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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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存仇不悦道：“我可不是你们两人的私人物品，可以私下交易。蝶……蝶飞，这样不像是你。”
玉蝶飞静默了几秒，说道：“月……你可知你的身份已经被鬼面具知道了？”冷存仇不解道：“这……？”
玉蝶飞道：“当你使用「三月印心」的时候他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冷存仇一阵心惊，叫道：“那他……他……”
玉蝶飞接口道：“他为什么不揭穿你的身份？”冷存仇点点头表示了他的疑惑。
玉蝶飞道：“因为说出来对他没有好处，与其让你对他心生芥蒂造成一个新的对手，不如还是装做胡涂让你当他忠心的部下好些。”
冷存仇道：“但他却告诉了你。”
玉蝶飞道：“没错……这就是鬼面具厉害的地方……他并不让你知道，却告诉了我，然后做个顺水人情给我，让你留在这儿，说是保护你，因为只要你有在武林上行走的一天就有可能曝露身份，招来杀身之祸。”
冷存仇听罢，心一阵一阵的发冷起来，后头的话玉蝶飞虽然没说，但他也能猜到一二，鬼面具是将他当做“谢礼”放在这儿同时必定私下向玉蝶飞强求了什么……
虽然他一直知道鬼面具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然而他却没想到自己也是被算计的那颗棋子，而且还是用来要挟玉蝶飞的棋子……
思及此，冷存仇忍不住的握紧双手，转身就要离去。后头传来玉蝶飞幽幽的语气道：“月，你就是这么冲动，所以当初才会一脚踏入别人的陷阱吧。”
冷存仇身形猛然一停，一个回身伸出双手搭在玉蝶飞双肩，激动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蝶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玉蝶飞不着痕迹的瞥过搭在他身上的手掌，眼神中闪过一丝古怪神情，但不过一瞬间，他又恢复冷静的神情回道：“臆测，一切都是臆测。”
边说着，玉蝶飞轻轻拨开冷存仇的双手，这让冷存仇一时愕然，然后便如冷水浇头一般的，冷存仇仿佛惊醒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对不起……”
玉蝶飞眼底滑过一瞬受伤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让冷存仇看到，他在流露出的瞬间便已转过身去，又是抬头看着月亮，良久的不说话。
冷存仇见此状，担心的踏出一步，正要开口，却又听得玉蝶飞出言道：“月，说说当年发生的那件事吧……”
冷存仇停下脚步，看着沐浴在银色月光下的玉蝶飞，然后开口问道：“哪件事？”
玉蝶飞侧过身子，转过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当日你们抢夺龙权的一切始末……”
冷存仇双眼猛然睁大，不解、不愿、不想的情绪在他的双眼中表露无疑。
一思及当日发生的一切，玉蝶舞浑身浴血的景象又再一次的浮现在他的面前，还有……还有不知下落、不知生死的儿子……以及四方世家无情的逼杀……
再再都让冷存仇感到一股仇恨在他的心头燃烧着，让他拳头不能自主的紧握着，发出“喀喀”的声响，同时一种想杀戮的强烈念头一直驱使着他要去进行报复。
然而就在迎上玉蝶飞那坚定却又温柔的眼神时，仿佛受到鼓励与安抚似的，冷存仇慢慢的用尽全身心智逐去杀戮念头，他浑身湿透，虚弱的问道：“能不说吗？……那是个痛苦的回忆……”
玉蝶飞只是用一种冷静却又柔和的眼光一直看着冷存仇，缓缓开口道：“说吧……这对你……对一切都很重要……月……相信我好吗？”
冷存仇静默了许久许久，最后才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我说……”
玲珑冰心玉蝶飞走向冷存仇，伸手轻轻握住他的臂膀，略为出力的拉拉他，示意冷存仇跟着他走。
心神疲惫的冷存仇没有反对的、甚至是眼神有些茫然无措的、没有意识般的被玉蝶飞就这么拉着走。
走了几步路，玉蝶飞拍拍冷存仇的肩头，让他坐到了柔软的花床上，并从床头拿了一小瓶的透绿瓶子，贴向他的颈间。
冷存仇被这瓶子的冰冷一下惊醒过来，并有些惊慌失措的望向玉蝶飞。
玉蝶飞拿开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透瓶香，刚有人送来的，喝吧。”
冷存仇讷讷的接过瓶子，低喃了一声道：“……多谢……”
他打开瓶子，顿时一股清香倾泄而出，冷存仇想也不想的仰头就将一整瓶透瓶香往面具上的口缝灌去。
猛烈的咳嗽声立时传出，透瓶香也泼洒了出来湿了面具的下半缘，玉蝶飞见状，反射似的伸出手来就覆上面具，用他那双不大的手将酒渍抹去。
冷存仇睁大了双眼，身体僵直了起来，但玉蝶飞却似乎全然没注意到，他眼神专注的、慢慢的、仔细的将面具上的酒渍擦干，直到对上了冷存仇吃惊的眼神，玉蝶飞才手一僵，霍地一声站起来，转过身用不自然的声音道：“清醒一点了吗？不那么紧张了吧？说吧。”
玉蝶飞那种一看就知道装出来的不自然反应，以及刻意划清两人彼此界线的行为，让冷存仇心头猛然一紧，同时自责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刚刚为什么要露出那种吃惊的表情？那种隐含着排斥的眼神不论是谁看到了都会受伤的吧？更何况玉蝶飞过去还……
自己明明就知道玉蝶飞心里最痛、最不能承受的那部份，自己居然还……
思及此，冷存仇更是懊悔的不能自己，握着酒瓶的手几度的紧了又紧，想开口向玉蝶飞说声抱歉，那简单的三个字却又如鲠在喉怎么样也说不出来，几次到了喉头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忽听得轻轻的“啵”一声，又是同样的清香四下散溢，就见玉蝶飞自己亦取过一瓶透瓶香来慢慢啜饮。
待一瓶饮尽，玉蝶飞再度开口时，又是用着他那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担搁太多时间了，请说吧，寒面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