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华灯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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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晨完成了实力等级的突破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凌霄城中大大小小的房屋门前都挂起了照明的灯笼，将城内的街道照得清清楚楚。
秋素兰已经吩咐了伙计在钟晨房间的门外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整齐地摆在了门外的食盘之中。
数个时辰不间断的修炼令钟晨的腹中早已饥饿难忍，他将饭菜端进房间后急不可耐地拿起了筷子，将摆在自己面前的饭菜快速地清扫一空。在大快朵颐了一番之后，钟晨惬意地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短暂地休息了片刻之后，钟晨忽然又觉得无聊了起来。
虽然冲击观虚七段的水平花了五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是这个速度依然比钟晨预期的要快了许多。现在目标提前达成，钟晨一时间反倒没事情做了。
本来钟晨还想着去凌霄城中走一走，说不定还能从别人的口中探听出一些有关于吕迎川的情报。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恐怕只要一走出凤语楼马上就会被目光敏锐的市民发现而寸步难行，说不定还会“连累”到秋素兰以及自己在凤语楼中的安宁……
想到这里，钟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人家好心为自己提供了一个“避难所”，总不能恩将仇报吧……今天还是去洗个澡然后早点睡吧！
为了不增添凤语楼中伙计们的负担，钟晨没有吩咐别人为自己烧水，自身来到凤语楼中伙计们使用的公共澡堂中洗了个澡。虽然凤语楼中的伙计们也听说了钟晨在凌霄城中的名声，但是由于没有见过本人，所以自然也没有在澡堂中认出钟晨。
洗完澡后，钟晨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路过秋素兰的房间的时候，钟晨忽然发现房间的房门虚掩着，而且门口还有一个被摔碎了的陶瓷酒瓶！
见此情形，钟晨立刻警惕了起来，他闪身贴在了秋素兰房间的墙壁上仔细地听着房间内的动静。虽然眼下黑玄不在自己的身边，但钟晨还是在发现房间中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之后想都没想就伸手推开了房门，身形一晃冲进了房间之中！
出乎钟晨意料的是，房间中除了门口破碎的酒瓶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异常。
秋素兰正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脸上带着醉酒后的酡红，明媚的双眼也在醉意之下变得迷离了起来。在她身前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个陶瓷酒瓶，算上在地上的那个，秋素兰已经喝下了整整七瓶酒！
在听到了房间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之后，秋素兰快速地抬起头看了看门口。在看清是钟晨之后，秋素兰脸上的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醉人的微笑。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要好好修炼的吗？”秋素兰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瓶向钟晨问道。
“刚修炼完，出来洗个澡……”钟晨有些尴尬地直视着秋素兰，他心知自己现在正身处女人的闺房之中，所以紧张得不敢往周围张望，只能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秋素兰。
“洗澡还用出来？我去叫人帮你烧水！”秋素兰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地准备起身，令钟晨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去将她扶回到了椅子上。
“我已经洗完了，不用麻烦兰姐和店里的伙计了……”钟晨一边说一边皱着眉看向了桌上的酒瓶，“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不多啊，”秋素兰看了看桌上的六个酒瓶，“总共也才十二瓶……”
钟晨看着桌上的六个酒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过后，钟晨才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床铺对秋素兰建议道：“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吧！”
“不要！”秋素兰忽然如同一只嗷嗷叫的小猫一般向钟晨抗议起来，“现在时间还早呢！”
“不早了，你看外面天都黑了！”钟晨指了指窗外的黑夜对秋素兰劝说道，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对自己养的宠物说话一样……
“天黑了又怎么样？”秋素兰忽然变戏法一般地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瓶新酒，“古人都说‘喝酒赏月’，天不黑的话怎么赏月呢！”
钟晨连忙从秋素兰手中抢过了酒瓶对秋素兰摇头道：“赏月可以，但是酒不能再喝了！”
“别这么扫兴嘛，这么严肃的话小心不招女孩子喜欢哦！”秋素兰一边用手指点了点钟晨的脸，一边不停地挥动着另一只手想要抢回钟晨手中的酒瓶。
钟晨轻松躲过了秋素兰伸来抢酒瓶的“魔爪”无奈地对她说道：“我要是再让你喝的话，你第二天估计就起不来了！”
秋素兰的眼神忽然黯淡了几分：“起来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另外毫无意义的一天罢了……”
秋素兰脸上黯然的神色让钟晨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颓废落寞的秋素兰。
