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姜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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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看去，这是一位年约六旬的老人，他大概有七尺高，身着一件白色的棉布褂，一条黑色的棉裤，银须白发，双手负在身后，笔直的腰杆宛如山顶的青松，步履稳健，大步流星，丝毫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抬起头，举起右手，向不远处的曾程挥了挥，出声喊道:
“这位小兄弟，此处可是青峰山？”老人精神矍铄，声如洪钟，透着慷慨激昂的冲天豪气。
“老人家，此处正是青峰山。”曾程礼貌地回应。
老人缓缓地走上前来，由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抱着小女孩的年轻人，看着曾程背后装着草药的竹筐，慢慢地显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一张历经沧桑的面孔竟透出婴儿般红润的气色，童颜鹤发，飘然有出世之姿。双目炯炯有神，显得神采奕奕，不俗的样貌，令人肃然起敬。
曾程被这慈眉善目的老者搞得有些不自在，便出声问道:“老人家可是外地来的客人？”
老人爽朗一笑，捋了捋斑白的胡须，回复道:“是也，老朽乃一名医者，自中部大地麒麟城而来，游历四海，也搜寻、记载四海领域内的珍贵药材，适才看小兄弟背后药草甚好，故欣然观之。”
听到眼前鹤发童颜的老者也是一名医者，曾程眼睛一亮，笑道：“原来如此，小子也是奉家父之命上山采药，与老人家也算是同道中人了。方才听老人家说是麒麟城的人，那儿距离此处可是山高路远啊，没有几个月的舟车劳顿想必难以到达吧？”
老者递过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似乎有一些得意洋洋的感觉，笑眯眯地轻声说道：“小兄弟说的不错，对于寻常人来说，这段路程的确不好走，但对于老朽则不然，老朽往来这段路程只消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老人家莫不是有些夸大其词吧？家父有云，就连天元境实力的强大武者，从我们这里来回一趟麒麟城，少说都要3个时辰，我观您气宇非凡，想来也是武者，但也没有天元境的武者那么厉害吧？”曾程一脸怀疑地看着老者。
老者似乎不喜欢这种被质疑的感觉，一时间竟有些郁闷，像是一个小男孩一般，微微嘟起了嘴。
“小兄弟，老朽可不是说大话之人，你且退后。”
话一出，曾程立即抱着妹妹往后撤了几步，因为他感受道路两边的山石竟然开始震动起来。
老者双手握拳，双臂交叉，放于眉心，继而放下，一股咆哮的黄色蒸汽瞬间从后背溢出，曾程盯着老者的眉心，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太极图，刹那间，曾程吓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阴阳境初期的强者啊，他感觉双腿开始了不自觉地颤抖，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老者见曾程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又怕把那小女孩吵醒，急忙收敛了盛大的气息，又变回刚刚那普通老人的模样，朝着男孩得意地扬了扬头。
“小兄弟，不必惊慌，老朽乃善人也。”老人抬起一只手，温和的气息把曾程慌张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老...老...老...老人家，哦不，前辈，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请见谅。”曾程本想抱拳以示尊敬，奈何抱着妹妹，只能苦笑着说，心里想这下惨了，人家一个不高兴，分分钟就能让他和妹妹烟消云散。
“诶，不必如此。”老者摆摆手，表情很是嫌弃，似乎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世外高人的感觉。
“小兄弟，未到达永恒境，凡武者，境界高低，皆是天地万物之生灵，皆要受六道轮回之苦，皆要面对生死，与众人又有何区别呢？殊途同归罢了，莫要害怕。”
“多谢前辈见谅，不知今日来到此山，可有何见教？”曾程可不相信这么一个顶级强者会来这么一座小山这里找药材，曾昭说过，整个四海领域，修为达到阴阳镜的武者，不足二十人，他要找药材。大可去更高的大山寻找。
“唉，没啥见教的，就是随意地走走，年岁大了，就是喜欢这种清幽之地，却不想碰到小兄弟你啊，我看你采的这些药材，品种都很好，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经验，长辈用心地教授，你专注地钻研，何以有这种眼光，老朽甚是好奇，故来一看，小兄弟莫要介意。”老者和蔼地讲着。
“岂敢，得遇前辈，小子荣幸之至，小子名曰曾程，是这清镇人。”说完，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小声地说：“小子也是一名武者，只不过差之前辈甚远，修为停留在炼体境末期。”
“哈哈哈，老朽名唤姜泽，小兄弟莫要羞涩，老朽也是从炼体境走过来的人”老者爽朗一笑。
“那小子便唤您姜老吧，这是舍妹曾馨。”曾程看着妹妹说道。
“甚好，小女娃娃长相清丽，煞是可爱。”老者点头道。
不等曾程回应，姜泽直接指出了曾程的问题，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兄弟，老朽观察你体内的真气，早已经到了凝神境的积累，按道理你应该是凝神境的武者了，但你心有旁骛，令你难以找到晋入的门道。”
“还请姜老指教，小子困于此确实久矣。”
姜泽走近身，先用一股柔和的天地之力将妹妹曾馨从兄长怀处轻轻举起，稳稳地放于空中。继而伸出两只手指，点在曾程的眉心，感受着他复杂的心境，良久后，他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小兄弟，莫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要使之成为你的动力，而并非让其限制你的一生，切记！切记!”
“多谢姜老赐教，小子铭记于心。”曾程抱拳，向姜泽鞠了一躬。
“哈哈，今日之相遇，冥冥之中，也是天意，小兄弟医学天赋极高，心地善良，心志坚毅，老朽很是欣赏，望小兄弟早日突破至凝神境，你我便有缘再相见吧。”言讫，拍了拍曾程的肩膀，操控天地之力，将还在酣睡的妹妹重新放回哥哥怀中，再度向山顶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