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夏尔与梵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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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天前，三叶草王国边境重镇奇坦。
这座城镇是三叶草王国抵挡钻石王国的桥头堡，是边境防线中的枢纽。
而就在夜见带着夏尔和阿斯塔向魔法帝汇报海底神殿任务的时候，钻石王国的魔导士部队对奇坦悍然发动了进攻。
而且这次完全不像只是普通的边境摩擦，因为钻石王国出动的魔导士数量太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次率领部队的足足有三个八辉将。这可是往常全面战争时候才会出动的阵容，莫名有种日子不过了的感觉。
不过夏尔知道，这是钻石王国在内部洗牌的原因。这些被派出来的魔导士，甚至包括三个八辉将都是被抛弃的存在。
近些年来，随着钻石王国国王逐渐衰老，国家的权利已经落在了魔导学者莫里斯手上。
而由莫里斯主持的人工魔导战士计划近些年已经取得了成果。八辉将中大部分席位已经被马尔斯等新一代人工育成的魔导战士取代。
而之前的八辉将被认为是落后的存在，所以才被当成弃子派到了奇坦。
虽说是被抛弃了，但八辉将到底是和魔法骑士团团长同级别的存在，更何况三人还带着大批魔导士，部队很快攻克了奇坦城。
幸好魔法骑士团及时做出了反应，金色黎明团在团长威廉姆·梵金斯的率领下及时驰援，双方在奇坦城开始了激烈的攻防战。
而在本部得到消息的夜见也马上决定前往奇坦支援。
幸好奇坦城是个相当重要的地方，芬拉尔曾经到过这里。在王都找到搭讪的芬拉尔，借由他的空间魔法，黑色暴牛团一行人很快也抵达了奇坦城战场。
众人抵达战场的时候，眼前的却不是激烈的战斗场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颗无比巨大，树冠几乎遮蔽了整个奇坦城的巨树。
巨树的根茎如同蟒蛇一样蔓延，树枝去标枪一样刺出。这一棵巨树直接把入侵到奇坦城中的魔导士部队击溃。
「世界树魔法，米斯特汀的大树！」这是金色黎明团团长梵金斯发动的魔法，仅仅这一个魔法就改变了战争的局势。
强大，难以形容的强大。很难想象创成这样一棵大树需要多么庞大的魔力，最关键的是梵金斯发动如此大规模的魔法竟然避开了金色黎明的团员和普通民众。
让人只能赞叹不愧是王国一流的大魔法骑士，也不愧是距离魔法帝最近的人。
看着眼前仿佛神明栽种的突破天际的大树，阿斯塔双眼都冒出星星。
“这棵巨大的树是什么啊？奇坦还种了这么大的树吗？”
阿斯塔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惊一乍，不过他旁边的人关注的是更实际的问题。
“会不会有超大的果实啊？”by恰米。
自从上次在骑士团的本部蹭饭之后恰米就对料理长的手艺念念不忘，这次也死皮赖脸地跟上来。
而她会来奇坦却不是因为食物，而是为了由诺。
夏尔也忘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恰米一直叫由诺“救食的王子”，不知道恰米迷恋由诺的原因有多少是因为食物。
两计手刀打在两个脱线家伙的头上，夜见开口道：“这恐怕是金闪闪团团长的魔法，搞不好不来更好啊！”
芬拉尔还是那个芬拉尔，已经开始叫苦了，请求道：“那我们干脆回去好不好啊？”
在场谁都没有理他，让他又到一边低落地不断重复着“我可是前辈”这样的话。
夏尔四处看了看道：“不过还有好几个魔力强大的家伙没有完全解决啊！”
梵金斯这个魔法虽然强大，但想一个魔法就把所有敌人都解决也是不可能的。真正有水平的魔导士想躲过这个魔法并不算困难。
在夏尔的感知中，起码还有四五个魔力反应还在活跃中，看来所谓八辉将的确有几把刷子。
不过现在的夏尔没有和他们战斗的意思，他这次来可是有自己的目的。而要达成目的，自己必须要去梵金斯面前亮个相才行。
“我要确认一下战局，金闪闪团长可能就在上面。我稍微去一下，你们就尽量别死地帮助镇民吧！”
夜见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而声音还留在耳边。
夏尔却没有听命令，而是飞身跟上了夜见。
夜见一边前进一边开口道：“小鬼，你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夏尔严肃地道：“团长要去干什么我很清楚！不过这件事和我有分不开的关系，我想我也应该在场才对。”
