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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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殿】正厅内。
因大家难得一聚，商议之后。
众仙都同意李长庚的提议，因此来到他的地盘再喝几杯。
大家搬开正厅内、堂下两边碍事的案牍。
接着李长庚从储物法宝里拿出一张超大的圆桌，能坐二十人。
在场包括肖九、共十九仙，全部入座。
肖九全程没说过话，坐下后，都还在思考哲学问题：怎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我与人为善有错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麻烦就层出不穷？好似……就是我遇上瑶姬开始！
唉！这不怪她…难道怪我自己咯？
“九道友，九道友！”
坐在身旁的李长庚，推了推肖九，他这才回过神。
“怎么了？”
李长庚笑道：“呵呵，九道友因能为天庭向三界展现威名而开心？刚才是在想着如何实行吗？
不过…还请你准备好酒菜吧，我们可没你那手艺”
这李长庚…又开始了！
肖九无语的拿出三十道菜和两瓶《神仙醉》，五斤不够、十斤应喝不完。
杯子太小，因此李长庚拿出十九个大碗，给每名仙倒上。
“各位，这一碗就是半斤，不管快慢、大家定要喝完”
半斤？我都得飘…不过我可以慢慢来，到最后才喝醉嘛！这样就不怕自己酒后吐真言了。
接着李长庚再次说道：“这里几乎都是我好友，但有些还不认识九道友”
他拉着身旁的肖九、一起站了起来，说道：“郑重介绍一下：这是我天庭之主玉帝亲自发掘，他才能…连我都自叹不如的肖九，也是我最好的道友…新任火德星君”
秦良辰举杯起身，接话道：“灵官中只有王财道友认识他吧？为这第一次见面，大家先喝一口”
十九仙齐齐喝下一小口。
王财却举着酒碗，对肖九笑道：“呵呵，我和九道友是老相识了，为感谢你经常给我送美酒，我们碰一下”
因两仙离得太远。
肖九无奈使用《御物决》，王财也是如此，两个碗悬浮飞行在半空中碰了一下。
等他们俩再喝一口。
李长庚为四位供奉和王财为首的灵官、互相介绍之后说道。
“这次除了我和良辰道友，在坐各位都会去南赡部洲，还望你们大家多多保重、平安归来。
不过还请诸位、多多照顾我九道友，他是第一次参与仙人的大规模战争”
十九仙再次喝下一口。
肖九坐下后，才想到：我连喝了三口是什么鬼？
不过…这李长庚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吗？叫大家来继续喝酒，是为了让我和他们熟悉、让他们照顾于我？
真是好道友！不过你能劝劝昊天，让他收回成命，不派我去南部洲、行不行？
唉…！君令已下、怎可朝夕令改，幸亏我提议联军至少操练一年，不然…九转玄功、转换灵气、铁定要被打断！
肖九双手捧碗起身，顺着李长庚的话说道：“诸位道友，南部洲之行，还请大家多多照顾”
王财等十二灵官，人族三供奉同时承诺：定会好好照顾肖九，竟还有灵官说保证他不掉一根汗毛。
因肖九表露的修为是地仙后期，那位灵官如此说也正常。
接着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围绕着南赡部洲的地理、风貌、势力结构，讨论着。
结果说来说去，只有一名叫李茂才、人族天仙中期的供奉，知道一点此洲大概情况。
“诸位，我虽去过南赡部洲、可细致的情况也不是太清楚，此洲势力实在太过复杂。
妖族为龙凤失势后…化形生灵的统称，因此种类、数量最多，势力最强。
