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尾凤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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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坐于梨树下,静静的等待子涵返回,这空隙有些长,她在百无聊赖中不由得思量了一番刚才司命仙君脸上那一抹寓意深长的笑颜,可怜子涵精心打的好算盘,却活脱脱输给了嘴巴不严实,横竖他于凡尘是扑腾不了个之所以然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着进入睡梦,或是往日里的习性,这一时片刻的也着实没留意去纠正。
于睡梦中,那位风苏战神款款而至,只是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双眼却似浩空星辰,明镜又透亮,他近身于她跟前,朝她微微拱了拱手,不轻不淡的落了句,“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似梦非梦,清晰异常。
当她惊醒后睁开眼时,不免立即四下张望,贴切的感觉,像是那人就在附近。
她长长舒着口气,这么个小小的梦境虽不至于引着心头纠结,却又不得不让人跟着梦境思虑一番,试问当下三界中,有谁能让天界的战神,说是圣尊也罢,能让桀骜的他们拱手行礼,该举止可不是碍于男女之别的风雅之举,再且回想一遍,刚刚在羽宫里头,他那模样实打实的就是座冰冷的雕塑,也定当行不出讨小女子欢心的举止。
那话为何意?
莫不是‘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倘若再有异举,绝不恕饶。’
她哼得一声冷笑,“幼稚!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削!”
话出,她当即诧异,左不过是个梦而已,又何需当真。
她起身,悠然的伸了个懒腰,募地发觉子涵一蹦三跳的朝她奔来。
“我回来了。”子涵满脸堆笑,乐呵得不行,“等久了吧,刚刚费了好些口舌同我家祖爷叨话,我祖爷虽是没直接允准我,但给了我这个,你瞧。”
她顺势放眼于涵手中的物件,顿时眼前一亮,“哪来这般精美脱俗的发簪?”
发簪似玉非玉,白皙的似同人的肌肤盈盈折射着光泽,若说它是一根骨头打磨而成,却又镶嵌着似同凤凰的羽纹,毫无遮掩的透着满满灵气。
显有几分相识,却又同样是实打实的不知。
“我祖爷说,这是上古之物。”子涵近于她脚根处一屁股重重坐下后,便是直接扯她坐下,且将发簪替给她瞧,“我祖爷说,青丘定当稀罕此物。”
这不废话么,这样的稀罕物件还有谁不稀罕。
她接过发簪,发簪触感她的气息,立即隐隐涌现一丝血红,似人血;少许片刻褪去之时却又显出一股清泉之状,缓缓潺动之际又恰似泪珠。
“这发簪有灵性。”她不由得叹道,“像是受了伤,流了血,痛下泪珠。”
子涵也发觉发簪的异样,他拿过来,仔细瞧了瞧,不想就此转瞬之间,发簪到他手上竟复以平静,他双眼瞪得特大,转向她道,“这发簪像是识得你,不,像是心喜于你。”
“哪里来的话,我也才第一次瞧这上古之物,它哪里就认得我了。”她当真不识这簪子。
“你刚才一拿,这簪子就嗖嗖的泛光,可它一直在我手上时也未曾见有那光泽,再到我手中时,也是啥都没有。”子涵神形并茂的反驳道。
此话是当真,于是她伸手再把簪子拿于手心,紧握良久却没得刚才那异样。
俩人瞪大眼睛仔细瞧着,不由得疑惑万千。
“你刚才是手心朝上拿的,这会子是手心朝下拿,拿的姿势不对,失了敬重之意。”子涵不甘心自身的推断不成立,于是极其费心的思量每一处细节。
子涵把簪子拿回,让她重拿,她好奇几分也配合着他,按他的意思重新拿起,只是依旧没得异样出现。
“可能你的坐姿不对。”子涵努力回想刚才她的坐姿,好一番板正后,再次让她重拿,她也像个小孩一般乖乖听他的话,可是簪子还是没得异样。
接着子涵像头上了脾气的倔驴,又反复几次左右板正她身子的角度,来来回回的拿簪子,只是发簪依然没得任何动静。
子涵百思不得其解,微微蹙眉道,“莫不你模样儿娇柔可滴,胜过女娃娃几分,所以这簪子起初便将你误作女娃娃,才且醒了几份心神了,不想又发现你不是女娃,所以,所以只得弃下你,接着沉睡。”
她心下好生佩服他此番离奇的推断,可就单单的不想被他左右角度板身子,再来来回回的拿簪子,她不得不表里不一的拱手恭维道,“三师兄果真了得,这也能知晓。”
“那是!”子涵被她轻轻一抬,瞬间神情飞扬,重拾满满自信,“师兄我道行深着呢。”
“我看看。”一股清雌声,从他俩身后突然则至。
他俩打了个哆嗦,不约而同的朝后瞧去,樱歌不偏不倚的立在此,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从他盈盈而笑的脸,或许不会太短。
“你隐在梨树后偷听,非君子所为!”她愤然而起,怒向樱歌。
不想樱歌非旦不生气,反而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笑颜道,“在这旷辽之境的梨树林中,你也没起个牌子立个碑文:有人言语时,旁人避之。”
子涵眼疾嘴快,立马嘻嘻笑着迎上前去拱手礼道,“相尊,您可来了,娘娘如何了?这会子得相尊渡化,是否已安好?相尊可是累着了?渴么?”
