱情事业双丰收。
要说,南李廷没半点谋略,不可能。无论是蓄谋已久的圈套,亦或是从长计议的眼光,都被他玩得明明白白的。
起码,脚踏两只船,同时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南李廷就挺恶心的。
特别是,一脚踏两只船,在权衡利弊中,把一直辅助他事业,不断拼搏的女人给一脚踢了,扭转头就与金杉杉订婚、结婚,无缝衔接的严严实实的,再加上入赘金家,就很渣男。
可惜,当时的她对南李廷没什么印象。后来出于好奇,查了一下自已的身世,看到他与当时金家独生女结婚的视频,她小巧、纯洁的心灵备受创伤。
这男人长得人模狗样,像一条狗一样,哈里哈气的。
一字字,丑。
三个字,巨恶心。
不过,渣男也是有远见的人。一如当年他的承诺在婚礼给金杉杉的爱情宣言。只要她要,他便给。
时间如同天上的弯月般经不起遮挡。暗了的弯月,就不可能有皎洁的月光。人也是,受过欺骗的人,也会心有隔应。
南李廷也许更喜欢向他撒娇、讨东西的女孩吧。
温度不知是什么时候降下来的,南希下了车便感觉到身上涌出一股刺骨的寒意,冷得她直哆嗦。
绕过香气弥漫的花园,南希不疾不徐走到大门。
陈叔已经等候在门口了,见到南希,他微微颔首,“南希小姐。”
南希也对这位长者毕恭毕敬地颔首,“礼叔。”
“先生在餐厅。”礼叔往屋里看了一眼,向她通报情况似的,“先生刚回家,看情况不是很妙,南希小姐你注意点。”
南希会意浅笑,“谢谢礼叔提醒。”
礼叔在南家,属于中立的角色,不会说偏心谁。他德高望重,也没什么人跟他作对。起码,南家上下人对他很恭敬,就连南李廷也对他和和气气。因为,他还有一个大身份,是金杉杉的养父。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南李廷一人,一手餐刀一手叉子,优优雅雅地切着牛排,一本正经地散发一股中年男人独有的魅力。
明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却一个眼神都不给她,淡定自若的吃他的。
只是那张故作气定神闲的面容,一看便知在外面受了气,心情正不爽。
南希咬咬牙,嘴角弯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外面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
“爸。”南希维持职业的笑容,温柔问道,“爸,我刚从外地回来,特意给您带了当地的名茶、一副实木雕琢的象棋,您看看喜不喜欢呀。”
南李廷才放下刀叉,抬头看她,极为绅士风度笑了笑,惊讶的看了南希一眼,爽朗一笑,“好。让我瞧瞧我的乖女儿的眼光怎么样,得不得喜,不得喜得扣零用钱。”
南希也笑了,“怎么会?爸,你看看再说,这次给您带得都是女儿给你挑的。”
南希在南李廷面前就是撒娇女。她不主动去靠近这个自负的男人,她在南家就很难有人为她撑场子,做靠山。南希自认在对各类男人方面可盐可甜,也会绿茶,拿捏有度。她不狠,她不虚伪,她今天的地位就很威胁,她要立足、打入南家内部,拿捏渣男,就得够装。
南李廷确是有资本。
此时,他将近四十岁多岁,但保养得当。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面料柔滑,领口向下的三颗纽扣扣到顶头衣扣,暴露在外的完美的下颌曲线凌厉绷着,似在压抑着什么。
一股成熟、成功人士的气息。在家里也都严谨的只叫人退避三舍。
他的两手握着餐具在牛排上来回比划,动作缓慢又优雅,一点想吃的兴致都没有。
南希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从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一路往上,是高挺的鼻梁和凌冽的眉骨,眉心紧蹙,额头青筋隐隐凸显。
这中年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耐。
南希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她站起来。
她转身的时候,“哧~”一声,餐刀在盘子里划出一道刺耳的响声,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让南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条件反射般,南希小手紧攥成拳,笑得天真无邪,建议道,“爸,要不我去给你煮面条吧,女儿已经好久没给爸您煮过好吃的。”
南李廷看着这个女儿,他心情复杂。这个女儿,是他执念,也是他的一根刺头,但见她那年轻的容颜,一时也有些不自在。她跟她母亲是两种性子,眉眼有她的影子,但南希的容颜却出奇的出挑,比她的母亲要美上几分,南希更有韵味。
南希端着满满一碗葱香面条出来的时候,南李廷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纹丝未动。
南希想把筷子放到他手里,被他凉凉一个眼神吓了一条,她抿了抿唇,“爸,你不吃我就吃了哦。我刚下航班,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她说完,真的就拿起筷子吃起来,一脸幸福,“爸,真的好吃,你不吃可就浪费了。”
天真加撒娇,是对南李廷的必杀技。他很受她这套,也许因为她母亲太过强势,把该有的不少温柔、补偿心寄托在她身上了吧。
南李廷也抓起筷子就开吃。
果然。
南希把桌面上的牛排挪到他面前,“爸,添点牛排,可能更有食欲哦。”
牛排是五分熟的,大概是放凉了,微微泛着腥气,南希吃了两口便没有了食欲。
南希余光看着旁边的男人在自己的劳动成果里津津有味地吃着,挺有成就感。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已犯恶心了。对着一个欺骗她母亲的渣男,她也有成就感。
她之前可摸清了南李廷的性子。
他一生气就不怎么吃东西,现在吃得这么欢,估计是憋了很久。
这一餐吃的很安静,两人没有什么交谈,南希见他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笑得甜美,“爸,吃完就消气了好不好?”
南李廷斜了她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