夜见瞪着死鱼眼道：“现在的小鬼真是敏锐啊！既然你这么说就跟上来吧！有些事情确实要搞清楚才行。”
夜见真的觉得奇坦城战争需要支援吗？
不，夜见很相信金色黎明团这个王国最强骑士团以及它的团长梵金斯的实力。
哪怕对手是三个八辉将和大量魔导士也不可能战胜梵金斯率领的金色黎明。
那夜见为何提出要亲自前往奇坦城支援呢？当然是因为夜见心有疑虑。
自从上次和帕特里战斗之后！夜见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帕特里那张脸总让自己联想到那个一直以来的竞争对手。
明明魔法、魔导书、外貌甚至是代表生命能量的气都不一样，但直觉总让夜见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所以不管怎么样，不弄清楚这个问题夜见就无法安心。
可从那之后夜见就没见过梵金斯，甚至后来的团长会议梵金斯都缺席了。
仔细想想梵金斯最近的行踪也确实可疑，虽然他说在外面执行任务，但终究缺乏说服力。
然后夜见就出发执行海底神殿任务，直到现在夜见才找到合适的机会。
两人顺着巨树的树干向上飞速攀爬，很快就感应到梵金斯的强大魔力。
“不好！”两人同时察觉到了异常，夜见直接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梵金斯刚刚制服了一个八辉将，不想有人从一边的烟雾里钻了出来，眼看着就要触碰到梵金斯。
这就是这个世界强者的一个小弱点，越强的魔导士在战斗中就会越相信自己的魔力感知。
所以像洛塔斯这样擅长遮掩自己魔力的人常常能偷袭成功。阿斯塔能屡屡出其不意地靠近敌人取得胜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他身上没有任何魔力。
可夜见战斗时更习惯感应的是名为气的生命能量，所以洛塔斯的偷袭瞒不过他。
刀光闪过，直接逼退了偷袭的洛塔斯。
“夜见？！”梵金斯显然相当吃惊于夜见的出现。
“打扰了，金闪闪怪面具人！”夜见打招呼道：“这下你就欠我个人情了！”
“多谢搭救，是……那个气的原因才发现的吗？很厉害啊！”梵金斯客气地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夏尔也赶到了，而洛塔斯让三人见识了他的钻石精神……他果断地带着被打败的八辉将撤退了。
“真是个果断的大叔啊！”夜见赞叹着，随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转头对着梵金斯开口了。
“好了，既然无关者已经退场，接下来就可以在这种风景绝美的地方好好聊聊了。梵金斯小哥！”
梵金斯嘴角挂着笑意道：“很少看到你那么严肃的样子呢！不过，那个年轻人不要紧吗？”
夏尔走到夜见旁边，对着梵金斯道：“梵金斯团长，说起来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没错，与身为梵金斯的个体会面，除了当初魔法骑士团入团测试之外这还是第一次。
梵金斯点点头道：“我记得你，和我们团的由诺是同乡，同样被四叶草眷顾的少年。”
夏尔接着道：“那还真是荣幸！不过恕我失礼，这次是我拜托夜见团长带着我一起来和梵金斯团长见面的，实在是有些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如此。”
梵金斯道：“原来如此，夜见你有话就说吧！”
夜见点燃了香烟，看着袅袅烟雾升起道：“我属于相信自己直觉的那一类人，所以梵金斯……能麻烦你摘下那个面具吗？”
沉默了一会儿，梵金斯开口道：“我的脸可不适合给别人看啊！”
夜见故作轻松地道：“啊？为啥？难道你丑得不得了？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不是会嘲笑别人的人！”
说着他还笑了起来，一副不可靠的轻佻样子。但他玩笑一般的态度并没有让气氛轻松下来。
梵金斯也露出笑容，开口道：“我明白的……你是在怀疑……我就是白夜魔眼的首领吧！”
夜见也收起了笑容，吐了口烟道：“坦率地说就是这样！”
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夜见接着道：“我们认识已经快十年了啊！我们于战场邂逅，自那之后，又偶尔在战场上携手战斗。
之后我们又在同一时期成为了团长，那时候诺塞尔的三股辫还颤颤巍巍的呢！”
顺嘴黑了一波诺塞尔，夜见的俏皮话并没有逗笑任何人。
“虽然谈不上关系有多好，但也算相识已久了！所以……就让我看看吧…你的脸！”
