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困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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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太神话了。在你没来之前，我认为全世界是假的，整个世界就我一个人。我试图走过一天，发现没有尽头就放弃了，然后被野兽吃掉，在后来我奇迹的复活了。第一次看到极夜的样子我差点疯掉。再后来，我就在这里不断跟野兽斗来斗去，白天死亡，晚上复活，不断的重复着。可能就是老天对我的折磨。”那人抬头看着天空轻叹了一下。
“你想过地球吗？”我看着他的侧脸问道。
“以前想过，”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就不想了。在地球上，我就是个失败者。为了养家糊口，做着枯燥乏味的工作，背着看不到头的房贷、车贷，每天都是起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屋里老婆、孩子的鼾声，才扫去身心疲惫内心。他们是我的动力，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然而生活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我兢兢业业的工作，却被辞退。生活抛弃的时候，真的连招呼都不打的。当我媳妇得知我被辞退的时候，跟我打闹一场。我本想那个人安慰我一下，可是却被嫌弃。我一直在试图找工作，然而总是不尽人意。她埋怨我太挑三拣四了。后来提出跟我离婚。
家就这样散了。我独自一人在那个屋子里，看着周围陌生而无比熟悉的地方，我第一次留下了眼泪，感觉自己活成了蚍蜉，弱小而自大。
从那时起，我讨厌光，喜欢黑暗。因为黑暗看不到我自己，我给自己按下隐藏键。我知道我抑郁了，可是我害怕走出来。我惧怕光，是那种恐惧。我想过死亡，可是没有勇气。
后来我前妻给我说，女儿病了。我期初认为是小病。知道在上飞机的前一天，她告诉我，女儿下了病危通知书，想见见我。我几乎要发疯了，我痛恨一直以来在浪费时间，自暴自弃，身陷自己的泥潭中，不能自拔。
我买了第二天的飞机见我的女儿，当我在飞机上开机后，我前妻给我发信息说，女儿已经走了。是的，她走了。几分钟后，飞机就出事故了，我就来到这里。”
男人讲完自己的经历，是个悲伤的故事。很沧桑，最后声音很低。眼睛在讲述女儿的时候泛着光，泪水从眼角偷偷滑落，掉进胡须里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
“我在这里是报应，老天的惩罚，让我一直面对3个月的阳光，只有12个小时的黑夜。我活该。”男人没有回应我，他在自责，在后悔，在伤害自己。
“你不是一个人，如果你女儿在天有灵的话，也希望你开心的活着。她应该是个懂事的女孩。”
“我有罪，我有罪，我对不起他。”男人一直在自责。
他的痛，我无法深有体会，再多的语言也无法安慰这位父亲。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他坐着。院子的花开的很艳，风吹过后，把花香带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花豹在那里舔着自己的脚，时不时甩一甩头，抖掉头上的苍蝇。
过了好大一会，男子恢复了情绪，眼神变得空泛，道：“谢谢你听我的故事。已经好几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我应该谢谢你。”
“没什么，能在这茫茫大山中遇到你也是缘分。跟我一起走嘛？”我再次邀请道。
“我来这里是受难的，老天的惩罚。我还没有活够，女儿在天上看着我，我要赎罪。”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你以为你这样是赎罪嘛？你是在自我折磨，让你自己良心上好过而已。”
“你走，你走。”男人突然起身，一把扯住我，把我往外扯。
我惊讶的发现，此人力气很大，我爱运动又在部队训练过，身体素质相当不错，但面对这个人，我有些力不从心。我几度怀疑即使我用上格斗术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在绝对力量面前，其他招数都是花架子。花豹在呜呜的发出声音，眼睛在盯着我，它把我当成了他的猎物了。
我被他拉到门口，他丢下我。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拍屁股起来问道。
他没有理我，而是直接把门关上，里面的花豹还在发出呜呜的声音，男人吼了一句，就听不见花豹的声音了。
我在门口待了一会，无法体会男人的痛，但我知道他是想救赎的，救赎自己。很多时候，我们把直接困住，不能自拔。明知道那是不对的，却不敢放手，仿佛那就是生命的稻草，松开就会坠落悬崖。
生命不能看的太透彻，大彻大悟之后，便会没有了追求。周遭的一切都似乎变得理所当然。无欲无求、清心寡欲，失去了灵动，生活便没有光彩。我有段时间很想过大哥这样的生活，无关它事，全世界只有我一人。
生而为人，总是苦的，就好比海洋霸主大鲨鱼一样，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游动，如果它累了，他就会沉入海底，结束生命。所以人总要逆风而行，有的被吹倒，有的却飞的更高。人活着，就要去看看这繁华的世界，最后再留下些什么，足矣。
“老大、老大，发什么愣呀？”王米扯住我轻轻晃了晃。
我从思绪中醒来，对身边的一个兄弟说：“给我一把枪。”
身旁的一个兄弟把他的枪递给了我。我把枪挂在木头门上了，然后带队离开了。经过半天的赶路，我们十几个人追上大部队。又过了一天，抵达了之前预定的山坳里。
“老大，那边有很多帐篷。”王米提醒道。
“我们的人，走吧。”我回复道。
“我们的人？”王米疑惑不已。
“你这几天不是老是问老胡去哪里了嘛？”
“你是说老胡提前到啦？”王米眼睛瞪的很大。
“不然，还有9天就极夜了，我们住哪里啊？”我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大就是老大，看的就是长远。”李虎中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我们这些人弄的动静很大。胡杨的暗哨已经发现了我们。胡杨从临时帐篷里冲了出来，高兴的朝我们跑来。给李虎中、王米来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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