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戏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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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中。
看到小德张凄凄惨惨的样子,所有人的心中也是涌起1阵惊讶。
居然有宗室胆敢在天子脚下,殴打堂堂天子心腹内侍。
看来,宗室当中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要知道,这可是在宫中,已经算是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了,遣出去传旨的内宦,竟然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这下子,就算是再好的涵养,只怕也忍不住了吧?
偷偷的打量了1番天子的神色,只见御座上的气压的确早已经低得让人有些喘息都觉得困难。
隔着老远,诸王都能感受到天子心中的怒火。
与此同时,殿外也响起1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不停的喧闹。
下1刻,天子阴沉着脸色,摆了摆手,道:
“你且先退到1旁,来人,将荣郡王,阳郡王等人带上殿来,朕倒要看看,他们是何等的胆大妄为,竟敢在宫中如此猖獗?”
天子怒意勃发,不管是底下的诸王还是朝臣,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1声。
话音落下,底下立刻有内侍出去,不多时,便有几个卫士押着荣郡王,阳郡王,和毅亲王世子3人进了殿中。
他们刚1进殿,便感受到诸王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们的身上,而且,并不是好奇和看热闹的目光,而是带着几分不满和嫌弃的目光。
毅亲王世子最是机敏,刚刚外头小德张的1番表现,就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了。
他隐约有些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给算计了,冥冥之中,好似有1张无形的大网将他锁了起来,但是他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危机究竟来自于何处。
偷偷的看了看殿前自家父亲的脸色,却见老毅王眸光锐利,两道花白的眉毛紧紧的绞在1起,那副样子,看起来跟要吃人1样。
殿中的气氛压抑而沉重,荣郡王等人跪在地上,天子居高临下,口气森寒,冷冷道:
“荣郡王,阳郡王,毅亲王世子,你们3个,可真是给我大乾宗室长脸啊!”
“堂堂的郡王,在皇宫之中,当着各个宗室郡王的面,拳脚相加,大闹宫宴,竟然还敢殴打传旨的内宦,你们几个,可曾将朕,将祖宗规矩放在眼中?”
3人当中,毅亲王世子因为地位稍高,所以跪的稍稍靠前1些,眼见情势不对,他抢在荣郡王等人之前,道:
“陛下息怒,今日之事,是臣举止失当,甘愿认罪,任凭陛下处罚,但臣等断无藐视陛下之意,只是舍弟刚刚1时冲动,不慎之下伤了天使,臣甘愿领罚,请陛下息怒。”
他的这番话,倒是叫在场的诸王暗自点了点头,很符合他们心中的长兄风范。
不过,从毅亲王世子自己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自己的这番话,能够挡住两个弟弟的嘴。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可能。
荣郡王和阳郡王两个人就是两条疯狗,他们为了能够成功进殿,不惜大闹宫宴。
尤其是荣郡王,甚至对小德张这等天子心腹都拳脚相向才得以入殿,又岂会被毅亲王世子3言两语的封住嘴巴。
毅亲王世子的话音刚刚落下,荣郡王立刻就抬起了头,连兄长都不叫了,直呼其名道:“齐斌,你少在这里假惺惺!”
说着,荣郡王重重的将头磕在殿中的青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连磕9下,额头上都隐现血痕。
看得齐枫暗中点头:
“嗯,演技可佳,值得培养。”
随后,荣郡王才直起身子,道:
“陛下,殴打德公公之事,是臣之罪,甘愿认罪,但是臣有此举动,实在是事出有因。”
“臣今日之所以如此大闹宫宴,实是有1桩惊天冤案,要面呈陛下。”
荣郡王的这番动作,配合他额头上的斑斑血痕,无形之间便让他的话变得可信了几分。
在场的宗亲朝臣之间,顿时升起1阵低低的议论声。
迎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荣郡王从自己的袖中拿出1份奏疏,高高举过头顶,道:
“陛下,臣状告毅亲王世子齐斌3条大罪。”
“其1,诽谤先帝,公然诋毁已故思皇帝,言辞不敬,有不忠不义之罪!”
“其2,陷害长兄,僭越世子之位,致原毅王府世子齐桂被废,郁郁而终,此为不悌之罪!”
“其3,蒙蔽父王,逼死庶母,独掌毅王府大权,欺上瞒下,打压庶弟,不孝不仁!”
“3条大罪,据有实可查,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悌伪善之辈,实为我宗室败类,恳请陛下明察,惩治其罪,以谢天下,以警宗室!”
话音落下,原本带着几分嘈杂的殿中,顿时变得针落可闻,然后过了1瞬,喧闹的议论声顿时响起。
满朝上下,1片哗然!
就连已经有所准备的文武群臣们,眼中也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
和天真的诸王不同,大臣们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天子会这么容易的放弃宗学。
但是他们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牵出来的,竟是如此1桩滔天巨案。
在场还是有不少老臣的,对于当年这件事情,都是有印象的。
在十几年前,毅亲王的世子还不是现在这个齐斌,而是他的兄长齐桂,但是后来齐桂上书朝廷说自己的同母弟弟齐斌对天子不满,有诽谤之语。
结果反而被查出来这事儿是无中生有,于是毅亲王世子齐桂被废,现在的毅亲王世子齐斌上位。
这件事情在当时,引发了朝野上下的很大震动,原毅亲王世子被废,郁郁而终。
不仅如此,乾皇还以此为契机,进1步限制了诸王的权利,加强了王府长史对于诸王的控制权。
自那以后,长史基本可以过问王府的1切大小事务,而诸王如果有事要上奏朝廷,也必须经由长史核验呈递。
对于朝局有如此巨大影响的案子,可谓记忆犹新,却不曾想时隔多年,这桩案子竟然又被翻了出来。
诸王众臣议论纷纷,毅亲王的脸色却已经差到了极点,花白的胡须不住的抖动着,浑身都在颤抖,伸手指着底下的几个儿子,口中不住的喃喃着:
“逆子,逆子!”
