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荒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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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幽对尘潇的猜测有些不解，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从她醒来开始，每次入梦都是血淋淋的场面，黑龙，宝鼎经常出现在梦里，断断续续。那些人和那些声音都非常遥远和模糊。
她因没有心这一体质对人事寡淡，也无所求。前尘有或没有她都不想去追究。
但遇到尘潇和凛笙之后她发现，自己并非是真正的无欲无求。甚至有了喜怒哀乐，忧思悲恐等情绪。这是她在静水醒来时从没有过的。
特别是对灵苏，更有种说不出的好奇。
见芜幽沉默，尘潇道：“你的声音与她相似，又蒙着面纱，身份肯定会遭到怀疑。安全起见，还是要行事谨慎一些。你若不嫌弃，凌潇阁就是你的安居之所。”
芜幽抬头望着他道：“我——”
还没说完，尘潇道：“我没有要求你加入凌潇阁，这个随你。”
芜幽倒是不在意加不加入，她顾虑的是自己这种身份若真与那人有关，恐怕凌潇阁会受到牵连。
尘潇似是看出她的顾虑道：“如今世道，门派衰退人人自危，正是各大势力广纳人才的最好时机。所以，这几年来，势力发展趋势越来越壮大，有些也不比门派差多少。凌潇阁虽算不得大势力，但地位也可列入前四，又掌握着粮食，自然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你无需顾虑太多。”
芜幽微微点头道：“也好。”
尘潇见他答应，也是安下心来。
只听芜幽又问：“这门派与王朝之间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那势力之间是不是也有些仇怨？”
尘潇点头道：“势力之间的仇怨比起门派之间更加水火不相容。”
芜幽将手从脸上托到了下巴，嘶了一声。
尘潇继续道：“门派之间有王朝来掌管，即使有仇怨也不敢搬到台面上来。势力却有不同，毕竟鱼龙混杂，既有庙堂高塔中的隐居之士，也有四海八荒的匪盗之徒。一切行事都遵循义气二字，结仇生怨是常有的事情。”
“势力之间经常因为争夺王朝发配的任务，或一些仙门宝器而大打出手，甚至结为死敌。路野相见就互相砍杀也是常有的事情。”
芜幽听到这里不禁长吸了一口气问道：“凌潇阁可有这样的死敌？”
尘潇笑道：“凌潇阁目前是大荒中唯一的中立势力，从不树敌，你可放心。”
芜幽之前听凛笙简单说过，凌潇阁内部和谐外部中立，今日听尘潇对势力大致概括，倒是有些怀疑这中立是如何保持的。
尘潇说到这里又补充道：“至少表面的敌对是没有的，但在暗处找麻烦的人也是不少。”
“想也是这样，想必掌握这粮食也有不少人暗中觊觎吧？”
尘潇蹙了一下眉道：“实际上九禾廪也是抢来的。”
芜幽听到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吃惊，看尘潇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也想象不出他能带着人干这种事，不禁咂嘴道：“你也会抢东西？”
“势力不比门派，有王朝维护，有资源供给。不争夺要怎么安定生存呢。”
“这样都不树敌，你是怎么做到的？”
“势力之间的规则就是谁的实力更强。大荒势力虽多，但主要掌控规则的只有四大势力。”
“除了凌潇阁另外三个呢？”
“目前第一势力‘誓言阁’，势力主曲汇言，人称‘巧言如歌汇言’人如其名能说善辩，曾用言说退过万军。誓言阁的人歃血盟誓，一旦入阁不得退出。以重情重义为旗号收纳了不少人才。年轻人最看重情谊，所以在门派得不到重用的弟子下山都希望能加入他们。也有一些小势力与他们攀附，因此人数众多，所以成为了大荒第一势力。”
芜幽凝了凝眉道：“这誓言阁这么多人也是靠经营生存？”
