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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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齐枫这边，经过二十天的行军，大军进入河南道地界，离河内已经不远了。
一路进展很顺利，指的是行军，步骑十万大军，是轻装简行，除了必备的武器与粮秣，没有其他重型器械及辎需，所需粮草主要由地方官府提供，大大提高了行军速度。
接下来，就要选择如何进军了，从河南进入河内，能供大军行走的路有两条。
其一是走陆路，横穿太横山，即可进入河内，而另一条路，则是先往北而去，自大河顺流而下，攻下大河渡口，就可直接进入河内。
两条路线各有优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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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路比较近，但是据探子查报，太横山关隘已经全部被吴斌派军占领，如果要穿过太横山，就得一步步通关，耗费的时间和伤亡恐怕都不会小。
而第二条路虽然看起来比较远，但是能顺河而下，耗费的时间反而更少，只要能攻下大河渡口，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可以直达和内城下。
但是这条路同样有劣势，就是他们没有水军，大乾的水师主要集中在南方，大河沿岸各地也就只有一些运输船，没有战舰，而据探查，吴斌已经拉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水师，就在大河上等着朝廷大军呢！
王洪与齐枫商议之后，决定分兵，二人各率五万人马，王洪走太横山路线，齐枫走水路，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太横山山径狭小，且关隘密布，十万大军在其中反而施展不开，不如分兵。
当然，王洪也知道在没有水师的情况下，走水路就是强人所难，所以王洪只要求齐枫先率军北上，在大河边准备好运输船，等他打通了太横山，再往北攻下大河渡口，接应齐枫，总之，齐枫只要安心等待就行。
齐枫一口答应下来，只提了一个要求，让薛青山跟着他。
王洪也同意了，他也十分欣赏薛青山，让他跟着齐枫，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而后齐枫带着四万上直卫和一万龙骧军北上，去往大河。王洪带领四万龙骧军和一万上直卫开始进入太横山，进行通关游戏。
……
“殿下，已经到达大河了，接下来只要让河南道准备好运输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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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山向齐枫禀报。
齐枫却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眼前的地图在发呆，薛青山好奇的凑上来问道：
“殿下，您在想什么？”
齐枫转头看向薛青山：
“青山，按照王将军的意思，接下来，咱们完全就是个看客，我不甘心如此！”
薛青山吓了一跳，说道：
“殿下，末将也不甘心只当一个看客，但是我们没有兵舰，大军在大河上若是撞上河内水师，后果不堪设想！”
“这我自然知道，但是如果河内的水师在渡口里出不来呢？”
齐枫眼中闪烁着光芒，薛青山却心里没谱，殿下的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吴斌又不是你儿子，你说不让他水师出来他就不出来？
然而齐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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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办法。”
……
再说河内这边，吴斌率领水师等在大河渡口，河面战船如织，望着铺满河面的战船，吴斌站在甲板上问：“军师，本帅的水师威武否？”
“天下无人能敌”
狗头军师牛献策奉承一句，立即说，“根据消息，朝廷大军兵分两路，其中一路准备顺河而来，主公当尽快率水师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灭这一路大军，如此，太横山孤军势必难以成势！”
吴斌点点头，又问身后的两位江湖术士：“卦象可吉利？”
术士自然说：“大吉！”
牛献策谄媚道：“明日巳时，大利出征！”
吴斌手下也有不少术士，这一点吴斌和乾皇还挺像，都很迷信。
此刻，吴斌听了术士之言，立即拍板道：“明日巳时，准时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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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一个探子举着令牌坐小船而来。
待对方来到大舰之侧，吴斌笑问：“有何消息？”
探子比吴斌更清醒，答道：“重要军情，不便当众说出。”
吴斌只能让探子上船，亲手接过密信，只看了一半便大惊失色。
军师牛献策问：“主公，有何事？”
