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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落入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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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随着呱呱的婴儿啼哭声,她在触不及防之下,落入凡尘。

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境地。

司君仙君终是活得年头久,他们这群小娃娃也终抵不过他善变的笔锋。

若是没记错,起先司君仙君给他们王座的话是三日后送他们入凡尘,那时出口的话是极其温和斯文,可谁又知,其后竟是了当粗暴,才且第二日凌晨,在他们还沉于睡梦中,在他们触不及防之下便将他们这群人一个不留的打入凡尘。

为何会说她知晓他们是一个不留,实因那道旋风便是拂尘摆出,且还带着一股清清淡淡的沉香味,据悉这三界之中蚀骨般喜爱沉香的也只有他司命仙君了,日积月累的也为潜移默化的,他的周身之物都着满沉香之味也是必然的;当然也因途中听见子涵和云青等人恰同泼妇骂街的咒骂声。

听昨日青丘来的小女娃娃说,当年司君仙君在昆仑山修行时,误入一结界,结界里头竟是上古女帝少时于昆仑山身为子徒所居的仙阁:仙阁里头点着似同袅袅炊烟的熏香便是沉香,进入其间心神阔然,奕奕容光。据说他还在里头见着上古女帝的丹青画像。

小女娃娃说到此,巴眨着双眼,思索半响,恍然记起,于是惊喜道,“对了对了,司命阿叔说‘眉眼含笑含俏,芙蓉不及千万之一,确是梦中幽兰芳香恣意。’

当然,她没有听懂,是美得芳香外溢呢,还是说上古女帝灵动恣意,可单凭一幅画,又怎得定夺。又或是画仙的巧手加了点色泽呢。

横竖她知晓了,这个司命油然而生的爱慕之下便是铭记结界中的一物一具。

果不其然,其后便听小女娃娃吧啦吧啦着小嘴巴说,“自此,司命阿叔便喜欢上了沉香,你们若是想要下凡尘漫长一世过得舒坦些,送沉香之物给司命阿叔便可,他可喜这玩意了,也定当会欢喜。”

这个青丘的小女娃娃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日行一善般给他们出主意,岂知至少眼下让他们都知晓天界受万仙敬仰的神笔之手司命仙君爱慕上古女帝,虽然他们并没有亲见,但却知晓他单方面陷入其中很深很深,深入心骨,才会连同周身之物也视为珍宝喜爱得不得了。

小女娃娃的声音很清甜,就像当下携裹着花䓍的清风,让人很是舒坦与亲切;模样更是没得说,犹如盛夏清晨集结于花草上的露珠,是明镜透亮的不染一丝杂尘。从小女娃娃举手投足间所显的心性,也让旁人知晓:定是精着心思才且供养出来的宠儿。

只是,小女娃娃身边立着的那位经过精心捯饬的大汉,着实让人不忍直视,说有些各色也不为过,五大三粗的彪悍个头,却着扮上精细的妆容:在他过度保养而泛白的肌肤,乍一看,确同从棺材里倒出来的那种苍白如出一辙;问题是他竟还修了眉,拔了胡须,呡了烈焰红唇;他身着的是白色天蚕丝长袍,领口相绣的风铃花若隐若现,腰间佩戴的是粉色海螺珍珠带;脚上着的不是靴子,而是一双轻便的紫布鞋,鞋面上用金丝线相绣着祥云图;他的着扮,从头到脚所呈现的精致是用昂贵与奢侈作为铺垫,而,唯独头顶束发的玉冠下所垂落的两缕发丝修饰遮挡他那宽大的脸腮帮子,还算过得眼。

从子涵、云青和羽天翊,这三家伙对该彪悍从头到脚搜寻游走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们未见世面的新奇之态。

