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问剑谪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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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学习道法，却不想真有机会见到仙人”赵玉真回答。
“他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慕长安道。
“我的师父曾经和我说过，仙人境界有所不同，如今的我，只能算得上地仙。”莫衣束手，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地仙？”萧瑟眉头微微一皱。
“地仙，能改地上之事，不能改天上之命。”莫衣忽然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到天上的某件事物，“到那一步，我需要成为天上之仙。”
“我等此来，便是求仙人一件地上之事”慕长安走到莫衣面前。
“我知道，你们想医两个人，两个人我都能医，也都可以医。只是，我有一个条件。”莫衣看着慕长安，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
叶鼎之道：“神仙也会谈条件的嘛？”
“自然，我助你们成地上之事，你们帮我改天上之命。”莫衣缓缓说道。
慕长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莫衣却若无其事地振袖一挥，忽然就从阁楼内消失了。
“他要改什么命”叶鼎之问道。
“她想要让死去的人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所以，他要引魂”赵玉真看着茫茫大海。
“没错，所以我才将各位邀来”慕长安叹道。
“我觉得他现在和我当年很像”叶鼎之站了起来。
“名为仙人，实际已经入了魔道”李寒衣冷声道。
岛外的迷雾中，一叶小舟再次出现，正是萧瑟一行人，不知道为什么，慕君安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依旧是那个老猿带着他们穿过迷雾，等在岸边的则变成了赵玉真和李寒衣。
“师父？”雷无桀一愣。
“两位前辈，我父亲呢”慕君安道。
“他们有事，随我来”赵玉真微笑道。
仙山之巅，云雾缭绕，一身白衣的莫衣踏步云水间，绝世若仙人。他束手望着天，轻声笑道：“妹妹，我们终于又能再次相见了。”
他九岁躬身一拜的时候，就已经坚定了这个信念。
后来，他成为了黄龙山最有天赋的弟子，阅尽万千道法，看尽了无数长生，却终未阅得复生。
再后来，他在天地之涯修炼成绝世地仙，却仍然看到自己的师父在眼前逝去而无能为力，才知天道流转，自己的力量终究渺小。
直到他看到了那个绿衫女子，才终于悟出了这重生之法，最重要的一环。
莫衣微微一笑，垂下了头，俯身望着这座仙岛，眼神中竟是笑意。
直到他看到了那在岛上奔跑的两人。莫衣知道他们在寻找什么，很有可能成为明日的变数。
而他，不允许这最后的变数出现。
莫衣纵身一跃，长袖翻飞，御风而行，只是一瞬，就来到了慕长安与叶鼎之面前。
“莫衣先生”慕长安没有惊讶，只是拔出了腰间双剑。
莫衣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剑开尘走龙蛇”双剑狂舞，剑气飞扬，莫衣神色却连一丝变化都没有，他轻轻地甩了甩长袖。
慕长安飘身后跃，叶鼎之拔出了自己的止水剑，却被慕长安抬手按住。
莫衣的长袖已经砸到了他的胸前。
却忽然有一道拳风冲着莫衣的上方当头砸下！
这一拳的威势就连莫衣也无法轻视，只得立刻收回长袖，轻轻一挥，化去了那道拳风。
“多谢了，莫衣前辈”一道剑气挥出，慕长安与叶鼎之飞身而起，跃进边上的一处洞穴之中。
莫衣叹了口气：“也罢。”随即长袖一挥，打在了洞穴之上，一大片碎石落地，把洞口封死了。
“喝了孟婆汤，便不可能醒过来。你们就在里面一同睡死过去吧。”
“百里东君”叶鼎之看着里面熟悉的青衣人，惊疑道。
大梦三十年，这一年，茶花飞扬。
山雨飘扬，血染白花，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身穿血衣的女子缓缓落下。
百里东君收起了自己的拳，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为什么是你。”百里东君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会是你！”
血衣女子看着身上的血迹一点点地蔓延开来，脸上却没有痛楚，只是惨然一笑，望着百里东君：“你杀了我。”
“又一次地杀了我。”
“又一次。”百里东君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
哪里不对，隐隐是哪来有些不对！为什么自己会杀死她？为什么她说是又一次！
“你忘了吗，我早就已经死了。”玥瑶依然笑着，“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死在你的手上。你不觉得有些熟悉吗？”
“我们相遇，我们重逢。这些都有些熟悉吧，因为，我们是在梦中啊。”玥瑶伸出手，摸着百里东君的脸颊。
百里东君的泪水已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喝下孟婆汤，忘记的事情会想起，离开的人会回来。”玥瑶轻轻将手放在胸口，那些血迹慢慢的褪去，“一切的事情都可以改变。”
百里东君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场景，说不出话来。
“你要醒来，还是沉浸在这一场大梦之中？”玥瑶幽幽地问道。
百里东君点头：“我想活在永远你都在的世界里，我等了很久，都等着这一天。”
“傻子。”玥瑶叹了口气，“我已经死了啊。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我了。人生本就一场大梦，死后才是大觉。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逢的，却不是今天。你该醒了。”
“不！我不要醒！”百里东君摇头，“喝了孟婆汤，醒来后，所以的事情都会遗忘。”
“然后那一天就是新的开始。多好。”
“我曾经也是那么想的，可是我再次见到了你，我不想醒来。这个世上有一个百里东君，没一个百里东君，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你已经很大啦。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孩了，不要说一些任性的话。”玥瑶手轻轻一挥，那片血迹再度蔓延开来，她上前一步，“生是大梦，死是大觉。再次重逢的时候，我希望你。”
“不要后悔！”
玥瑶伸手重重地一推，百里东君的身子猛地向后坠去。他伸出右手，试图拉住她的手，却终究还是落了空。
“玥瑶！”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没想到再度的相逢，不过是又一次悲剧的重现。可你为什么劝我不要后悔，你可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