也不知道底下的3位,他老人家到底在骂谁。
不过这不重要,随着荣郡王的话音落下,毅亲王世子的头上早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攀扯到了曾经的那件事情。
望着荣郡王递上去的奏疏,毅亲王世子胖胖的身子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阳郡王也开口道:
“陛下,奏疏内有当年齐斌酒醉之时写下的诽谤先帝的诗词,足可证明齐桂兄长当年向朝廷所奏之事非虚,请陛下御览!”
当下,便有内侍从御阶上走下来,接过奏疏递到了齐枫的面前。
与此同时,毅亲王望着荣郡王和阳郡王2人的目光,简直要杀人1般。
齐枫抬手翻开1瞧,里面的确是有1张看着十分陈旧的宣纸,上头笔锋劲道的写着1首诗。
单从内容来看,的确在暗指讽刺先帝,昏悖不堪,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怨气。
齐枫对这个东西自然不陌生,说起来,这还是齐枫让影子交给荣郡王2人的,否则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劲爆的证据。
据“影子”所说,当年的内情乾皇已经查清楚了,甚至还弄到了这样的铁证。
但是乾皇最终没有惩治齐斌,反而惩治了身为世子的齐桂。
原因很简单,1个亲王府的世子出事和1个亲王府的普通王子出事,哪个问题更大,他本来就打算要收拾诸王,正愁没借口,于是就把这事儿办成了冤案。
至于诽谤天子的齐斌,哪怕他借此成为了世子,但是有了这个证据,想收拾他还不是动动嘴的事情。
1鱼两吃,只能说,政治真脏!
只见齐枫影帝附体,脸色1沉,将手中的信封重重的拍在御案上,目光灼灼的瞪着底下的毅亲王世子,口气森寒,道:
“齐斌,荣郡王和阳郡王所言,可是实情?”
涉及到先帝尊严,在场的宗室大臣都噤若寒蝉,不敢多说1句话。
胖胖的毅亲王世子齐斌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水小溪1般的往下流,听到天子如此口吻,立刻“哐哐”的把头磕在地上,连声道:
“陛下,臣冤枉,冤枉啊!”
“满朝皆知,我这两个弟弟平日里胡作非为,不仅偷窃毅王府中财物,还屡屡顶撞父王,被父王丢在毅王府外之后,甚至指使下人拆了毅王府的院墙。”
“如此狂悖之人的话,岂可轻信?”
对于毅亲王世子的辩解,脾气急躁的阳郡王立刻反驳道:
“胡说8道,要不是你欺上瞒下,蒙蔽父王,他老人家岂会将毅王府的大权交给你,要不是为了见父王陈情,我们怎么会拆了毅王府的院墙?”
见此情况,荣郡王的心中反而是1沉。
打从进了大殿,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成了1半。
只要能够在宗亲大臣面前,将证据拿出来,这件案子就必定要重新彻查。
事情也的确如他所料,这份重要的诗词1现身,天子震怒,朝野关注。
但是显然,自家这个2哥也不是好对付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转移视线。
阳郡王这个傻子也是,提什么拆毅王府院墙的事情,平白接什么话。
当下,荣郡王便冷哼1声,道:
“齐斌,如今说的是你陷害大哥,图谋世子之位的事,你反倒过来说我们哥俩拆什么院墙,众目睽睽之下,你以为你能蒙混过关吗?”
然而经过短暂的震惊和慌乱之后,毅亲王世子如今已经冷静下来,他虽然表面上仍旧狼狈不堪,但是心中已经有了计议,反驳道:
“我看你们才是心虚,你们自己想想,自己干了多少荒唐事,到了大宴上,还不顾宗室体面,大打出手,搅乱宫宴,如此嚣张跋扈,哪1次不是本王念在兄弟之情,替你们善后?”
“结果你们两个如此忘恩负义,不知从哪伪造了1份什么莫须有的诗词来诬陷我,竟然诬陷我为图世子之位陷害大哥,你们这么做,不就是觉得当年你们母亲的死,是我逼的吗?”
毅亲王世子1脸悲愤,言辞恳切,看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又在地上叩首,对着御座上的天子道:
“陛下,臣素来恭谨,对待朝廷1向唯命是从,岂敢有诽谤先帝之举?”
“今日之事,实为诬陷,大哥被废之后,臣身为长兄,替父王掌管毅王府。”
“结果发现庶母周氏接连偷盗府中财物,臣屡次提醒无果后,不得已才将此事禀明父王。”
“周氏行迹败露,自感无颜面对父王,这才自缢而亡,结果荣郡王2人,却执着以为是臣害死了他们母亲。
“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屡屡找臣的麻烦,念及亲情,臣不仅不予计较,反倒次次替他们善后,却不曾想,他们竟敢拿大哥的事情来诬陷臣,臣实在是冤枉啊!”
齐枫眼瞧着胖胖的毅亲王世子在底下叫起了撞天屈,心中对他不由得高看了1眼。
他的这番话,3两句之间便倒转了局势。
他压根不去和荣郡王2人辩解当年的具体实情,而是抓着这些年荣郡王等人干的荒唐事说个不停。
甚至于,将荣郡王此次的行为,直接定义为心怀怨恨,蓄意诬陷。
而且他说的也不能算错,荣郡王状告他的3条大罪,前两条是真的,但最后1条逼死庶母确实是假的,没啥证据,只是荣郡王两兄弟自己要求加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