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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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腊八节的过去，年的脚步也就越来越近了。
辞旧迎新的日子，药铺一年的经营也到了尾声，将当铺内的各色物品清洗一通，盖上布匹，等待来年的重新开张。
药铺收档了，本应该是最清闲的时候，但逢过年最不可或缺的活动就是大清洗，药铺洗干净后，还有后院的各个房间，房顶、房梁、房檐，这些都要清理，全家齐上阵，除去一年的尘垢，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春天。
对联也是新春佳节不可缺少的重要物品。在大红纸上挥毫写下祝语，代表新的一年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在四海领域，论书法最好的，当数书宗师嬴羲，若是能请得他来亲题一副对联，可是一大面子，可是八大宗师之中，除了医、剑、御三位宗师经常抛头露面之外，其他五位宗师都隐于深山老林中，少问世事。
曾昭的书法很好，这点在清镇可谓是妇孺皆知，到曾程家来求曾昭写对联的清镇人都排成了队，热闹极了。
今年的曾昭，由于身体的毒已经被彻底治愈，满头黑发将之前的那白发取而代之，原本瘦削的身形也日益地健壮起来，看着越来与年轻的曾昭，那些过往的老人家熟客都羡慕无比，戏称曾昭是不是偷吃了返老还童的药，这一切，还都要感谢医宗师姜泽，这也算是曾程的福气，得以遇见一名医术如此高明的人当老师。
父亲不仅精通药学，也精通书法。所以在曾程的印象中，临近过年时，尽管没有开药铺，父亲也是十分忙碌的。
妹妹则是喜欢睁着大眼睛，双手扶在桌子上，看着曾昭把那黑亮亮的毛笔字写在红纸上，漫天星光的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吉星高照永平安，好运常来添富贵。横批：喜迎新春”
曾馨搬来小凳子，让兄长站上去贴对联，自己则是在下面指指点点。
只见她歪着脑袋，一手指东，一手指西，笑嘻嘻地说道：“阿兄，这个往这边一点，这个往那边一点。”
当一幅红红的对联贴到墙上、门上，焕然一新的喜庆感扑面而来，过年的气氛马上就出来了。
厨房里，已经开始飘出过年才有得独特味道，母亲李妙开始忙着张罗过年要吃的各类食品，除了五颜六色的米制品、面制品之外，还有一炖就是一大锅的肉。
兄妹俩最喜欢的就是过年，因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
每当母亲准备过年的吃食，她便以“学习传承”的名头，站在锅台边，双目紧紧地盯着锅，大口地嗅着那飘出的香气，不知不觉地垂涎三尺。母亲在旁边看了，笑着摇了摇头，便会掀开锅盖，用筷子扎出一小块肉放在碗里，递给女儿，这小女娃竟是直接伸手就拿，顾不上烫嘴，狠狠地咬下去，结果都是一边张开嘴呼着热气，一边用手在唇边一直扇着。
打理完了这一切，已是临近除夕。一家四口一如既往地坐上马车，离开了清镇，前往天南城曾府过年。
“程儿，你这修炼速度为何如此之快，你才十四岁啊，竟是已经到达了御气境前期！”爷爷曾荣被曾程这眉心的正方形符号震惊了。
“爷爷，孙儿侥幸，侥幸罢了。”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
“我说，老弟啊，你怎么这么强啊，这一下子整的愚兄我很惭愧啊。”曾智的嘴唇都快弯成一道拱桥了，一幅难受的样子，之前曾程修为比他略低一点的时候，都能与他战个平手，现在修为已经是领先自己了，自己更加可能不会是这堂弟的对手了。
“唉，兄长啊，愚弟侥幸，侥幸罢了。”曾程搂着曾智的肩膀，咧着嘴笑着，这幅样子，可是得意的很。
“呦，我说贤弟啊，你小子，夸你一下你还就翘尾巴了是吧。”曾智反手搂着曾程说道。
“没有，没有，哪敢在兄长面前装腔作势。”曾程急忙摆摆手。
“你就装吧你！”曾智翻了翻白眼。
在曾府住了三日之后，便是除夕了。
除夕是一年中的最后一日，是一年中阖家团圆的日子，在外修炼、在外拼搏的人，不管天涯海角，相隔万里，除非万不得已，都会赶回家来。不管贫穷或者富贵，在这一天，只要能回到家，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有家的地方，便是每位游子的归宿。