此洲人族全是巫妖决战前、妖族大屠杀时，镇元子大仙庇护的那部分、繁衍而来，其数量第二多、可势力却最弱。
现如今人族实在太多，镇元大仙的五庄观附近已住不下了。
因此大部分人族散乱分布在此洲各地…好似在此洲西面与北面最多，东面有一些、南面几乎没有。
还有从冥界逃出来的鬼族，虽大部分在北俱芦洲、可南部洲也不少，因此数量第三、势力第二。
另有巫族、凶兽…数量很是稀少、可个体实力却为最强”
以这个逻辑，瑶姬…也算是妖族了？她是玉化形…
肖九还在等下文，可李茂才却停了下来，好似这…就说完了？
肖九突然就懵了：一名帝宫供奉只知这么一点？这颛顼…难道！
他立即问道：“李供奉，颛顼道友也不知南部洲…势力细致的情况吗？”
李茂才讪讪说道：“确是如此，还未和天庭联盟时，共主准备…我人族群仙到了此洲……从一个一个食人的种族打过去”
肖九心中一梗：战争中情报十分重要…这不知敌情，咬到硬骨头怎么办？颛顼……真是虎啊！
那在凌霄宝殿时…我又想多了？！
他缓了缓心中郁闷，无奈问道：“李供奉，哪些种族喜欢以我人族为食，这总该知道吧？”
李茂才想了想，说道：“这我知道…巫族食谱与我人族差不多，因此没有，不过巫族对统治地仙界…还是不死心。
凶兽的话，除了鬼族，有血气的生灵都是它们的食物。
妖族大概有一半以上的种族都以我人族为食，但以猛兽化形、危害最大！
而大部分鬼族喜爱吞噬我人族神魂用以修炼，因此也为共主攻击的目标之一”
听他如此说，我猜测…如此多种族、一定数量不少吧？
感觉这联军不说修为、单论数量就明显不够啊！说不定各族一但联盟，天人联军还会处于下风。
那这仗没把握吧？就算能赢……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在肖九忧心忡忡中，其他神仙再次全部喝挂掉。
两瓶酒都解决掉了，因此无仙还清醒…除了肖九。
大家喝高后，顾不上监督他，因此他只喝了二两酒，就因烦心而无心情再喝。
李长庚提前吩咐过，因此太白殿力士和神卫，将醉后的十八仙送到太白殿空房休息。
肖九就径直回了御马监，再次坐在自己的小木床上，心中还是十分担心：这样看来，去南赡部洲不止麻烦…我可能还有性命之忧？
唉！认识瑶姬后，像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一般，麻烦事如流水般涌来，从未停歇。
肖九双手拍了几下自己两侧的脸颊。
我胡思乱想也没用，还是想想去南部洲后，怎么在保住自己小命的情况下、打赢这场仗吧！
肖九试着回忆自己飞升前，有关于战争的东西。
还是零散的碎片画面。
虽有战略方面的东西，可关于这实际作战的…实在不多。
肖九毫无头绪，因此发起了呆、过了片刻，神识却突然莫名的一颤，回忆好似：再次变成一部影视剧一般、在自己眼前播放。
这…还是在碧苍大陆的记忆。
肖九在救了凌柒霜之后。
他护送着重伤昏迷的她，避开妖魔的前堵后追、满山搜寻，花了五天才离开中了埋伏之山。
可山外、联军聚集的村庄正燃着熊熊大火…看情况……这些妖魔正在屠村？
肖九咬咬牙、自己也无可奈何，接着也不敢御剑，飞空的话目标太明显，只好背着凌柒霜走偏僻的地方。
他还需避开周围零零散散、守在路口的妖魔，它们正在狙杀想出去通风报信的人族正道修士。
过了三天后。
肖九才离开妖魔活动的区域，找到一条河，正生火烤着从河里捕来的四条肥鱼。
虽金丹期十天之内可辟谷，但他已很久未进食、早就饿了。
被他放置在火堆不远处的凌柒霜，却突然就醒了。
“肖九，我们在哪？已经逃出来了吗？”
在肖九救她的时候，两人已互通了自己的基本情况。
肖九急忙放下串鱼的木棒，扶起了凌柒霜。
“嗯，凌圣女，你还好吧？”
“还好，你医术不错，我伤势已好转”凌柒霜指着烤鱼说道。
“不用管我，你还是先烤鱼吧！我也饿了”
两人大快朵颐吃完什么都没放的烤鱼，肖九再次询问。
