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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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若能接下我这一招，我便将雪山心莲交予你。”
“为了老师，为了父亲，我必须接下这一招。”曾程心里坚定地想着。
“小心了，苍龙逐月！”夔燮威严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道白光遁入了湖水之中，半刻后，那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天池之水，又翻起了波涛，水流在岸边，围绕着夔燮释放出的中间那一道光点，汹涌地转动，不断地汇聚，而后，一条桀骜不信的水龙从水流中迅猛冲出，气势直指天际。
面对的是千年修为的王者妖兽，只有御气境的曾程只得用出自己目前最强的招数。
只见曾程眉心的正方形符号盛放，紫色真气升腾而起，曾程将全部的真气凝聚在掌心，使出那招数日前才学会的净阶绝技——猛虎天陨裂。
神圣的天门在曾程的身后显现，门慢慢地朝两边而开，其中的璀璨光芒，涌动天际，苍穹在这一刻乌云密布，带着阵阵闷雷，门内，走出了一头极为庞大的南冥雪晶虎虚影，这猛虎凌天傲立，如同巍峨的山岳，雪顶峰的大地，仿佛都会被碾碎在它的脚下，一道撼天动地的能量波纹，快速地扩散而开，令得天宇间爆发出阵阵涟漪。曾程的身体，悬浮在那南冥雪晶虎之前，真气尽放，气势雄壮。
“哦？这，这，这可真是令得我瞠目结舌。”看着天宇之上的威武猛虎，夔燮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水龙原本蓄势待发的模样也停了下来。
夔燮惊讶地问道，“你……我观你年龄尚小，却是如何能习得南冥雪晶虎净阶绝技的？”
夔燮与南冥雪晶虎王乃是好兄弟，数百年前便是熟识，他深刻地知道南冥雪晶虎的绝技猛虎天陨裂，只授予族人，不予外族，就算姜泽手段再强，也是不可能击败修为九百多年的虎王的，这小子，是如何得到这一招的。
“我与老师在山腰处曾救过虎王前辈之子，虎王前辈感我救子恩情，故将其族内至宝内丹赠予我，我也便学会了此技。”曾程说道。
“原来如此，这也是小友你的机缘啊，虎王乃我兄弟，肯将族中秘技交予你，可见其对你之认可，年少不仅有远志，亦有善。行善积德，可得福报，古语不假。”
这是，夔燮原本柔和下来的眼神再次凌厉。
“那么，就用虎王交予你的这份力量，来证明你自己吧！”
一声龙吟过后，水龙再度以飞湍瀑流的迅猛气势，冲向曾程。
曾程将真气全部释放，掌心一挥，庞大的猛虎虚影仰天怒吼，一道气贯江河的咆哮之声，响彻寰宇。
“猛虎天陨裂！”曾程大喊。
猛虎踏着虚空暴冲而出，光芒涌动，“吼！吼！吼！”地张着血盆大口，踏着令大地颤动的步伐，悍然咬向水龙，所到之处，周围的山地，都碎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可是，一如姜泽前几日所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能，都是虚幻，阴阳境末期的实力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御气境所能触及？猛虎原本尖利的锋芒在水龙的一下冲击一下瞬间便是黯然失色，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水龙击破。
“小友啊，你虽然有南冥雪晶虎的帮助，但在力量的差距面前，结果并不会发生变化。”
就在猛虎虚影即将坚持不住之际，远方的山脉里，一处满是垂落而下之钟乳石的山洞中，数十只南冥雪晶虎正静静地伏在地上沉睡，这时，位于其中心处，那只身长二丈有多，浑身金甲的南冥雪晶虎紧闭的双眸却是突然一睁，光芒四射，直接把那只酣睡的小虎给亮醒了，赶紧把头缩到母亲的怀中去。
清醒了片刻，感知一下情况，虎王微微一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俩小子，竟敢是去挑战龙大哥，要不是有这内丹的强大实力，那少年恐怕一刹都支撑不住，算了，既是恩公，我便再看看可否助你吧，也算是本虎的报答了。”
虎王真气运转，一道传音瞬间进入到曾程脑海之中。
“恩公小友，你可真有本事啊，一个小小的御气境，就敢硬撼我大哥的技能。”