至于那精修的彪悍是谁,她不知道,但他的术法绝对了得,不然也不会在子涵戏笑女娃娃时,他一掌就掀了她家房顶,其后在小女娃娃嘟嘴气恼怒目之下又给一掌复原了。

横竖她得出一点就是,这精修的彪悍,是唯命于小女娃娃。

“这小女娃娃在青丘的份量可不低,我只是赞了句:小姑娘好生俊俏!谁知那粗蛮大哥一掌就过来了,还好小七拉了我一把得以躲开,不然我可能就被他打至十万八千里外!”子涵在青丘的小娃娃和彪汉离开后,才缓过几分惊魂未定的神来,自顾自着抚摸自个的胸口喃喃开口叹息。

“如此推敲,她送过来的隐幻酒绝对是真的,有了这宝贝,凡尘苦难又算几何?”云青上前,拿住酒壶用力吸闻,“这好东西,真不错。”

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小女娃娃送来的这壶隐幻洒,被云青和羽天翊也知晓。

回想一番,刚刚青丘来的小女娃娃也不知避讳,竟是一股脑的就给全坦露出来,一入院中便是,“此处,果真同樱歌所说一模一样,这里不是凡尘,也不是仙境,只是一个梦逗留的地方,是用日月星辰和青山绘制出的一幅画卷。而依我之见,倒像是有谁在伤痛后,所造一处舔舐伤口的栖息之地,慰藉自个心神罢了。但不知,你们这些半仙半凡的人儿是如何造化出来的,横竖你们想要隐幻洒去那凡尘避难,给你们就是了,只是万不能让司命阿叔知晓,若是漏了风出去,受责罚是免不了的。”

且在小女娃娃环顾四周后,又叹了句,“哎,万万没想到我族圣物九尾凤簪竟会落在此处,也幸得归了回来。”

当时,她本想顺着接话,去试问九尾风簪的寓意与威力,可不想被子涵插进的一句‘小姑娘真俊俏’给破坏了试问的契机。

在小女娃娃被精修的彪汉保护着离开后,她只得把心思仍归在镜雪洞。

子涵和云青小心翼翼着探究隐幻酒,她对那玩意提不起兴致,她只希望他们快离开她屋子,她也好再去镜雪洞中探知一二,于是她走偏了些,就着一把椅子矮身便坐下,一手支撑着腮帮子,如同看戏文般冷眼看向他们。

只见,子涵同云青打开酒壶,闭上眼,用鼻子猛吸上一口,伴随着异口同声的‘啊’,然后相互点头,意味深长的‘嗯’。

她不知,他俩这声嗯是要表达什么,更不知他俩反复用鼻子吸闻出了何种深沉的感悟,横竖,她没闻到较之梅子酿外的特殊香醇之味。

过着好一会子,估摸着羽天翊也瞧乏了他俩的嗯啊声,抬脚朝屋外去。

“等等。”云青眼尖脚快,奔上前去,砰得一声,把门关上,还不忘插上许久未用的门塞子。

云青的动作行如流水,连贯得让她都诧异上几分,为货要干什么。

“我的二王子,哦不,我尊贵的殿下,昨晚被你挟裹着上这儿来,原本我还以小人之心,在心底数落你的不是‘尽找我干些吃力不讨好的勾当,’一大早得就被少阳训斥:放肆!但是,现下才知晓,殿下你是算准了他们这俩货定会精着心思玩旁门左道避凡尘愁苦。”云青满脸堆笑,并不忘推着羽天翊入坐于椅中,且手拍于自个胸前道,“殿下你真英明,收下小的敬佩之心!”

“嘴巴放干净些,什么叫旁门左道!”子涵瞬间不悦,他当即怒向云青,骂道,“这酒是我拿上我家祖爷压箱底的宝贝才换来的,可没你的份!这只是我和小七的。”

“俺们四个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是一体的。”云青眨巴几眼,立马调换成一嘴脸的谄媚之态,“今个这事,咱四个可是都见着青丘的仙家,那仙子也说了‘万不能让司命阿叔知晓,若是漏了风出去,受责罚是免不了的’。”

“你威胁我!”子涵觉查出言下之意。

“别介啊,咱们都同门同堂的兄弟,有福同享而已。”云青自是觉得受羽天翊的裹挟熬着来回在此处折了面子,不想竟捡着这么个大便宜,甚是值得,于是满心开怀乐呵得洋溢于脸,“两个人也是喝,四个人也是喝,而四人都喝了,咱下凡尘时也多了个照应不是。”