“凌圣女，接下来怎么办？我送你回清风圣地吗？”
凌柒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是她对肖九不满，而是她习惯如此和他人交流。
“我宗门所在，离玄阳皇朝隔着两个国家，实在太远，还是你帮我找个地方养伤吧！”
肖九闻言讪笑道：“呵…呵，那不如回我宗门…玄神宗？”
凌柒霜点头同意后，肖九带着她御剑飞行两天，才回到玄神宗。
掌教听闻人族正道第一宗、清风圣地圣女降临，便亲自相迎。
等他和凌柒霜商业互吹完毕。
肖九才询问了解到：包括林师弟，所有参加围剿妖族的弟子都还未归，心中十分担心。
掌教告诉肖九耐心等待，自己已经派人去寻找失踪弟子了。
并且掌教还派人去通知其它宗门，人族修士联军的实际情况。
这之后，凌柒霜因也没熟人，只能住到了剑峰，由同为女性的肖九小师妹照顾她。
而冷冰冰的凌柒霜，竟和肖九活波可爱的小师妹十分谈得来，不久后还姐妹相称。
其间，肖九了解到凌柒霜是元婴中期修为。
凌柒霜为报答肖九救命之恩、养伤之余，还传授了他和小师妹很多清风圣地高级的法术和阵法。
据凌柒霜说：除了秘法，清风圣地允许弟子传授本门之法给予亲朋好友。
一年后，肖九顺利进入元婴前期，凌柒霜伤势也好了。
肖九还经常带着小师妹和凌柒霜去后山与山下城镇玩乐，这绝不是：小师妹贪玩、而是为报答凌柒霜授业之恩。
可也因此，魔道修士发现了凌柒霜在玄神宗。
为了除掉她，众魔修、身为人族，居然再次和当时正道修士联盟欲剿灭的妖族组成了一只联军，进攻玄神宗。
其它正道宗门得到消息时，已来不及救援，因此肖九差点身死。
最后还是掌教和长老们为了保存宗门香火，调用法力引爆自己的神魂。
他们的自爆杀伤了大量妖魔联军，并打开了围堵的缺口。
肖九这才带着一部分人…凌柒霜、小师妹、还有大概二十名同门逃了出来。
可是，让肖九伤心的是：小师傅和剑峰其他弟子，也牺牲在了此战之中。
最令肖九崩溃的是：小师妹因救自己、用身体挡下了一件法器的攻击，伤势过重、神魂慢慢溃散，才刚刚安全下来，她就不行了。
小师妹躺在肖九怀中，明知自己快身死道消，却还在担心他。
“九师哥，师妹不行了，我不能嫁给…原谅师妹失言了，可你一定不能忘了我哦？
凌姐姐，请帮我照顾好九师哥”
凌柒霜喂了她，自己本门秘传疗伤丹药，可这也没用，正和肖九一起输入法力为她续命，闻言看了肖九一眼。
冷漠如凌柒霜，竟默默的流出了眼泪、艰难的点点头。
小师妹因两人的法力输入，说话中气十足…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还伸手去擦肖九的眼泪。
“九为极数，师妹现在也不明白，明明还有十以后的那么多数字，九怎会是极数。
不过就算是魂归寂灭…师妹真心祈祷、祝福你成为不灭的仙”
小师妹微笑着，不停擦着肖九仿佛流不尽的眼泪，突然…手掉了下去…就此香消玉殒。
肖九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妹死在自己怀中，并且连个念想都没有……碧苍大陆没有六道轮回，不管是凡人、或是修士死后，都会魂归天地。
此时、看到这里。
正坐在木床上的肖九，突然也流出了眼泪，心中如无数刀剑劈砍一般、神魂出现撕裂般的极度痛苦。
莫名的、他眼前竟出现了小师妹的样子。
小师妹却面露从未见过的阴狠，恨恨的说道：“九师哥，都怪你没有保护好我，你真是该死！来陪我吧！”
小师妹竟还产生了实体感，用剑开始攻击、坐着一动不动愣愣看着她的肖九。
随着这一剑一剑下去。
肖九的神魂居然开始破碎，同时…终于想起自己失忆的原因。
原来是地仙阶段到天仙阶段时，其他生灵只用渡天劫雷罚，而天生最适合修炼的人族，却需渡过三重劫。
天劫雷罚炼身，煞气邪风炼识。
最后一重劫是道心之魔炼魂，可称为心魔劫。