“诶，是你啊虎王前辈，唉，小子我也不想，为了救我父亲，为了我不负老师的付出，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救过我儿之命，本王感恩戴德，如果可以救你的父亲，也算是本王平生所积之德，我有办法可助你接下夔燮的一击。”虎王诚恳地说。
“还请虎王不吝赐教。”
“你虽然将内丹之力全数吸收，但，毕竟你修为较低，六百年修为的内丹即便全数吸收，以你的力量，不能完全将之驾驭，虽蕴于你身体之中，却无法为你所用，而今之计，唯有我将这六百年修为的内丹之力全部导出，加之于猛虎天陨裂之中，方才可能接下夔燮的这一击，但，若是如此做，你会彻底地失去内丹中尚未属于你的全部力量，你的修为可能会由之下降，又将失去我族的特殊印记，从此以后，不仅无法通过内丹呼唤我，可能，你再也无法发动猛虎天陨裂了。”
“这……”听到这沉重的后果，曾程犹豫了。
“你须在虚影彻底破裂前做出决定，依我之见，是不要如此做，毕竟这内丹日后的力量若全数释放，对你将大有裨益，而我族的猛虎天陨裂，可令你在同修为甚至跨修为的人类中所向披靡，而你父亲的病，其实可以再与你老师去别处找寻。”
“若是失去这内丹的助力，你有可能会从此泯然众人，碌碌无为，可你父亲的病，却可以得到雪山心莲的治愈。天地万事，皆有因果，有得必有失，需要你自己选择。时间紧迫，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好……”
看着眼前即将支离破碎的猛虎虚影，曾程释怀一笑，坚定地对着虎王说道，
“虎王前辈，请你将内丹之力尽皆释放吧。”
“真的？你可要想清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失去了内丹，你的修炼之路将不会是一片坦途。”虎王的语气很强烈。
“虎王前辈，就依我之心吧。父亲生我于人世，育我成长，我无以为报，内丹若失，修炼之途仍可努力，父亲若死，则我一生愧疚。老师为了我，硬是接下夔燮前辈七招之多，经脉断裂，身负重伤，我要为他找回这个面子。不论如何，我都必须拿到雪山心莲。”
“好！那接下来，便交给本王吧！”虎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谢虎王前辈之恩情，小子永世不忘。”
“恩公小友，你的情义之深，本王亦是敬佩万分，我们有缘再见吧，不管有无我族印记，南冥雪晶虎族依旧将视你为座上宾。”
虎王纵身一跃，来到洞口外的空地处，感知内丹，将内丹之力从曾程身上导出，注于猛虎虚影之上。
瞬间，曾程便是感觉身体到一股被抽空的感觉，一种虚弱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本来御气境前期的修为直接便是退到了御气境初期。整个人都坠落到地上，慢慢地才站了起来。
“嘭！”这时，猛虎的虚影逐渐明亮，身形迅速暴涨，一张利齿，咬住了那原本横冲直撞的水龙，愣是给他按停了下来。
“哦？还有这种事？”夔燮惊讶万分，看到原本不值一提御气境的攻击竟然突然变成了天元境后期的强大力量。
感到从天坠落的曾程，夔燮也是瞬间明白了其缘由，是他那虎二弟在帮这个小子。
猛虎最终还是在对弈中败下阵来，但水龙之威也被大大削弱。
“玄冰白璧掌！”曾程凝聚起最后一点力量，轰向水龙。
碰撞之中，随着水龙化成一道水雾，曾程也被击飞了数十米之远，踉踉跄跄地从地面爬起来，他的腰杆坚挺，一如他的老师姜泽，艰难地朝夔燮一笑，骄傲地说道：“夔燮前辈，我做到了，还请您履行诺言。”
钦佩之余，夔燮也是龙首摆动，他无奈地说道：“小友，这是何苦呢？为了这区区一朵雪莲，竟是舍弃了那大好前程。”
“夔燮前辈，虎王前辈告诉我，有得必有失。比起父亲的性命，老师的付出，我的修为不算什么。”
“嗯，百善孝为先，你如此年幼，便能懂得此道，值得拥有这雪山心莲。这雪山心莲，便是归你了。坐到你老师身边去吧，我为你们治疗，待你们都恢复了，我再将雪山心莲交予你们。”
“小子多谢夔燮前辈。”曾程抱拳谢道。
“不必，这都是你自己的机缘与造化。”夔燮语气依旧平淡。
战斗终歇，天池也恢复了往日的景色，姜泽与曾程，两人静静地盘坐在天池边接受治疗。
夕阳西下，赤色的落日，映红了天边，金辉洒满了整个天池，雪山心莲也在点点辉光之下静静飘浮。
看着坐着那位少年脸上的坚毅神情，夔燮感叹道：“莫道年少无足是，可为衷肠付清狂。”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其庞大的身体也渐渐地隐于水下，片刻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