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舅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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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家大人多负担重，被生活所迫转转爸妈还想让转转多帮家里挣几年钱，再加上只比转转大一岁的小舅无依无靠还没有结婚，姥爷得了肺心病卧病在床好多年去世早，上了年纪的姥娘也体弱多病，什么事也要依靠大闺女，二闺女、三闺女厌烦了娘家这个无底洞，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每年大年正月带孩子们拜年来一次，没有事情从来不回来，姥娘就想尽办法死缠烂打让大闺女给她小儿子娶媳妇。
早年间兰女出嫁了才再给大儿子娶回媳妇来，二女子结婚给二儿子换了一个媳妇，三女子结婚给三儿子换了一个媳妇，只剩小儿子还没有成年老爹就撒手人寰了，把姥娘愁得整天掉眼泪，一说小舅眼看是个打光棍了！姥娘和妈妈早就寻思着成天唠叨：“将来就让转转给她小舅换一个媳妇吧。”小舅听下了一见人就胡说八道：“转转学习和我也差不多，她根本就没有考住师范，是她爸妈花了不知道多少黑钱让她三爹走后门才把她送进师范的，否则她也不是和咱们一样在地里刨土吗？她也要是个农民嫁出去还不能要几万彩礼吗？”村里人也知道正老二家和丈母娘小舅子成天搅和在一起吃了上顿没下顿不吊起打锅就不错了！三爹三妈白手起家在县城还是租房住，吃饭也吃不开，哪里有黑钱呢？
姥娘为了让兰女帮小儿子娶媳妇竟然嘱咐兰女:“你管好自己的三个闺女将来老了有个活成就行了，你给他生下儿子了就让他管去吧，你可千万不敢答应给两个儿子娶媳妇，那娶媳妇可难哩，你给人家娶不过那可真往死打你呀！牢牢记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兰女这可就记住她老妈这句话了，真就不管自己的儿子了，只关心自己的兄弟！
小舅一直相亲，不知相了多少次，都没有女孩相中他。九五年正月里，终于有一个西川的女孩看中小舅了，也不嫌弃小舅穷愿意嫁给小舅，这可把姥娘和妈妈乐坏了，妈妈就趁热打铁赶紧找媒人给小舅订婚。
说起小舅订婚一大家人又是高兴又是忧愁，高兴的是小舅马上成家要脱离光棍了，忧愁的是订婚了女方家要的高昂的彩礼、结婚要花费的一大笔钱一下不知去哪里找呢！小舅下煤窑攒下一点但是远远不够，妈妈就和姐姐、妹妹、姨姨、舅舅们商量着众人往齐凑钱，新媳妇订婚这一年四季的穿戴自然就落到了转转头上。妈妈也太苛刻，不让转转花一分，每次领着小舅和新媳妇满城街买买买，连一只袜子也不拉下，唯独没有转转的一根线，她要是买上一双十元的减价鞋也要被妈妈臭骂一顿，妈妈老说：“等你嫁人了爱穿啥再穿吧！”转转只能唯命是从。新媳妇不知情还好奇地问小舅：“转转是不是傻的，自己挣钱自己还不知道给自己买一件穿戴打扮一下自己吗？”小舅慌忙打断小妗的话：“别说了，你才傻的！”小妗掩住嘴“咕咕咕”偷偷笑，舅舅外甥三人在门市上遇见同事们还以为正转转订婚了买衣服呢！
小舅生怕订婚的媳妇泡汤，为了让大姐给他娶媳妇就想尽办法阻止大姐供正勇上学：“趁早别供正勇念书了，紧紧巴巴供出来娶媳妇还得花钱，有工作的媳妇还得城里买房，到哪里找那么多钱哩？不供念书省下那些钱就在村里这窑洞也娶回媳妇来了。”这么一说妈妈更不知道自己应尽的责任是啥了，帮归帮，竟然完全把重心放在了小舅身上了，好像小舅成了她的儿子，竟然连上学的两个儿子也不给一分钱！甚至连正文上高中的书钱、学费、伙食费和住宿费也不给想逼正文退学！妈妈把转转的工资稽查得很紧，转转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调皮的男同事调侃转转：“哈哈，看你这身打扮，不知道是什么风格？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丐帮帮主一样！”
这也罢，因为教师们假期的工资全发，开学一个月后又发了工资，老妈竟然问转转：“怎么你这个月拿回来的工资还少二十六元，哪去了？”转转委屈地说：“扣伙食费了吧，谁给白吃了！”妈妈这才惭愧地说：“妈妈懵住了，这也成了旧社会的地主家了，只让牛耕地不给牛吃草，还像话吗？”但又话锋一转：“转转，你就自己做饭吃不行吗？不上学校的灶就不扣除伙食费了吧！”可是自己做饭不得自己花钱买粮食蔬菜吗？妈妈不管转转吃上吃不上，穿上穿不上，只要能省下钱就行。
妈妈生怕凑不到小舅的彩礼钱，甚至逼迫转转嫁给一个吸毒的小混混，姐姐梅梅一再安顿转转：“千万不敢嫁给那个料子鬼，否则你这辈子就全完了！”为此，姐姐住娘家没有几天，妈妈嫌碍事，就把大姐赶回去了，转转瞒着妈妈悄悄拒绝了小混混。
有一天，转转一进门就听见小舅舅气急败坏地骂他的大姐：“你还要供正勇念书吗？你把转转供出来顶事吗？连个彩礼也要不下，一整子瞎文盲要嫁在山里还能要几十万！”
不见小混混来找转转了，妈妈又成天唠唠叨叨：“转转，以后别去上班教书了！”奶奶就一再叮咐转转：“你认真点勤快点好好教书，千万别给学生误事，千万别丢了工作！”二妗也莫名其妙搞不清妈妈到底是要干什么，就想弄明白，于是就问妈妈：“你不让转转去教书，难道你给她能找下个挣大钱的好工作吗？”妈妈直言不讳：“听说没有工作的女子嫁进山里能要三十万彩礼！”“你别听人们胡说了！上班吃公家饭挣国家工资的人家不吃不喝也攒不下三十万，山里刨土的农民去哪里挣三十万了？就是真想嫁进山里有工作有工资莫非还碍事吗？一般人要想有这么个财政拨款月月发工资的工作，那真比登天还难了！不信我姐夫丢工作丢的你还不醒悟吗？还再让转转也丢了工作，你们都喝西北风去吗？真是糊涂！自己什么也不懂就不要瞎给娃娃们掺和！”说得妈妈一时又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