心魔劫专攻人族仙人…道心中的弱点。
因此眼前的小师妹，其实是肖九的心魔幻化。
如同上次渡劫之时，肖九始终觉得是自己亲手害死了小师妹，因此下不了手、再“杀”一次她……
上次渡劫，如不是因为神识中的秘密，肖九神魂早已破碎了，应已永世不得超生了。
虽后来，肖九强行渡过了此劫，可心魔还在、只是被神识秘密封印了起来。
连带着，他还被封印了关于成仙前的所有记忆，这是为了不让心魔有机可趁。
不过，我终究还是避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有些累了。
就是…不知道神魂寂灭后，能不能在虚无中见到小师妹。
肖九骗自己只为长生、麻木的修仙如此多年，是有点倦了，正准备再次不反抗，让小师妹模样的心魔摧毁自己神魂。
可他神识里再次莫名一颤，眼前突然出现了和瑶姬的一幕幕。
这之后，仿佛瑶姬的模样也成了实体，拦在肖九身前、挡住了心魔，被“小师妹”一剑一剑劈砍，浑身伤痕累累、不停涌出鲜血。
不行！唯独瑶姬不能出事！
肖九虽心疼无比、可还是运转太阳真火，点燃了还在挥剑的“小师妹”的身体。
片刻之后，她和瑶姬的身体，立即在自己眼前凭空消失，之后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
肖九倏地再次睁开了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一切，接着检查起自身情况，心中却十分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不是用法力调动过《太阳真火》？
可这《九转玄功》转换灵气、却并未中断…
难道刚才我是陷入了心魔的幻觉？小师妹……这心魔如何了？
我记忆…也恢复了，小师妹的名字……
【张如雪】…这是她来到玄神宗后，小师傅为她取得名字、随师之姓。
因小师妹是碧苍大陆、皇朝间的混战、而遗留的孤儿，入宗门前如小乞儿一般流浪，怎会有名字？
也因此她心中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爱上如父亲般照顾自己的肖九。
唉…！我还是先检查下自身情况。
好似…我神魂发生了什么变化…有一种摆脱重物的轻松感。
难道我现在才算渡过了完整的三重劫？这算什么？
我都快渡下一次天劫了…却才渡过上一次天劫？还忘记了小师妹…如此之久……
想到小师妹，肖九心中再次一痛。
小师妹就是后来肖九变得冷漠，在碧苍大陆时不敢接受凌柒霜和花千语一片深情的原因。
也是肖九疯狂修炼、只为成仙的原因…这是师妹的遗言。
并且后来，他还到处诛灭妖怪和魔道修士，只为帮小师妹报仇…也算是发泄自己的痛苦吧！
不过自从花千语出现后，他才只杀坏妖、不杀好妖，以前可是不问缘由，一律诛杀的。
肖九坐在木床上，痴痴傻傻的心想：我…还不如失忆呢！随着记忆的恢复，痛苦也接踵而来。
接着他低沉的坐在木床上，捂着心呆呆的坐着，直到纸窗透进了太阳星光线。
肖九被阳光一照，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叹了口气。
唉…！我又枯坐了一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肖九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去回想痛苦的记忆，用自己急切需要解决问题的借口，强行回忆一番。
终于在自己记忆里、发现了关于修士大规模战争的经验。
到时、联军组成，我再给颛顼道友建议吧！
不过现在…我……突然想见见瑶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