“他们什么都做，冶炼，赌坊，抢夺，还有……”尘潇忽然顿了一下。
“还有什么？”
“歌舞场所……”
见尘潇说的有些吃力，芜幽觉得有些奇怪。
她也没有多想，眯了一下眼睛又问道：“另外两大势力呢？”
“君行阁，势力主剪彤，人称‘圣手黑莲剪彤’，医术了得，她出自岐鹿派正宗，又有王室血统身份尊贵。不仅如此，她曾在宫中与十巫派掌门学过巫咒之术，对上古巫术颇有研究。据说就算在十巫派中也算是数年难见的奇才。”
芜幽不禁心中不解，问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势力主？”
“原本如她这种身份和才能在岐鹿门派至少也会司掌一院，甚至可接替下一任掌门之职。只是她年轻时不喜束缚，对高塔权利并不看重。甚至公开比武招亲，因此与君行阁当时的阁主结缘成亲。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传出两人感情不合。八年前，他夫君横死，她便守了寡。从此得了那称号。
“君行阁原本是大荒第一势力，不仅人数众多，而且武功修为上成的人就有数十之多。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经营着大荒第一粮铺九禾廪。”
听到这里芜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她望着尘潇，半晌才道：“这，这九禾廪是在君行阁抢来的？”
尘潇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剪彤与王朝这一层关系，君行阁当时也不会把九禾廪的经营范围扩大到所有地域的主城。说来，九禾廪被凌潇阁经手后只是维持了原状，多年都没有扩张过。”
“你在大荒第一势力手上抢粮铺，还说的这么云淡风轻？”芜幽惊道。
尘潇微微沉定道：“这事说来也算乘虚而入，八年前她夫君突然暴毙，他们发生了内乱，死的走的将近半数。其他势力自然对九禾廪这块肥肉都虎视眈眈，甚至当时王朝曾秘密授意九重阙来接管。”
“我原本不想参与此事。”说到这尘潇眼角暗陲，眉头蹙着，眼神瞥向窗边似有些微微闪动。芜幽还是第一次看到尘潇这样带着痛苦的表情。
只听尘潇缓声道：“当年凌潇阁也发生了巨变，都广野也差点被他们瓜分。如果不参与九禾廪之争，也许什么都保不住了。”
芜幽见他这样，知他想起了难过的往事便扯开话题道：“那另一个势力呢？”
尘潇收回了沉重的目光，接着道：“九重阙，势力主温重楼，他来自海外，曾做过流寇盗匪。原本九重阙人数虽多，但多是盗匪之徒。实力虽然不弱，但在势力中地位极低。因有一次在战场上救了晚舟将军，便被收入门下。借以才在势力中站稳地位。”
“温重楼本人实力一般，但是他身边有一个忠实的追随者，人称‘疾风追雨鹏招’带他处理阁中大小事物。这人不爱言语，但杀伐果断，武功修为极高，轻身功夫出神入化才得了这样一个称号。”
“那逍遥阁的地位算是什么样的？”
“飞云兄与晚舟将军交好，他自己实力又算佼佼者，逍遥阁在势力当中地位自然不是一般。只是非烟师父出事后他为保非烟安全便行事低调，甚至遣散了一部分人。”
相触数日，芜幽觉得第一次了解尘潇。他的话语风轻云淡，但却处处透露着不凡的实力。
凌潇阁不以人数取胜，能在曾经的第一势力手里抢商铺，在王朝中也没有靠山，凭的是什么呢？
想到这，芜幽问道：“他们都有称号，你呢？”
尘潇望了她一眼轻轻撇了撇嘴角道：“一剑封山，尘潇”
“封山？”
尘潇道：“都是些虚名，谣传罢了。”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敲门，是送饭的仆人。两人这才发现竟然聊了一夜。
查看过中毒人的伤势后芜幽觉得已无大碍，便准备随尘潇离开。就在与非烟夫妇辞别时，非烟忽然问道：“芜幽姑娘可认识沐叶白？”
芜幽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知道，这就是非烟的师父。
她看着非烟缓缓道：“不认识。”说完，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