在曾程的心中，除夕比年初一更令他向往，因为比起年初一热闹的万象初新和锣鼓喧天，除夕万家灯火的温馨，沉淀着人们一年过去的欢笑与泪水，所有的积累，都将在今夜收获，所有的心酸，都将在今夜遗忘，除夕承载着人们对过去一年的留恋和不舍，开启新的一年的追逐和奋斗，那种对于明天的期待和好奇，又带着对过去一年的那份难以说明的失落和不舍，在人的心中抹上了一股五味杂陈的感觉，更加能令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温暖凝聚在心头。
除夕也叫年三十，这天，天南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年画的贴年画，贴春联的贴春联，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地喜气洋洋，那么地幸福美满。
一大早，太阳刚刚从东边升起不久，本来还在曾府里面呼呼大睡的孩子们被门外的鞭炮声吵醒了，一咕噜地翻身起来，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的，丝毫没有平时刚睡醒时那惺忪的睡眼，急急忙忙地套上新衣服裤子，跟长辈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声就跑出去点鞭炮了。
这天的天南城，百姓都忙着张罗年夜饭，到处都是酒肉的香味，街头巷尾都能闻到，曾家也不例外，家中的妇孺们，除了小孩子，都是奋战在一线，用锅碗瓢盆作为武器，以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为最终目标。
除夕的白天比一年中的任何日子过得都要快，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夜幕也随之降临了。
夜色渐浓，万家灯火在冬夜里跳动着，四处都能听见觥筹起坐，众人皆欢的笑声。除夕的夜充满了祥和与神秘。在人们的眼里，从这里仿佛能看到美好的明天。
晚上，曾家除夕盛宴，曾荣高坐在上首位，其他人按照辈分依次落座。全家人坐在一起，团团圆圆地吃着饭，说说话，其乐融融。
长辈们喝着酒，大声地叫喊着，向亲人们诉说着一年来的酸甜苦辣，曾程和曾智等其他小孩都坐在最后面的一桌，叽叽喳喳的，在讨论明天去逛庙会的事情。
曾府外，鞭炮声响彻云霄，满天绚烂的烟火，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原本应该是寒冷的冬夜，但就在除夕的这天，变得暖意融融，令人陶醉。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年夜饭后，子夜时分，由于玩了一天了，其他年龄较小的弟弟妹妹们洗完澡都躺在床上睡着了，曾程和曾智则是点起油灯，坐在院子里守岁，听爷爷曾荣说，守岁可以把一切邪瘟病疫驱除，因为有修为傍身，一夜不睡对于两人来说影响并不大，所以一整个通宵过去都没什么问题。
“贤弟啊，前日我爹代表我们天南城去本宗那边拜年了，唉，真是窝囊！那些人还是一如既往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特别是那个曾青轩，我爹说，他一听是天南城的人，嘴角都扬到天上去了，真是气人啊，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还要这样年年让我爹去给他们拜年！”曾智气呼呼地说。
“哼！兄长，我们好好修炼，总有一天，让那群东西知道我们的厉害！”
“嗯，应该的，爷爷说，天南城曾家的兴旺，责任交到我们的手上了。
哦，对了，听我爹说，明天本宗还要派人来给我们拜年呢。”
“这么多年了，都是我们去，他们那么高贵，居然破天荒来给我们拜年？估计是没安什么好心的。”曾程冷笑了一声说。
“黄鼠狼给鸡拜年罢了，呵呵。我倒是想看看，这些人想在年初一就耍一些什么伎俩！”曾智说道。
夜已深，长辈们也都各自去休息了，只剩下曾程曾智兄弟俩，坐在院子里唠着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