羽天翊冷横一眼,这架势摆明白着不屑于这东西。

子涵自是更为气恼,却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谁要同你们搅合,没有你们,我和小七会更清静。”

“这倒是,你俩合着伙干的勾当,栽赃陷害样样精准倒位,想必落于凡尘,也能成就一方恶业,祸害一方生灵。”羽天翊冷峻的哼笑着一声。

“你俩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平日里就瞧你俩鬼点子最多,惹是生非样样干绝,真是一锅清粥里的两粒老鼠屎!”云青转身立于羽天翊椅子一侧,以示他同羽天翊一道不染他俩恶习之意。

子涵虽为心虚几分,但气势上还是镇定的,他指向云青骂道,“闭嘴,你这个马屁精,盘古开天辟地造化万物,却错结了你这个狗腿子。”

她可不想怼向云青,她不轻不淡的,讪讪笑问羽天翊,“空口无凭的冒出这么大罪名,你当真是让昏睡这些年的我和子涵师兄迷糊不已,消受不起啊,还请明摆着道出来栽赃了何事,又陷害了谁,说出来也让咱俩高兴一番,往后得朝着那处使劲才是,不然名声出去,可术法心智匹配不上可是要让人笑话的。”

她的话让子涵很是意外,若是先前,这个时候定是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同羽天翊干一架才是。

云青听此,看向他俩,其后对羽天翊说去,“这话也对,他俩哪有那本事,只不过是吃喝玩乐的主。”

“你得把话说清楚,我和小七做了啥,引得你这般厌恶我俩,我还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位吊儿郎当,不修术法和课业的小痞爷。”子涵转着脑子,才反应过来,也乐呵上了,他一蹦两跳的就到着她身边,拉了把椅子紧挨着也坐下,边是闻着酒壶里的酒,边是高跷着二郎腿乐呵呵的对羽天翊说去,“若是先前多有冒犯,那在此,便向你赔个不是,可否?那么大的名头以后就别瞎扯,着实够不上那实力。”

云青看向子涵,又向她投了几眼,其后挪了挪身子远离羽天翊,“二殿下,你刚才的话着实有些重了,虽是先前这俩不着调,但你瞧小七死里逃生回着命来已是不易,更何况这些年子涵师兄上天入地一门子心思也只是花在捣鼓仙药救治小七身上,哪有空隙捣鼓其他的,再说,上头还娘娘呢,你同小七本为表兄弟,可别让娘娘知晓又得伤心伤身子骨。”

若只是单单听云青这话,那定会觉他协调的很是到位,但稍稍加上前面那些举止来算,却是实足实的随风摇摆的小䓍。

羽天翊冷横一眼云青,他自是不会再辩解,寡不敌众这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于是他再次起身朝门口走。

“等一下。”同样云青也再次上前挡住,“二殿下喝完这仙酒再走。”

“没有你俩的份!”子涵气恼上,这俩实在是占便宜还要卖乖。

“三师兄,大家一起喝,云青师兄说得对,咱有福同享。”她插话打断子涵,眼下羽天翊和云青他俩若不喝,那可真是把柄落人手中了,当然原本她也可不参与这事,只是从云青口中得知子涵这些年一门子的心思只为救治她,她也得护他几分。“这酒虽少,或也未必有那神奇之效,但咱们自家人权当同享这份乐趣。”

“怎得就未必有效,青丘的仙家都来了,这是仙家的隐幻酒,是神洒。”子涵笃定的朝她嚷嚷道,“我用上古仙器只换了这一壶酒,若不是我家只有我这根独苗,我祖爷定然不会拿出来让我去折换。”

她只得点头,心下叹道:我在给你做个台阶下,以防日后把柄,你还不下。

而此,她睁着双眼四下扫了扫,瞧着丫头婆子的人数,不是侯爷也定是位王爷大户之家。

只是不知他三人落于凡尘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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