夜见的话只是在怀念过去，但潜台词却是心中的疑惑。这时候梵金斯如果拒绝了，夜见会毫不迟疑地出手攻击。
“好吧！”梵金斯没有拒绝，谈话还可以平静地继续。
取下面具的梵金斯露出了额头以下覆盖了半张脸的疤痕。
夜见回头看了看夏尔，夏尔对着他点了点头。
于是夜见回头道：“虽说之前就听尤里乌斯老板说过了，不过还真是严重的伤痕啊！而这张脸我家的新人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能麻烦你解释一下吗？”
梵金斯脸上表情不变，仍然是一副淡笑的样子道：“关于这件事我无法辩解，你应该也不会相信巧合这样的解释吧！”
夜见有些苦恼地道：“梵金斯小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梵金斯笑着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讲这疤痕的事情。”
看到夜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梵金斯直接把自己的事情讲述给夜见。
“因为这生来就有的疤痕，我被称为诅咒之子。这个疤痕连魔法都无法治愈，所以周围的人厌恶我害怕我。
我是贵族的私生子，八岁之前一直生活在惠外界。直到贵族的后嗣死去后我才被当成贵族接了回去。
所幸我的魔力非常高，世界树魔法也很稀有。但是即使在那里，我的脸也依旧被人忌讳。
我更是受到身为正妻的继母严重虐待，我的孩提时代如同生活在地狱一样。”
夜见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你也……很不容易啊！”
讲述那段不堪回忆时光的梵金斯忽然露出和煦的笑容。
“但就在那期间，我遇到了尤里乌斯大人。那位大人完全不在意我的外表只专注于我的能力。
我很高兴，所以我想把我的魔法献给那位大人！”
梵金斯好像回忆起和尤里乌斯的相遇，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
而夜见感触更深，这故事实在太熟悉了，梵金斯和他分明是一样的。
就连夏尔也能感觉到梵金斯说的话全是真心的，他是真的愿意为尤里乌斯奉上一切。
要不是夏尔知道所有事情，恐怕也会打消对这位忠诚团长的怀疑。
所以夏尔开口了，语气凝重地道：“梵金斯团长，请问您和法格莱恩团长关系如何？”
梵金斯一愣，随后道：“法格莱恩吗？他是一个坦率又开朗的人，我们算得上是亲密的友人吧！”
“友人吗？”夏尔身上冒出星星点点的火星，语气不善地道：“也是，法格莱恩团长可是因为看到梵金斯团长的脸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的！”
梵金斯沉默了，他明白了夏尔的意思。
法格莱恩是他的朋友，可直到现在都重伤未醒，而他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夏尔直视着梵金斯，冷声道：“虽然我知道从地位上讲我没什么资格对团长说教，不过我还是想说……有些时候把选择交给别人其实就已经是自己做出选择了。”
说完，夏尔转头对还在思索的夜见道：“夜见团长，下面好像还没安定下来，我去帮忙了！”
要说的话说完了，夏尔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其实这些话只是夏尔自己不吐不快而已，也没想着这么就说服梵金斯。
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梵金斯的意志可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改变的。反正夏尔自己没有嘴遁的魔法。
而夏尔出现在梵金斯面前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让某个他体内的人见到一样东西。
夏尔从树上飞跃而下，脖子上的项链因为失重荡了起来。
夏尔不懂任何时尚，更不习惯佩戴影响战斗的首饰。而这次戴上项链自然是另有目的，因为那条项链上坠着的是一块晶莹的椭圆形宝石。
高处梵金斯俯视着夏尔的背影，那本来温润的眼睛变得锐利了起来。
夜见也察觉到一阵寒意，看向梵金斯之后却发现那好像只是错觉。不过在那之后，夜见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些纠结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