在钟晨的印象中，这位凤语楼的老板娘总是可以从容不迫地处理好任何事情，就像上次她从容不迫地化解了钟晨等人和司马朝文在凤语楼中一触即发的冲突一样，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的迟疑，令事后的钟晨每次想来都十分佩服。
可是现在钟晨打量着在自己面前颓然地微低着头、一身酒气的秋素兰，心中不免感到惊讶。
他忽然有些明白龙牧野那天与自己闲谈时说的话：“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
见自己抢不到钟晨手中的酒瓶，秋素兰只能噘着嘴放弃了，随后楚楚可怜地向钟晨恳求道：“陪我去楼顶看看月亮好吗？我还不困。”
看着秋素兰此时醉醺醺的样子，钟晨实在不放心让她孤身一人去到那么高的地方，所以只能应允了。
结果在帮助秋素兰爬上了凤语楼的屋顶之后，钟晨发现今天的月相是残月，所以几乎看不到月亮……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外面冷！”钟晨有些尴尬地看着漆黑的天空，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秋素兰建议道。
“好吧……”秋素兰点了点头道。
见秋素兰忽然乖巧了很多，钟晨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正当钟晨准备带秋素兰离开的时候，秋素兰忽然拿出了一个装满了酒的酒瓶，一脸兴奋地拉住钟晨：“你陪姐姐把它喝完，我就听你的！”
钟晨哭笑不得：“你这瓶酒又是从哪来的？”
秋素兰调皮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就不告诉你！”
由于两人此时身在凤语楼的房顶，钟晨也不敢冒然上前把酒瓶拿走：他怕秋素兰躲闪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
“好吧，我把它喝完，然后你就乖乖地去休息，这样可以了吧！”钟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
“加油！”秋素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酒瓶递到了钟晨面前，微红的脸上满是期待。
看着秋素兰递到自己面前的酒瓶，钟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就是一瓶酒而已……
想到这里，钟晨接过酒瓶喝了一口。在确定了瓶中的只是普通的米酒、凭自己的酒量可以接受之后，钟晨便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钟晨喝完一半，秋素兰就忽然伸手将他手中的酒瓶抢了过来。
“傻孩子，酒不是这么喝的！”秋素兰轻笑一声说道，随后毫不忌讳地举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
“……不是说好了我来喝的吗！”见自己喝过的酒瓶被秋素兰拿过去直接喝下，钟晨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伸手想要将酒瓶拿回来，但是秋素兰却一脸不满地挡开了钟晨的手。
“你这么喝酒简直就是浪费，不给你喝了！”秋素兰撅起了嘴向钟晨抗议道。
“那应该怎么喝啊？”钟晨问道。
“酒是要品的，不然怎么能尝出它的香味来。像你刚才那么喝纯粹是敷衍了事，还不如去喝水！”秋素兰将酒瓶递到钟晨面前，“再试一次，这次不许这么大口大口地喝了！”
钟晨接过酒瓶，按照秋素兰的指示仰头喝下了一小口，感受着口中夹杂着米香的辛辣，微微皱了皱眉。
“好喝吗？”秋素兰一边从钟晨手中拿过酒瓶一边问道。
“不好喝！”钟晨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小孩！”秋素兰轻笑一声仰头喝下了一口酒。
“我才不是小孩，我只是不爱喝酒！”钟晨辩解道。
“生什么气啊，当个小孩有什么不好的！”秋素兰轻笑一声摸了摸钟晨的头，“是小孩的话，每天需要考虑的就只有明天可以吃什么好吃的；可以和朋友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而不用去想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了……”
言罢，秋素兰仰头喝下一口酒：“大人的生活可是很辛苦的哟，每天都要面对一大堆生活中的琐事，而且还会出现很多的烦恼……”
说到这里，秋素兰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朦胧的媚眼打量着钟晨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听了秋素兰的问题，钟晨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那个被封藏在了脑海深处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如白玉般美好，却如石头般冰冷。
“有过，可是她死了……”钟晨目光黯淡、语气低沉地说道，随后仰头喝下了一大口酒。
听了钟晨的话，秋素兰先是一愣，随后一言不发地微微低下了头。
“那她喜欢你吗？”秋素兰忽然扭头看向钟晨问道。
钟晨看向秋素兰，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随后再次自顾自地仰头喝下了一大口米酒。
看着钟晨的反应，秋素兰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所以也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在夜晚的冷风中并排坐在凤语楼的楼顶。不知过了多久，钟晨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随后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传入了他的鼻子中。
钟晨扭头看去，发现秋素兰已经将头枕在了自己的肩上。面对近在咫尺的秋素兰，钟晨的身体在紧张之中紧绷了起来，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当钟晨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向秋素兰轻声询问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在酒劲之下枕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