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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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订婚的现实，突然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住又去东山学校找转转，两人一见如故，早就忘了先前闹翻的事情了。可正源一看见孽卉卉就拘谨地脸“唰”地变红了，不知道是他腼腆的性格还是什么原因就是不敢正视孽卉卉，他还装作好像不认识孽卉卉，孽卉卉却背对着正源似笑非笑地对转转窃窃私语：“这小子还脚踩两只船了！”转转却不明白孽卉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吃完饭正好又是周末，转转就和正源一起到马路上等车回城了，正源依然骑着自行车把转转送回了家。
第二天，转转在家里一吃完午饭又进城等车去学校，只见正源愁眉苦脸地说：“我去东山学校找你，婵施随后就知道了，还知道我在东山学校吃了什么饭说了什么话，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无非就是喝醉酒人事不省在她床上睡了一觉，又什么也没做。”显然他是背着婵施偷偷去见转转，搞得他俩就像偷情似的，但他始终没说他已和婵施订婚的事，转转就直接告诉他：“那是孽卉卉告诉婵施的。”从此正源就人间蒸发消失不见了。
再说转转妈妈，不知道是被姥娘和小舅施加压力的原因还是恨铁不成钢，不管孩子们有多少好她都不记得，即使做得再好也从来没听过妈妈夸奖过一句，只要有一次做的不好她就咬住不放了，她总能找到毛病训骂一顿，非要样样都按她的要求和心意来做才满足，尤其是把正勇当成了她的出气筒，想得起来就拿正勇往外跑来说事歇斯底里骂个没完没了。辛辛苦苦做了半天还要被她火冒三丈臭骂一顿重新再做，省于白做还不如不做，爸爸就干脆不做了，更不用说孩子们了，妈妈却又老抱怨：“就没有人看见我的死活，没有人替我做一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吃力不讨好的事谁还想做？有时遇上转转大礼拜休息回来还能做熟一口饭好赖不用挨饿也能吃了，妈妈回来竟然没有惊喜，反而还毛里毛躁地挑剔：“转转做得这饭我不想吃不顺口，连一点菜也没有，一点荤腥也没有，谁能咽下去哩？”转转欲哭无泪说：“妈，这青黄不接到哪里找菜找肉去？”妈妈这才又恍然大悟：“哦，能吃就不错了。”
上初中的小弟正勇不愿任人摆布，遭遇得妈妈还一不顺心张口就骂：“正勇天生就是个野鬼！”成天骂骂咧咧，越是这样，正勇心里就越不服气，就越想往外跑，跑出去就到了他的小学老师家和老师的儿子一起玩，晚上等全家人都睡下了，他才偷偷溜回家悄悄睡下，连晚饭也不敢吃。去了学校，班里还有一个从城里转来的小混混问正勇要钱，正勇心直口快：“我自己还没有钱花，哪里还有给你们花的钱了？”正勇就不敢到学校上学了，但是又不敢和家里人说，只好每天按时出门到处游荡，到放学时间再按时回家，班主任发现正勇没有到校，就来家里了解情况想和家长沟通交流，转转让妈妈招待老师吃饭，妈妈竟然没有好气：“我可顾不下他们，眼看你小舅打光棍了，我们还要给你小舅攒钱娶媳妇哩！”
正勇有了逆反情绪没有得到及时梳理引导，妈妈也控制不住情绪反而更粗暴。有一天，妈妈去地里劳动发现正勇在河槽里溜达没有去上学，随手拿起胳膊粗的杨树棒使劲打正勇竟然打断，打得正勇浑身疼得不能活动。
国庆节假期，转转妈妈带着孩子们去地里收秋，正勇胳膊疼得不能抱庄稼，妈妈还嫌正勇手迟脚慢厉声呵斥，咬牙切齿还要打正勇，正勇实在忍不下去了，担心妈妈失手打死他，第二天悄悄告别了老师的儿子，只身一人跑得无影无踪。一家人几天也不见正勇回来，妈妈这才痛哭流涕说：“那天我真把正勇打重了，打得他管够呛，我现在才后悔真不该毒打他了，我真给娃娃当不起个娘来！......”一大家人才着着急急四处登广告贴寻人启示，实在找不到又倒派出所报了警。邻居家经常和正勇一起玩大的女孩才泣不成声：“正勇不跑才怪呢！家里也打他，学校也打他，他没法活只能逃命了......”村里的小学老师知道正勇离家出走了也惋惜地说：“正勇真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懂事，真惹人心爱，我要有这么个好孩子能乐死我哩，却硬让他妈妈给打跑了！要是好好培养那小子肯定能成大器！”后来听见老师的儿子透漏说正勇可能去了上海，后来在多方力量的帮助下才知道正勇就是跑到了上海，一家开小饭店的没有儿女的老俩口，身边正好没个跑腿买菜的人，就收留了他，爸妈好说歹说才又把正勇乖哄回来，但是正勇从此再没有上成学，还未成年就到社会上混去了，这也又省了一笔开支。
正勇小小年纪就失学了更不受人待见。爸爸以前和蔼可亲，只要一进门孩子们就都凑到他身上，一家人很温馨享受着天伦之乐。现在却一看见孩子们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开春就让正勇用平车拉着茅粪往地里送，地里土又虚又有茬子，每走一步都很费劲儿，爸爸除不帮正勇推一把反而跟在后边像监工一样，正勇稍微歇一口气，爸爸就拿爷爷当年赶牲口用的皮鞭使劲抽一鞭子，疼的正勇呲牙咧嘴，路上的村民还指责爸爸:“那是嫌咋了？正勇还给你做营生哩，其他孩子都还不是在玩哩？”爸爸依然骂骂咧咧……
有一天早上，爸爸和正勇去地里劳动，走在半路上路过一家人家，突然从墙头里射出一颗石子不偏不齐打在正勇额头上，正勇额头上马上起了个大疙瘩，让谁能不生气呢？正勇正想冲上前去暴揍那个孩子一顿，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了正勇一耳光：“他为什么偏气就打你？怎么就不打我来？你好的过！”气得正勇结结巴巴，满脸憋得通红，欲哭无泪，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亲老子呢？这不正好让那个坏孩子得意吗？那个孩子幸灾乐祸地手舞足蹈又跳又叫，爸爸这才发怒了：“我不是说一把就把你那个头给你拧下来了！”坏孩子这才像兔崽子一样慌忙逃窜。正勇小小年纪不只辛苦劳作还得挨打受气。