吴斌立即屏退左右，慌张道：“有人在河内传檄州县，说朝廷早知本帅要起兵，已派二十万大军自各路直插河内，大河上游的五万和太横山的五万大军都只是为了牵制本帅，而真正的朝廷大军将从河东而来，直插河内城，让河内各州县准备好投降和犒军，这如何是好？要不，我们立即带兵回再说？河内乃本帅龙兴之地，不得有失。”
从河南进入河内的路确实只有两条，但不代表只有这两条路才能进入河内，比如，从河东走。
从河东到河内，只需渡过泾水即可，泾水乃是大河的支流，宽阔程度已经流速远远无法和大河相比，在流量小的地方，甚至可以直接趟过去。
那这么好的路为什么王洪和齐枫不走呢，呵呵，因为河东也有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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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朝廷十万大军借道，想也不用想，河东节度使绝对不会同意，谁敢打包票朝廷借道的时候顺手把他也灭了。
现在朝廷主要精力是对付吴斌，如果强行借道怕是会逼反河东节度使，正因如此，大军才会舍易求难。
“大帅，又截获到一封密信！”又有探子来报。
吴斌打开信件一看，顿时惊恐不已，这是朝廷大军主帅王洪写给他的军师牛献策的。
王洪在信上说，牛献策写的书信，他前几天已经收到了，非常高兴他能够迷途知返。又命令牛献策，诱骗吴斌去攻打大河上游的朝廷大军，那里有大军设伏只等吴斌去送死。
自己的军师投敌了？
吴斌惊得一身冷汗，连忙试探道：“军师，现在该如何是好？”
牛献策虽然只是个寒门子弟，却也读过几本兵书，劝道：“主公，用兵之道，虚而实之。朝廷如此做派，肯定是虚张声势。若朝廷真有大军，怎会提前让我们知道？直接突袭河内城不是更有效吗？再说，那河东节度使又怎么可能同意给朝廷大军借道！”
“可是，真有大军怎办？”吴斌忧心忡忡道，“你我家眷皆在河内城，万一被攻下，军心必定大乱啊！”
狗头军师牛献策一阵脑仁疼，只能耐心劝道：“主公，河内城城高池深，我军又有重兵把守，便真有十万敌军来攻打，一时间又怎么可能打得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凭借水师之利，一举击溃大河上游的五万朝廷大军。届时，我军可进可退，能完全占据战场主动，还请主公三思。”仟千仦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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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献策此时的建言，正好跟书信内容一模一样，听得吴斌差点当场把牛献策处死。
吴斌闭眼说：“容我再考虑考虑。”
而后吴斌左思右想，咬牙说：“不行，必须保证老家不失，如此将士才能安心作战！下令水师弃船登岸，随本帅回防河内城！”
牛献策感觉心累无比：
“主公，那如果大河上游的五万朝廷大军来袭怎么办？”
“无妨！”
吴斌信心满满说道：
“大河渡口留下五千人马留守，依靠渡口营寨防御，就算五万大军来功也足以抵挡！”
翌日，吴斌分出五千兵马留守大河渡口水寨，自己亲率十万大军回防河内城。
太横山有五万大军要来，大河上游也有五万大军，老家河内城还有十万借道河东的官军将至……腹背受敌啊，吴斌感觉自己慌得一匹，惊疑不定，感觉自己四面皆敌，身边亲信早已暗中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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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这种高风险工作，必须拥有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吴斌暗中谋划时还很从容，一旦实施起来，顿时头晕脑胀，看啥都似乎有问题。
有时，他以理智看穿谣言；有时，他又觉得谣言是真的。
齐枫伪造的书信，成功在吴斌心中埋下疑虑种子。即便明知道牛献策不可能背叛，他还是担心中埋伏，死活都不愿意再率水师东出。
狗头军师牛献策在做最后的努力，昨天吴斌收到了两份密报，但只跟他说了一份的内容，他总感觉，另一份密报才是重点，是吴斌不肯率水师东出的真正原因。
“主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吴斌笑道：“什么谣言本帅都不会听。”
“那为何不愿率水师东出？”牛献策问道。
吴斌解释说：“即使上游没有埋伏，五万大军也很难被吃掉，若短时间无法击溃敌军，我军的后路可能都会被断掉。”
牛献策顿时大急，慌不择言道：“造反有进无退，哪有什么退路可言？主公三思啊！”
而后又推心置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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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提拔臣于微末之间，别人可以背叛，臣绝对不可能背叛，主公切莫中了朝廷的离间之计！”
其实道理吴斌都懂，那两封书信肯定是假的，河内节度使不可能借道给朝廷大军，牛献策不可能投敌，但他就是害怕率水师东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齐枫不写离间信还罢了，离间信一发过来，吴斌就变得总是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