落入旁人眼里,此时的子涵足足的是一脸谄媚之相。
樱歌也没搭理子涵,只是从他手上拿过发簪,反而问向她,“这是青丘的圣物,九尾凤簪?”
她没得回答,因为当真不识得,但也想起刚刚她还有求于他,这会子他能坦然自若的立在此,想必凤沙玉瑶定已安然无恙,所以终是不好再恶言相向。
“你不识得这簪子?”瞧得出樱歌很是诧异,他双眼瞪得极大,紧紧将她锁住,恰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
“我为何要识得这簪子!”她平静反问。
“你当真不认得此物?”樱歌再问,已然不甘之状。
她转向子涵,轻轻淡淡道,“羽清境所有族人需得认识此物?”
子涵将头摇成风中风铃,“我也只是刚刚才识得。”
“这可是九尾凤簪!”樱歌将簪子定格在她眼前。
她退后一步,讪讪笑道,“九尾凤簪又如何,没得让人人知晓的道理。”
樱歌瞬间落寞,将锁在她身上的眼神回收时也褪去了鲜活的光泽,暗淡无色却又神伤不已,低下头自言自语道,“不该啊,不该,又是哪里出错了,三千三百年了,到底去了哪里,好你个周子霄竟敢骗我!”
这转瞬之间的变化已是判若两人,她同子涵静静处在那,大气不敢出。
“也是了,若不然,她去镜雪洞时,他怎会不知?”樱歌抬起眼皮再次集在她身上,继而低眉垂眼摇头叹息后,转身便是提脚离开,却依旧自言自语道,“教训奈一的架势,鲜有几分相像。可是我糊涂了。”
“你要找到的人是谁?”她忍不住追上去问道,“怎得找个人,单凭一枚簪子去定夺?”
“若你是她,即便失了记忆,也定然不会不知这簪子是什么,意味着什么。相反,会因这簪子复得一切记忆。”樱歌深吸一口气,朝她笑了笑道,“不过,能遇见你也不错。”
她止住脚步,却发现紧握于樱歌手中的簪子,滴滴往下流血,他把簪子扣进他掌心的肉里,可他好像并没感觉到,像是失了痛觉。
“小心手中的簪子。”她本能的再次追上去,伸手想去拿他手中的簪子,可他后退避开了她。
“我乃堂堂相尊,千年沉习,已是今非昔比,它吞噬不我,依我的术法,未入我心口,它就不能左右于我。”樱歌募地猛抬头,眼神骤然起色,“难不成你记起来了。”
“这簪子我是真不知,只是它已刺入你手心,你在流血。”她实诚的回。
“我家君主被它刺入心口,都不曾皱眉,我刺入手心又如何,流几滴血又如何。”樱歌话语间,一口鲜血喷出,他微微一愣,平息气韵,长叹一口气道,“哎,往事不该提啊。”
她瞧着樱歌而此的模样似同被魔怔了般,可怜的像是被掏空了心神,也是了,那份攒足的希望之下却被失望突袭,搁谁一时半会的也接受不了。
她原以为凤沙玉瑶很是可怜,不想还有这么一位,他们到底历经了啥,个个生死不得,活这一遭也太受罪了。
“相尊,这是要去哪里。”子涵见樱歌挥动衣袖,却要腾飞之状,他也管不上别的,慌忙奔过来,行礼道,“相尊。”
“放心,你要的青丘隐幻酒,小爷我会遣人送来!”樱歌冷冷的落下一句,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术法确实了得,让人倾佩不已。
他俩就于原地四下张望一番,确信樱歌真真切切的已离开。
静止好一会子,子涵上前胳膊一伸,将她置于他臂弯里,“小七,别理他,这人活得年头久了,瞧他开口闭口虽几千年,横竖还是没活明白,也没活透彻,一会儿伤神,一会自个恼自个竟是恼得喷血。咱俩不管他,要紧的是看明个,会不会有人送来隐幻酒,若是没人送来,那咱俩就上当受骗了。”
她微微抬头看向子涵的侧脸,只见他努嘴又摇头,于是对他宽解几分道,“师兄,此人定当不简单,你瞧前几次见着是那般洒脱一个人,突然伤情之下就吐血,可见是重情之人,重情必当也重义,所以便会信守承认。”
“哎呀,我心底打鼓啊,若是万一,我们于凡尘得多遭罪。”子涵将胳膊一紧,直弄得她的一个踉跄,近于被搂入他怀中,“小七,今晚我上你那儿,咱俩一起等明天哈。”
“师兄,你手勒疼我了。”她用力一把甩开子涵的胳膊,深吸一口气,疾步离开。
子涵一脸懵懂的立在那,反应过来追上去,喊道,“小七,你生气啦,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她回着自个的屋子,砰得一声将房门关住,不偏不倚的刚刚隔住子涵追过来的脚。
子涵顺着房门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出声响,只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